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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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齐齐。」林季喊。
「齐你妈。」苏齐志转头竖了中指後快乐地趴在桌子上了。
「齐齐,齐齐──」林季语言骚扰不成,脑子长歪了开始使劲摇着苏齐志的椅子。苏齐志二话不说屁股黏着椅子往前靠,瞪了林季一眼。
三番两次後苏齐志呈现放弃状态,林季後来也不吵了,估计是下节地科课,老师特别凶这品行不正的家伙也不敢乱来。
苏齐志安安稳稳睡了好觉,幸好中午他们搞得那出多半被同学当茶余饭後的笑话也没人去告状。
直到快放学时苏齐志被梁川他们摇起床,起来时听见梁川震破天际的笑声,苏齐志睨了他一眼问:「干啥?」
「启智,你的头发,崩了,真崩了哈哈哈哈──」梁川笑破肚皮。
「臭胖子快拿镜子给我看。」苏齐志摸摸他的头发,怎麽比中午时更短了一些?
周洛铭从包包里拿出镜子递给苏齐志,苏齐志看了看他的发差点没气到昏厥。如果中午那个头叫嘻哈风,他这有一撮没一撮的头发跟得了癌症落发一样。身边有人还没走看到他那经典发型,忍不住摀嘴偷笑。
「笑啥笑,笑你个鬼!」苏齐志向来最会打口水战,他这少了头发又逞凶斗狠,像极了街头的混混,身旁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不用猜,罪魁祸首肯定是後方的林季,看地上的落发,还有身後空荡荡的桌椅。
「林季呢?」苏齐志拍桌问。
「钟响就走远了。」周洛铭说。
「妈的,这欠揍的家伙我这就立刻把他从家中拎出来!」苏齐志也拎着书包急匆匆的跑走了,留下两个笑得肚疼的损友。
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看苏齐志挺艺术的头。这头呢艺术性质颇高的,看那右边俏得跟超级赛亚人一样,左边又被剪成锯齿状,後面又是秃了一块,简直把发型范本戴在头上,每一个角度都是不一样的造型。
苏齐志气头当前懒得理旁人怎麽想,冲到大门後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
安公子。
哇是工作!
苏齐志咳了几声,接起了电话。
『喂,安公子您……』『我手累了。』安冬日一句话打断苏齐志的千言万语。
苏齐志紧张问:『累了?安公子想要我干嘛呢。』
『写功课。』安冬日说。
『……』苏齐志说:『安公子你二年级。』
『手累了写不了!』安冬日吼:『快来我家,不容第二句话。』
『喂你……』话来没说完,安冬日便挂了电话。
苏齐志脸上的黑线数不清,毕竟他已经当了几天的薪水小偷了,再怠忽职守搞不好前几天的工资也没了。苏齐志只能在心里垂泪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转而投奔安冬日的家。
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下到底该不该按下门铃,可惜容不得他跟思想抗斗,安冬日亲自为他开了门。一打开内门,安冬日便石化般地伫立在门口,盯着他的头,目瞪口呆,害得苏齐志也不知该不该先跟安冬日打招呼。
「你的头发……」安冬日先打破了尴尬。
「新造型……」苏齐志泪流满面地想早知道先去买个帽子,他还是要面子的,更何况在嘴巴不好的安冬日面前露出这副姿态。
安冬日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苏齐志,他打开门後,慢慢走到苏齐志面前替他打开外门,右手拿着一个袋子,他啥都没说,把袋子递给他。苏齐志连忙接下,拿好後这才惊觉这袋子大概有两公斤重吧!
