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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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邹丽追求林季的事越来越明显,连她的好朋友徐秀看到林季,都会偷偷跟郑邹丽说,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半掩着脸傻笑。
当林季瞧了她们一眼,她们又会娇羞地跑走。
苏齐志也发现了,他趁下课时间将椅子转过去,把书本放到林季桌上有气无力地说:「自从你剪头发之後女人缘真是好到让我嫉妒。」
「那不重要,在我眼里齐齐理我就好。」林季无聊地拿着原子笔在苏齐志的国文课本上涂鸦。
苏齐志撑着头静静的看他在画什麽。以他之前的幼幼班水准,他对林季一点也不期待。
林季先在纸上画了一个圈,接着画了火柴四肢,头上画了三根头发,五官两个黑眼珠和弯弯的笑颜。在它的右手边也画了一模一样的人,只是高了左边一颗头,头发比较茂密。
「这是我,这是你。」林季比着人物,在俩中间画了一个爱心,两人手勾着手好不甜蜜,「我们相亲相爱要一直到永远哦。」
林季在中间写了『Forever』,少了一个r变成『Foever』。
明明是烂透的画作,在林季真诚的言论下苏齐志好像真把它当回事。他眼眶盈满泪水地笑着拿起另一只笔,倒着插入了个『r』。
「白痴这你也写错。」苏齐志笑得天真。
「我本来要这样写的。」林季将苏齐志的r补了几笔,变成一个小爱心。
「好幼稚哦。」苏齐志觉得很好玩,在旁边又加了些东西。
就这样两个人在课本上涂鸦,就算画得再丑,在语言的加油添醋下似乎又成了另一回事。
在嘻嘻哈哈之际,郑邹丽走到两人身边,咳了两声。
「咳咳。」她故意在林季的桌子上整理手上的资料。
「干嘛?」林季停下笔,抬头不悦地看她。
「这些是这次考试的重点,既然你不跟我学习,没关系,我帮你整理好资料了你带回去看。」郑邹丽递出一叠字体工整的笔记。
林季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倒是一边的苏齐志看了都尴尬了。
「你拿回去看吧,为了我们都好。」郑邹丽算是死了心。这回没有特别想找机会与林季一起读书了,看他黏苏齐志形影不离的,郑邹丽就算长得多仙女也没啥机会。
「我不要。」林季拒绝了。
「别这样,你就接嘛,人家都抄给你了……」苏齐志想代林季收下,才刚伸手拿,郑邹丽却收了回去。
「我是要拿给林季,不是你。」郑邹丽说。
「你有完没完?」林季一个不爽,拍桌站了起来。他185的身高居高临下看着郑邹丽,让她吓得手上的资料散落一地,愣愣地望後退到後方的桌前,差点跌倒。
「我要不要念书,」林季面无表情看着错愕的郑邹丽,慢慢地说:「不是你说了算。」
林季说完後头也不回地走向门边,留下愤恨看着一地资料的郑邹丽。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被挑起後比什麽都可怕。
确切地说郑邹丽并不嫉妒苏齐志,她是由爱生恨觉得林季对不起她。她不在意林季怎麽看她,只是当众让她难堪,让一直被老师捧在手心的郑邹丽不是滋味。
相比起郑邹丽跟林季的不和,苏齐志跟秦于陞的和平多了。秦于陞心里有数苏齐志现在对他不似从前亲近,他也不会刻意想跟苏齐志拉近距离,两人之间相敬如宾,苏齐志没来找他的话,秦于陞也不会要求非要一起读书。
倒是在考前一天,苏齐志在整理背包时,秦于陞走到他的书桌旁,递给他一本笔记本。
「这是?」苏齐志看着这本牛皮纸书皮的本子,上面写着:考前重点。
「给我?」苏齐志问。
「嗯,你不想读也没关系。」秦于陞补充:「这个是我每次段考前都会整理的重点,各科都有,虽然是以我自己习惯的方式书写的。」
苏齐志三次段考来从没做过笔记,手上的本子显得有些沉重。
「那你不用看吗?」
秦于陞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笑着说:「我复印了一份不用担心。」
苏齐志再推拒这笔记也太矫情了,他看看林季空空的位子,这家伙今天说啥上课想到了哪段程式码需要修正,一放学,便冲出教室不见踪影。
