「谢谢啊。不过,你叫什麽名字呢?」
「叶怡静。」
「那我叫你怡静可以吗?」
「可以。」
「话说怡静,你有看到是谁恶作剧画我的桌子吗?」
我刻意弯下腰,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诉说。
但她只是头也不抬的专注看自己的书,回我的话也没有说谎之意。
「我没看到。」
但是她有点冷静的太过头了,反而看起来有些可疑。
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真正问出来,只是想试探她而已。
这样看来,这次的霸凌者可能会有点棘手。
「那好吧,真可惜,谢谢你回答我。」
说完,我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扫了她一眼,但她始终还是那样的平静,根本看不透她的情绪所在。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些恶作剧的霸凌。
泼污水在我桌上、弄湿我的课本、把我的铅笔盒丢进垃圾桶、放垃圾在我的书包里、放假昆虫在我的抽屉里、翻倒我的桌子、在我坐下时拿开我的椅子让我跌下去、在我没发现时绊倒我让我的膝盖受伤等等,这些我都还忍的下去。
──我忍住了要把那些霸凌我的人都打死的这种想法。
我只能庆幸这所学校不像前所学校的午休,必须在教室里吃饭跟睡午觉。这所学校能够在午休时在外走动,也能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吃饭。
每次只要想翘课或是午休时,我就会跑到顶楼去,一个人独自靠坐在墙上,享受着太阳照射的温暖与晴空万里的天空。
只要在这里,就不必受到众人的霸凌,不用听到那些难听的话语,也不需看到那些异样的眼光。
这世界能让我喘口气,唯一的容身之地,大概就只剩下这个地方了吧。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麽我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麽要让我活的不像个人?为什麽我必须要遭受这些对待?我做错了什麽了吗?难道我出生的价值根本没有吗?所以爸妈才会连把我丢掉,把我拿给别人,或是把我卖了也不肯吗?
去到哪里都没有我专属的位置,连身上这件制服绣着我的名字,我也觉得这根本不是我的,而是属於一个不是「我」的「我」。
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原来我是这麽悲哀又可怜的存在,却又享受着一个人孤单寂寞的感觉,真是矛盾啊。
体育课必须两人练习时,没有人想来找我。
化学实验必须组队时,没有人想跟我一起。
家政课必须同组时,没有人想与我并肩坐着。
除了霸凌我之外,我都是一个人,虽然有些无聊,但也正合我意。
可能是看在我的反应冷淡,觉得很无聊,所以大部分霸凌我的学生都已经罢手了。但少部分的学生都还在继续戏弄着我。
我曾经问过前所学校霸凌我的学生「为什麽要霸凌我?」,而他们回答我的话却是「只是好玩啊。」这种话而已。
我问了这所学校的每个霸凌我的学生,他们的回答也都大同小异。「我觉得挺好玩的。」、「霸凌人有种成就感。」、「看到被我霸凌的人害怕我的模样,我会很有快感。但是你却很无聊呢。」这些话。
也有些是连要霸凌都不知道,就已经跟着其他人开始霸凌着我了。「我也不知道,等回过神来,我已经跟着朋友一起霸凌你了。」、「本来是看你可爱想戏弄你,结果後来就变本加厉了。」、「不过你的反应那麽冷淡,,很快就腻了。」
前两种都是霸凌我的男生所说的话,也是大多数已经放弃霸凌我的人。但是那些少数霸凌我的女生,到现在都还霸凌着我,回的话也是很不一样。
有的是嫉妒。「你不知道你长的很像婊子吧。你总是吸引男生的目光,还抢走我男友的心,你这个罪该万死的女人!所以我要你死!你给我死!」
有的是愤怒。「你还记得你顶撞过我吗?就是那时我决定要霸凌你的,你给我做好觉悟了!直到你跪下向我求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有的是兴趣。「不觉得霸凌人很爽吗?而且这是我的兴趣哦。只要能伤害到别人,我就能够获得幸福感呢,我是不是很奇怪啊?」
有的是被强迫。「我……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跟着一起霸凌你的话,我也会被她们霸凌的……」
有的是一时兴起。「当我看到你被霸凌时我原本是想帮助你的,但一想到我也会被霸凌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看到你那冷淡又无关紧要的态度,不知为何我却想要去凑个热闹,结果最後就霸凌你到上瘾了,真奇怪。你应该不会怪我吧,毕竟你没有传闻中一样使用暴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