「这是功课,要写啥我都写在笔记本里了你自己看,明天早上到我班级拿给我。」安冬日交代完後,他惊奇地用手蹂躏着苏齐志的头发。
苏齐志向後蹬了两步,叫着:「你干嘛?」
「穷人的眼光都这麽独特吗?」安冬日问。
「你不懂,这是……」苏齐志的小脑袋快速运转着,回答:「友情的象徵。」
「啥意思。」安冬日问。
「跟我是朋友的都剪这种发型。」苏齐志深深认为他耍嘴皮子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安冬日的嘴呈现o字形,他内心的小剧场苏齐志不懂,就怕他再口出恶言问更多,苏齐志又说:「安公子你放心,明天你功课会老老实实交到你班级的,若没啥事我先走了,掰掰!」苏齐志可没啥脸继续顶着这造型十足的头在大街上,他告退後火速一般的冲回家。
回到家後他赶紧拿了把剃刀和剪刀回到房间,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上,窗户锁好,拉上了窗帘,以防张义会用木板袭击他的房间。
欲哭无泪的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剪得跟狗啃一样的头发,心里又骂了林季祖宗十八代一百遍。都变这样子了他也只能把头发修剪成同一高度,现在欠债没钱也没啥预算去理发店,身为穷鬼,苏齐志只能自立自强,花了一个多小时拯救他一片死寂的头发。
正当他使用剃刀飞快的在头上来来回回撸来撸去後,他小心翼翼的修饰着额前的头发,忽然窗户边传来一阵吆喝,接着是木板狂敲玻璃的声音。
苏齐志心脏不好,被张义这麽一闹一时手滑,剃刀没拿稳,剃了右眉一边。少了半边眉毛的他,看起来又更丑了些。
……
不,他不是丑,他绝对不承认少了头毛的他长相就跟漫画里常被忽略的路人甲一样!
「齐志快开窗快开窗!」张义的声音仍没有停止。
苏齐志握紧双拳,打开窗帘後,拉开窗户,见张义穿着队服,嘻皮笑脸的拿着木板上下敲着,见苏齐志终於开窗,张义笑说:「齐志安安。」
「安你妹!」苏齐志说。
「呦,怎麽一天不见齐志你就要剃发出家啦?」张义哈哈笑着。
「身边尽是你们这种人,出家真是个好选择!」苏齐志问:「你又有啥毛病了?按门铃有这麽困难吗?」
「我才不想跟那些按门铃进门的普通朋友一样,齐志跟我是特别的,从窗户进来才有知心朋友的感觉。」张义脸皮大概跟砖块一样厚,他拿着木板笑嘻嘻地又来拜访苏齐志家了。
进来後日光灯照着苏齐志苍白的脸,张义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一时之间没忍住,笑说:「齐志出家要剃眉毛吗?」
「要先砍除智障。」说完,他拿着剃刀追赶着张义,两人在苏齐志的狗窝里冬窜西窜的,张义这臭家伙还踩了苏齐志的床和枕头,上回苏齐志才因林季坐过他的枕头,送去乾洗店过,这回张义穿着臭袜子又踩了一次。
两人玩闹过後,张义躺在地板上,幸好苏齐志卫生习惯还行,地板有按时清理。
「你来干嘛?」苏齐志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用鄙视的目光瞪着他。
「找你玩啊。」张义说。
「玩个屁。」
张义搔搔头,无奈笑着:「果然凡事都瞒不过齐志。我呢,是有心事了。」
苏齐志转了过来,手怀胸一脸不可思议。张义这粗神经的家伙,苏齐志身为从小当到大的邻居,只看过他国中时因为失恋伤心过一段时间,不然平时这人笑容总挂在脸上,乐观得啥烦恼都没有。第一次因为有心事需要找苏齐志开导。
苏齐志摸摸鼻子,暂且就不把眉毛的事放在心上了。
「你遇到啥事了?」苏齐志问。
张义坐起身,苦着张脸说:「齐志你可千万别笑我。」
「你放心,我都陪你下厨房冒着生命危险做了香蕉松饼,我可是生死之交了呢。」苏齐志说。
张义踌躇许久,最後开了金口:「我遇到人生大事了。」
「嗯,说来听听。」苏齐志道。
「你会……你会煮泡面吗?」张义猛然抬头。
「……」苏齐志不语,他总觉得等下的话他会挺想杀了张义的。
「我不知道要先加水还是加面呀,我怕又发生上次的厨房意外,可是我又快饿死了,不如齐志我们一起出去吃宵夜如何?」张义打了响指。
苏齐志起身,到窗边拿起木板,冷着脸走向张义。张义知道大事不妙,又跑给苏齐志追了。
张义喊:「齐志你别发疯啊!火气别这麽大,我也是万不得已──」