苏齐志接受了秦于陞的好意後,秦于陞说他晚上要补数学,收拾完书包便离开了。殊不知,当苏齐志跟着离去後,没注意到说要去补习的秦于陞,其实趴在教室旁的栏杆上发呆许久,似乎在等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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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段考第一科考的是国文,苏齐志昨天看了秦于陞的笔记後,算是把国文考那些课记清楚了,至於内容随缘了。
有了上次缺考的纪录,北海母狮还特别一早打电话给林季,要他记得乖乖来考试。
「你啥都没准备吗?」苏齐志在发考卷前,将东西收拾好後转头问打呵欠的林季。
「为什麽要准备?」林季问。
苏齐志真不敢相信这是国中成绩名列前茅的人说的话。反正秦于陞写的东西他也是翻了几页而已,可能不比林季知道的多。
「我们是不是没有寒假了要来重补修啊?」苏齐志自甘堕落地说。
「也不错啊,这样有更多时间黏着齐齐了。」林季愉悦地说。
「这有什麽好高兴的?」苏齐志拿林季桌上的橡皮擦丢向他,两人嘻嘻闹闹的,被发考卷的生物老师骂了,骂他们都要考试了还闹,不要不读书还影响别人。
毕竟他们俩在各科老师的印象中表现奇差,除了北海母狮身为班导还试图拉拔他们外,其他科老师都视他们为眼中钉,如果上课乖乖睡觉不吵其他同学,对他们来说还算恩赐。
秦于陞转头传考卷时,余光中瞥见互相眉来眼去的二人,若有所思地抿着下唇,不知在策画什麽。
国文考科的题目苏齐志会写什麽就写什麽,至少他看得懂中文,不像英文,他可能停留在小三程度,连自然发音是什麽都不知道,整张考卷像无字天书。
这次考试他填答的比前两次都还要多,一方面现代散文他还能凭实力作答,另一方面秦于陞的笔记的确帮助他许多。
正当他拿着2B铅笔在画卡纸上作答时,下来巡考的生物老师走到他与秦于陞的中间时,弯腰捡起苏齐志垂挂在桌子边缘的纸条,问:「这是什麽?」
苏齐志快画完卡了,抬头一看,耸肩:「这不是我的呀。」
生物老师检查了纸条上的内容,上面写着不同词语的注释,很明显是国文的小抄。
「这东西就挂在你的桌子旁,你当我眼瞎?」生物老师是位四十来岁的女性,扯着嗓门大声指责带着点沙哑声,在宁静的教室中显得特别刺耳。
所有人停下笔纷纷往苏齐志这边看,甚至有人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生物老师大骂:「其他人给我安静!」
「你,站起来。」她回头,抬起下巴示意苏齐志起身。
苏齐志觉得特丢人加无辜,他根本不清楚纸条是什麽。他低着头看着生物老师像警察捉犯人一样,检查他几乎乱写的考卷,还倒出他的铅笔盒,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个又是啥?」生物老师从苏齐志的铅笔盒内倒出一些折成正方形的纸条,上面写着不同科目的重点。
生物老师摊开那些纸张,质问:「这些是你写来作弊的?」
作弊两个字传到学生们耳里非常敏感,苏齐志抬头喊:「我没有。」
「没有的话你放这些在铅笔盒做什麽?」老师问。
「这些不是我写的……而且我根本没有看。」苏齐志反驳。
「老师你不能直接断言苏齐志作弊吧,你根本没亲眼看到。」林季放下笔,加入为苏齐志辩解的行列。
「谁知道你们这些不读书的学生想搞什麽花招。」生物老师拿起苏齐志的卷子,随便看了看,发现苏齐志在简答题那竟然写了些挺深入的内容。她问:「你又不看书,你怎麽会写?」
苏齐志很火大,被诬赖就算,现在被定义成文盲一样。他道:「我看了几页书,刚好会写啊。」
生物老师仍然抱持着迟疑态度,他看了看纸条又看了苏齐志的考卷,半晌後说:「你到讲台旁边的位子去写,下课後到班导室找你们老师一趟。」
「我没有作弊!」苏齐志很讨厌这女人,平常上生物课除了睡觉就是翘课,这回这母老虎反过来刁难他了。
「我没看到不代表你没有呀。」生物老师收走他的考卷,比着讲台说:「去那边写。」
「我不要。」苏齐志抓着桌沿,为自己的清白抗争。
「我现在是好好跟你讲话,你不听,你作弊的嫌疑就越大!」生物老师说。
连秦于陞都忍不住跟生物老师抗争了,他道:「老师,我觉得您太激动了,要是怀疑齐志的话大可等等调阅监视器,不用现在下定论。」
林季冷哼:「又是一个拿成绩评断学生的老师。」