「老子因为你的智商害得右眉没了,你他妈给我跳下去好了别用木板了,我现在立刻断了这东西。」说完,苏齐志转身走到床边,拿着木板大力敲着床沿。
张义扑了上去,将苏齐志压在身下阻止他的莽撞,他喊:「齐志你千万不能断了我们之间友情的象徵,少了这木板我们之间就像鱼失去了水,生不如死啊。」
「好的。」苏齐志懒得跟张义屁话,奋力挣扎着想摆脱张义这肌肉猛男。
突然之间张义的视线瞟到的苏齐志床边的袋子,他问:「咦?齐志,你什麽时候跟安公子这麽好了,这袋子不是他的吗?」
张义戳到了苏齐志的痛处,要不是张义提醒他都快忘了他接了『代写功课』这跟霸凌没两样的活儿。若同年级就算,他妈的安冬日是『二年级』,他一个连三角函数都没看过的写P功课。
於是苏齐志把他的难言之隐说给张义听。
张义听完後离开苏齐志,拿起那袋子翻找着书本,给了个意见:「要不齐志我借你抄功课吧,当作你右眉消失的补偿。」
「真的?」苏齐志惊喜万分,「可是你不是和安冬日不同班吗?」
「都同个年级的教材一样怕啥?」张义问:「他这手酸呢一半也是我的责任。」
「你怎麽了?」
张义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给他看了些资源,你想嘛,我这年纪血气方刚的……安公子竟然连打枪都不会,昨日我开导开导他一番,就送了几个资源……咳咳。」
「……」苏齐志左眉在抽搐。
「可是安公子今天跟我讨论後,我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张义压低了声音说:「他竟然跳过了女优的画面只看男的,这、这太可怕了。」
「……」苏齐志真不知道要说什麽。
「你知道国中那事後我就有点恐同,所以回去後都没找安公子说话。可是我想了想啊,安公子的癖好我也管不着,挺愧疚对他有偏差想法的,所以想用抄功课弥补弥补冬日。」张义手怀胸,说得义愤填膺。
苏齐志拿起袋子,交到张义手中,说:「拿去,带着你的愧疚之心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想起那表面嘴炮实际上挺羞涩的安冬日,张义竟然灌输他些没营养的东西,苏齐志真觉得张义跳下二楼太便宜他了,应该带去厨房千刀万剐。
「唉齐志,你是因为我没给你资源而生气了心里不平衡吗?」张义滚到窗边,拿着袋子和木板焦急问。
「滚!」苏齐志真不知道待在这群智商负一百的人们身边,他要说这个字说几次。
隔天苏齐志带着张义的愧疚之心『写好的功课们』兴高采烈的走到二楼,在安冬日的班级门前望头看着有没有安公子的踪影。只可惜这都七点半了,教室的人来了大半,也没看见安冬日的踪迹,等到都快打钟了,才看见一个手提着学校包包的人优雅地从楼梯走上来。
他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个贵公子,走路扭腰摆臀抬头挺胸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鄙视经过他身边的穷人们,苏齐志怀疑他似乎不会正眼走路。
只是今天安冬日的回头率是数一数二的高,连平常懒得再看安冬日一眼的苏齐志也惊讶得目瞪口呆,甚至手中的袋子还差点掉到地上。
「醒醒,穷鬼。」安冬日走到他面前,抢走了手中的袋子。拿出一本数学习题簿翻了下,大概发现了这是张义的字迹,他没说什麽。大概是只要作业有写完,管他是不是苏齐志自己写的。
「你……」苏齐志盯着安冬日的头。
如果昨天他的头是癌症末期,那安冬日就是一拳超人。
理了个大光头的他还故意在後脑勺留了一撮头发,再长一点就可以当清朝人编个辫子了。本来一头褐色头发的他,浏海修饰着他的脸还有几分姿色,安冬日的五官生得精致,一双桃花眨着,眼光泛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想蹂躏一下那头柔顺的发。
不知是受了啥刺激,现在剃了个大光头,走在人群中就算他原本是可以拿钱砸死人的公子哥,现在引人注目的点只是换了个──亮到能弄瞎别人的头。
「怎样?」安冬日知道苏齐志在意啥,他腼腆的低下头,嘴里还说着不好听的:「还不快滚吗?本少爷变怎样关你屁事。」
「受了刺激?」苏齐志仔细回想着他昨天说过什麽。後来他恍然大悟,他好像说了『我朋友都剪这种发型』。难不成……