生物老师听到林季的言论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惦惦自己的斤两,凭什麽来教训老师了。今天你们的品性如何,我想班上的同学心里有数吧?」
全班静悄悄的,连苏齐志的死党梁川和周洛铭也不太敢站起来为苏齐志发声,倒是中央的郑邹丽举手发言,加油添醋道:「老师,他们平常对老师都爱理不理,您要是叫不动,联络主任好了。」
「郑邹丽你到底哪里有毛病?」林季一个不爽,也不在乎现在是考试时间,忽然起身掀了桌子,跨步到郑邹丽身边。
郑邹丽也没想过林季会这样大动干戈,吓得坐直了身子,故作镇定道:「你……你要干嘛?」
「那纸条是你写的吧?」林季指着生物老师手上的东西。
「我没这麽卑鄙!你少诬赖人。」郑邹丽大骂。
「好了好了,现在还是考试期间你们通通安静静!」整个教室闹哄哄的,生物老师拿着苏齐志的考卷和手上的证物走到郑邹丽那边,手怀胸看着一脸不悦的林季。
「你,回去,下课到办公室找班导。」生物老师说。
林季一点也不怕顶撞师长的後果,还想说什麽,认份走到讲台的苏齐志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要他别这麽冲动,便默默一个人到前面坐着。
苏齐志疑似作弊的风声传得很快,一考完国文他便和林季跟着生物老师去办公室。剩下的同学交头接耳谈论刚刚的事,郑邹丽则坐在位子上想事情。
秦于陞走到她身边。
「出去谈谈吗?」秦于陞问。
郑邹丽啧了声,跟着秦于陞到教室外的围墙边,面对着校园景色,郑邹丽趴在女儿墙上撑着下巴,皱着眉若有所思。怕是现在糟糕的心情,会坏了十分钟後的历史考试。
「是你同意这麽做的,你在懊恼什麽呢?」秦于陞後背抵在墙边,双手搭在墙上,相比起焦虑的郑邹丽,此刻他一派轻松的更让人怀疑。
「我不知道老师反应这麽大……」郑邹丽看向秦于陞,说:「我就想捉弄一下苏齐志,谁知道林季也搭进去了。」
「放心吧,两个都是我弄的,要调阅监视器被怀疑的也是我,你继续扮演一个好学生没必要连心情也受影响吧?」秦于陞说。
「不过你怎麽确定是生物老师会看到纸条,也许是下一节,或下下节……又或者苏齐志自己发现的呢?」郑邹丽问。
「我今天一早到学校後,趁老师还没走进来,先跟徐秀说了看到苏齐志写了纸条疑似作弊的事。」秦于陞说。
「徐秀?告诉她干嘛。」郑邹丽问。
「她是你的头号跟班,知道你很讨厌苏齐志。只要抓到苏齐志的把柄,你会很开心。她跟你一个性子动不动就找老师,於是她跑去跟监考老师说了。」秦于陞说。
「绕了一个圈你干嘛不自己去讲。」郑邹丽越来越觉得秦于陞腹黑得可怕,做事想得非常周全。
「如果苏齐志哪天知道告发他的是我,我会很困扰的。」秦于陞说:「我向来只喜欢在背後做事。」
「那……那你觉得苏齐志他们会怎麽样。」郑邹丽不安地问。
「真好笑,答应这麽做的是你,现在却反过来担心他们。」秦于陞先讽刺完郑邹丽後说:「生物老师是铁了心他一定作弊,班导的话会公事公办,她不会偏袒他也不会随便诬赖他,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那怎麽办,纸条是你写的你会不会有事?」郑邹丽问。
「可能会问你吧。」秦于陞说。
「我?」郑邹丽狐疑地问。
「我是模仿你的笔迹,不是苏齐志的。」秦于陞回答。
「你!」郑邹丽笑得猖狂,她说:「反正老师如果调阅监视器,一定知道是你放纸条在他的桌边跟铅笔盒里的!」
「你怎麽能这麽笃定纸条是我本人放的呢。」秦于陞说。
「……」郑邹丽说:「你什麽意思?」
「也许,也许是你放的也说不定呀,你最近常跑到林季这边,栽赃的嫌疑很大呢。」秦于陞说。
「反正纸条不是我放的,我非常清白!」听到钟响,郑邹丽紧张地抓着身子,懒得再跟秦于陞吵,赶紧回到班上应考。
秦于陞勾起嘴角,同时他看见林季和苏齐志一前一後走回班上。苏齐志没看见他,自始至终都是垂头丧气地走着。进到教室前,後边的林季回望秦于陞,眼里充满鄙夷。
「有事吗?」秦于陞双手插在口袋里,少了平时的温文儒雅。现在的他就像站在礁石上的胜利者,不只影响了郑邹丽的考试心情,还害得林季和苏齐志背负着作弊的嫌疑。
「你跟国中时一样完全没变。」林季说。
「哦?」秦于陞笑了笑:「手法更成熟了吧,我觉得霸凌这种事,的确不太好。」
「你是恨我呢,还是讨厌苏齐志,哪一个?」林季问。
「我只是觉得很好玩。」秦于陞绕过了林季,挺直了背脊,又像个优等生一样自信地走进教室,不理背後早已在心中掀起狂风暴雨的林季。