「你想多了。」安冬日死不承认,他指着苏齐志骂:「钟响了还不快滚,穷人入不了我的眼。」
「是的,老师。」苏齐志故意学着一拳超人里杰诺斯对埼玉的称呼,挥挥手跟安冬日道别,没再看他一眼。
他心中想着到底该嘲笑安冬日还是待他好一点啊?毕竟这十之八九是因为他那句屁话害安冬日损失头毛的。但这家伙每次都口出恶言,都不能好好讲话,想来想去苏齐志决定采道家思想──顺其自然。
反正安冬日长得好看,不像他少了右眉……
进到班里时,因为迟到了,郑邹丽多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眉毛,还酸他:「唉呦,是因为少了眉毛自卑的上不了学迟到了吗?」
她讲话这麽酸还不是仗着老师还没来,班里的人都支持她,跟着讨厌苏齐志他们。苏齐志站在门口,无所谓的看着郑邹丽,然後拿起她铅笔盒里的麦克笔。郑邹丽欺善怕恶,苏齐志这麽一气呵成的拿着麦克笔作势要画她,注重外表的女孩怎能不怕,她叫着:「你干嘛?不要乱拿我东西,走开──」
「你眉毛不够粗,我帮你画。」苏齐志坏笑着,倾身扣住郑邹丽的下巴,唬弄着她。郑邹丽吓得尖叫,大力挥开苏齐志,将麦克笔拍打到地板上。
苏齐志本来就只想唬唬她,根本没出多少力握着。见麦克笔掉了,苏齐志耸肩绕过了她,走回了位子上。
「你完蛋了我要告诉老师!」郑邹丽起身,回身呛着趴在桌子上的苏齐志。
「你讲呀。」苏齐志掏掏耳朵,完全不在意。郑邹丽爱告状这事他可完全不怕,反正北海母狮要骂他就让她骂。
过了两节风平浪静的课後,苏齐志伸了个懒腰,手不小心碰到了後面的林季,他忽然想起他这小平头的罪魁祸首就是後面这大个儿,怒火一下窜起,他抓住林季的手腕,转过身瞪他:「你还敢来学校?」
「你不要碰我的手。」林季回嘴。
奇怪?那个满嘴齐齐、齐齐的,现在沉着一张脸,全身散发低气压的家伙是谁啊?难道是起床气吗。苏齐志一下子怂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我要是告诉老师头发是你剪的,你肯定要记过的。」
「喔。」林季回答。
「你不怕?」苏齐志凑近了他一点。
林季挣脱他的手,另手撑着头,抬首看着他,眼里带着藐视,「怕屁怕。」他回答。
「林季,你有双胞胎哥哥吗?」苏齐志问。今天的林季不像平常爱黏着他的林季,全身像长满刺怪可怕的。
「齐齐,」林季叫着这名字的时候,苏齐志反而挺高兴的。他肯定最近被S得不轻,身心灵都M了起来。林季说:「我想到了,你我之间粉笔的怨还没解开,我想起来後心里特不舒服。」
「妈的,是我每次要问你发生什麽了,你一直粉笔粉笔的不解释,谁知道发生什麽。」苏齐志差点想竖中指。林季对粉笔这点真的很执着,苏齐志左思右想他真的想不到曾经因为粉笔跟林季结下孽缘。
林季死死的盯着他许久,苏齐志心跳得快,紧张得听着他接下来的说词。
林季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苏齐志这次真竖中指了,他吼:「老子不干你的模拟器了。」说完他气得转了回去。
林季也没有再挽留他,苏齐志还期盼着他摇着他的椅子或肩膀,说着『齐齐别生气,不能这麽没度量,你这资本主义家』这类屁话。结果林季啥都没做,还走了出去,下节课也没回来。
身为翘课老手的苏齐志不担心林季不见,他在意的只有林季真没开口示好……不不不,苏齐志握拳捶着心肝,再这麽堕落下去,他跟安冬日这种脑洞大开的生物有何两样。他要打从心里憎恨着林季这白痴,脱离这家伙的纠缠是普天同庆的事啊!
从那天後,苏齐志就没再被林季抓到他家当模特儿画些幼幼班的画,林季更是死活不叫他,考卷往前传的时候都用丢的,叫他时都用『诶』『喂』称呼他。
苏齐志也不是铁做的,几次之後他真的受不了林季忽然之间的冷落,决定打哪天勇气把他拖到人烟罕至的地方问个清楚。到底粉笔是什麽,还有他们之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把这烦恼告诉梁川和周洛铭後,他们两个直呼苏齐志是不是对林季产生了比朋友之间更昇华的感情。
苏齐志喊着:「说人话。」
梁川说:「你喜欢上林季了?」
苏齐志:「喜欢你妹!」
苏齐志敢对上天发誓他绝对对林季没丝毫爱慕之情。他就是心中有些疙瘩,也说不出个准儿,日子一天天下去他就快闷个心慌了,他就是好奇而已!