今天的考试郑邹丽写得一蹋糊涂,她这模范生从来没做过坏事,这回有可能被抓到小辫子,她写题目时心思完全不在考卷上,连最基本的数学公式都想不起来。
北海母狮知道苏齐志的事後要他跟林季先回去好好考试,放学时她会来公平公正地还苏齐志一个公道。
至少她在发生这事时没有像生物老师一样对苏齐志指证历历,而是先要他好好考试不要坏了心情,让苏齐志对北海母狮有些改观。
只是班上对苏齐志可没北海母狮的明事理辨是非。苏齐志本来人缘就差,这次又因作弊嫌疑更成为班上鄙视的对象。
尽管周洛铭跟梁川二人中午来找苏齐志谈心,说他们百分百站在他这边,苏齐志的心情仍然跌落谷底,甚至想起了国中时的遭遇,那时也是从同学间的冷落开始的。
「齐齐你别难过,我一定会为你找出是谁想陷害你。」林季在放学後,他们等待北海母狮过来时给苏齐志加油打气。
「林季,」苏齐志面无表情说:「我是不是做人很失败。」
「没有!是他们不懂齐齐你的好。」林季还想说什麽,北海母狮已经进教室了。
一些看热闹的同学还想赖在教室,被北海母狮轰了出去,并且,她要秦于陞跟郑邹丽一起留下。
被点名的郑邹丽一整天的应考状况已经够差了,这回又被班导叫住,证明她跟这事脱不了关系,一时作贼心虚,她喊:「老师,不是我!」
「唉?」走到门口的同学看到郑邹丽慌慌张张的模样,纷纷窃窃私语讨论着郑邹丽跟这事的关联。
「没事的人快出去!」北海母狮真是受够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待教室内终於只剩关键四人之後,她把他们叫到讲台前,拿出了那叠纸,以及郑邹丽和苏齐志的作业簿。
「邹丽,这是你的字吧。」北海母狮摊开了她的作业簿,比对了纸条上的字,几乎相差无几。
「老师不是的,都是秦于陞写的,是他模仿我的字!」郑邹丽一时慌张根本撒不了谎,把秦于陞做的事通通抖了出来。
北海母狮望向秦于陞,问:「是你写的吗?」
「不是。」秦于陞说:「我这次是齐志的学伴,我最近只有把重点笔记本给齐志看,对纸条不清楚。」
「你分明说谎!」郑邹丽气得牙痒痒,她急得都快哭了。她对老师说:「老师!你一定要为我作证,不信你能去调监视器,秦于陞把纸条放进苏齐志的笔盒里的。」
「好了,你们冷静点。」北海母狮叹气地摇摇头,又摊开了苏齐志的作业簿说:「可以确信是这些纸条不是苏齐志写的,说明他的作弊是被人栽赃的。」
苏齐志眼眶泛泪,心中的委屈一时之间快溢了出来。
「可是,林季,我很疑惑,我调阅这些天的监视器後,发现纸条是你放的,为什麽呢?」北海母狮将视线放在林季身上。
除了秦于陞之外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季,郑邹丽更是满头问号。这是她跟秦于陞之间的事,怎麽牵扯到林季身上了。
「你……」苏齐志退後了一步。
「不是的!」林季还想说什麽,苏齐志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在晕眩前一刻焦急地跑了出去,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苏齐志!」北海母狮追了出去,推开门後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让苏齐志跑走了,北海母狮摇头叹气地回到位子上。她对林季说:「纸条是你放的,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从没想过要害苏齐志,因为那些纸条原本不是写这样的。」林季说。
「什麽意思。」北海母狮问。
「我上面写着的是对苏齐志告白的话,我是上周放进去的,但苏齐志一直没打开笔盒读书过……我完全不知道为何被替换成这些字条。」林季说。
北海母狮除了讶异原来林季对苏齐志是放这样的情感外,她说:「但我看了这几天的监视器,没有看见是谁替换了纸条,桌边的纸我也没看到是谁放的。」
「都是秦于陞做的,老师你把秦于陞留下来也是怀疑他吧?」郑邹丽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因为他是副班长,我想问他的想法。」北海母狮坦言。
「我认为……」秦于陞正要说什麽,林季突然插话。
「是我做的行吧?」林季直接揽下这一切。
「你说什麽?」北海母狮跟郑邹丽同时望向他,北海母狮震惊地说:「你把话说清楚。」
「我帮助苏齐志作弊的,因为讨厌郑邹丽,模仿她的笔迹,想栽赃给她,就这样。」林季说得很坦然。