有天上国文课的时候,左边的秦于陞丢给他一张纸条。苏齐志吓了一跳,秦于陞这好学生从不在上课时讲话或做这事,怎会传纸条了?
苏齐志望左一看,秦于陞纤细的手拿着原子笔,盯着课本看,感觉到苏齐志的视线,秦于陞抬头对他笑了笑,苏齐志赶紧低下头,趁着老师写黑板的时候,打开了纸条。
上面写着:『中午吃完饭到生产小径,我有事找你聊聊。』
哇,秦于陞这个书生讲话从来不带粗话突然讲出生产小径这俗话顿时变得和蔼可亲,只是苏齐志这不太运转的脑袋简单的想,他和秦于陞除了位子和先前袒护他的瓜葛之外,并没过多的交情,是要跟他谈什麽?
他想起了林季剪他头发那天,秦于陞坚持将他拉出教室并把他堵至墙角时的画面。还有那句『我也讨厌郑邹丽』,诸多原因加在一起,就是无法抹去对秦于陞的记忆。
苏齐志想了想,拿出从开学买来後就没写过几次的笔,写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字後丢还给秦于陞。
上面写:『你找我做什麽?』
秦于陞还给他:『我知道林季的秘密。』
林季的秘密?看来秦于陞看得出这几日林季特别疏远苏齐志,拚死逼问林季这顽固的家伙什麽也不肯说。怎麽和林季关系似乎挺不好的秦于陞会知道呀?
苏齐志本想多问的,但这时下课钟声响了,当老师喊了声『下课』後,秦于陞起身,对苏齐志眨眨眼,很快的离开教室,苏齐志连问的机会也没有。
倒是他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按,只见林季沉着脸,问:「他给你看了什麽?」
「老子的事你管不着。」苏齐志有些赌气的回答。前几日林季一直冷落他,凭什麽他要什麽都跟他说啊。
「你不要跟秦于陞走得太近。」林季没头没尾说了这句。
「我才不像你一样没朋友。」苏齐志用力抽身,却怎麽也起不来,林季的手就像黏了强力胶紧紧黏在他身上,用力压着他。
「就是不能跟秦于陞。」林季说。
「你管我?你放开,不然爷跟你没完!」苏齐志这个软弱的小胳膊一点肌肉也没有,被林季压着不动。
「他要你干嘛?」林季问。
「就是找我出去讲些事……你问这麽多干嘛,放开我废物!」苏齐志对林季拳打脚踢的,跟搔痒一样。
林季思索着,再耳提面命了一句:「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我让你走不出门就好了。」
苏齐志跟林季相处的时间不长却熟悉这人老是能将普通人的思维昇华到更高的境界,顿时他寒毛直竖总觉得大事不妙啊……果真,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林季提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林季将他拖到走道间,抬起他的大长腿,往苏齐志的小腿骨一踹。
苏齐志:!!!!!!!
他升天的准备都有了。
苏齐志华丽力的成为伤兵一名,只能躺在保健室躺着,腿被包得像馄饨一样。幸好林季力道控制得宜,骨头没断裂,只是现在只要轻轻碰他的小腿就如针扎般的痛,最後苏齐志是被梁川二人抬去保健室的。
那个罪恶多端的林季则被记了小过一支,下午的时候还被叫去导师室训话,要写悔过书八百字,放学後还要留校查看。最过分是他表现出毫不在意的神情,还得意洋洋着这样苏齐志就无法与秦于陞赴约了。
妈的这个神经病!苏齐志可怜兮兮的只能躺在保健室里,甚至接下来一周他都要拄着拐杖才能走路。
因为这外在伤害,苏齐志没办法只能先跟安冬日告假。结果出乎意料的安冬日非但没有骂得他狗血淋头,反而还要强忍着『穷人细菌』戴着防毒面罩前去苏齐志家探望他。
这种勉为其难的关心苏齐志自信地拒绝了。
安冬日没这脸皮潜入他家,但张义就不同了。苏齐志受伤後,张义的木板几乎跟停车场的栅栏机一样,只要一有空张义就会来打扰苏齐志,木板一放下咚咚咚就跑过来了。
苏齐志这边缘人终於知道他其实有朋友,受了伤还满值得的……呸呸呸,他怎麽可以有这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