「你这麽做的话会被记过的知道吗?」北海母狮说。
「记就记……」「你白痴吗?」林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郑邹丽跳出来为林季说话。
郑邹丽大喊:「你跟苏齐志这样很恶心的,班上同学都在传你们的事……你逞英雄替他背黑锅又如何啊,你跟他不一样,林季你明明就能好好读书,被记过留下纪录真的不值得!」
郑邹丽这番话夹带诸多私人情绪,她因为林季的外表喜换上他了。从前把他跟苏齐志画上等号,自从被外表吸引後,郑邹丽去查了林季的过去,发现他国中成绩优异,但辍学後高中是跳级考进来的,结果才一学期,自甘堕落不知来学校干嘛。
对於郑邹丽这种会读书的人,特别会被同是优等生的人吸引。
林季外貌英俊,郑邹丽从对他无可救药到痛心,她一直匪夷所思既然林季不愿意读书那还考进来做什麽。她之所以会答应秦于陞一起诬陷苏齐志,就是因为秦于陞的加油添醋,秦于陞说林季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身边有苏齐志,才让林季成这副德行。
那少了苏齐志的话,林季是不是能振作?
郑邹丽希望林季变好,至少不要愧对他那良好的资质。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苏齐志不好吗?」林季面对郑邹丽,严肃地问。
郑邹丽抬头看着他,吞了口唾沫冷静地说:「当然的吧,他爱忤逆老师又不遵守团体纪律,你跟着他只会越来越堕落而已。」
「你再说一句苏齐志不好听的,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女人,别怪我不客气。」林季忍住心中的怒火,给予郑邹丽严厉的警告。
北海母狮看状况不对,喊着:「你们两个都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郑邹丽自尊心高,一时拉不下脸,仍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苏齐志那群就是社会败类,你看生物老师还没查明原因,就觉得这种人一定会作弊……啊!」郑邹丽话还没说完,林季伸手揪住她的衣领,郑邹丽整个人被抬高,她吓得双脚发软,大叫:「你想干嘛!」
若之前不敢打郑邹丽是因为苏齐志拉住了他。这回郑邹丽变本加厉咒骂苏齐志,林季一时情绪激动,杀红了眼朝郑邹丽的腹部左侧挥拳。
郑邹丽被一拳击倒在地上,还撞倒了不少桌椅。
「林季!」北海母狮冲了上来,拉开了两人。
林季火气一上来没法控制力道,郑邹丽都被打个两三拳了,林季还毫不留情地一拳猫在她的脸上。
郑邹丽哭喊着对不起和救命,可怜花样年华的少女被揍得失了神,哭哭啼啼的只敢抱着头蜷曲在地上。
秦于陞也来帮忙架开林季,他和班导费了一番功夫终於拉开火冒三丈的林季,最後是秦于陞把他压在地上,他才稍稍恢复神智。
「呜呜……」郑邹丽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从没有被打过,何况林季刚刚没有控制力道,她只觉得内脏快被挤了出来,脸上湿湿的肯定流血了。
「邹丽你……」北海母狮将郑邹丽枕在怀中,一边安抚她一边示意秦于陞打电话给教官室。
林季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只是乖乖被秦于陞压制,冷着一张脸再无动静。
很快地,教官和保健室阿姨拿着急救箱上楼,1年B班闹哄哄的,北海母狮跟秦于陞尝试跟教官汇报状况。
那天,教官和北海母狮怎麽对林季吼,林季就像个空壳一样站在原地,承受着众人的指责。最让北海母狮忍无可忍的是,她要林季当面跟郑邹丽道歉,林季打死也不肯说。
「你犯了错打了人家,还不道歉!人家可以告你的你知不知道?」北海母狮吼。
「……」林季不说话。
「哑巴啊?」教官也跟着骂。
「……」林季的嘴就像黏了强力胶,什麽话都没说。
「我要你跟她道歉!」
「你这学生怎麽这样,我们处理不了的话直接报警好了。」
「你倒是说说话啊?」
「真是,欺负好学生很高兴是不是?垃圾不如的东西!」
……
承受着各种谩骂,林季只得到一个结论。
当你是学生的时候如果不好好读书,那你在任何人眼里就是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