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伟铭开口喊高纲"儿子"的时候,曼莎莎马上反应过来眼前和高纲有着神似五官的中年男子就是他的父亲。
「伯父您好,我叫曼莎莎,是高纲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
高纲连忙接话,他深怕曼莎莎一个不小心就乱说话让他爸误会。
高伟铭看着眼前精致的像陶瓷娃娃的曼莎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儿子平常忙着上班,下班後也就是跑跑健身房运动而已,根本没有甚麽额外的休闲活动,是怎麽认识这样的大美女?而且看她身後那辆进口的高档名车,还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感觉是个来头不小的人,难道…
「啊、你好你好,我是高纲的爸爸…那个,曼小姐,请问你是明星吗?」
曼莎莎闻言,笑着说道:
「不是的,我是微硬…」
「她是我之前执勤的时候再路上碰巧帮助过的民众啦,今天刚好在楼下巧遇。」
高纲再度抢接曼莎莎的话;连续两次这样打断别人的话这样的行为是高纲平时不会做的,这让高伟铭有些怀疑的眯起了眼睛。
高纲一边推着曼莎莎上车,一边说道:
「唉呀今天真是好巧,你刚刚不是说还要去中港路的面包店买东西吗?那家店快关门罗,你要赶快过去不然就买不到了。」
「等等、我…」
高纲一手扶着车门,弯下腰,用极度小声的气音低声说道:
「你先到社区前面的停车场等我,我晚点再连络你。」
曼莎莎虽然一脸不满,但也不好现在说些甚麽,只好气噗噗的交代司机开车,车门关上前还鼓着腮帮子瞪了高纲一眼。
目送曼莎莎的车离开後,高纲转过身来看着明显觉得自己很可疑的老爸,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後,连忙转移话题:
「爸,您晚餐吃甚麽?」
「……」
高伟铭眯起眼睛看着高纲,毕竟自己也是做了多年警察,见过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识人的能力并没有随着退休而变弱,他知道曼莎莎一定不是甚麽普通人,而她对自己儿子的态度也绝不是"曾经帮助过的民众"这麽简单而已。
他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事情不单纯,但自家儿子的拗脾气自己也是知道的,他要是打算装傻到底,今天怎麽问也不会有结果。
「儿子阿,高门大户的水有多深老爸相信你心里有数,也就不跟你罗嗦了,我们只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还是尽量远离那些斗争的漩涡吧,毕竟你老妈她…」
言及至此,父子两人同时陷入一阵沉默,想起了那段伤心的过往;高纲的母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刑警,但在怎麽优秀也只是社会阶层里平民的等级,数年前,她在侦办某件刑事案件的时候,被卷入豪门大户的斗争之中,成为他们争夺权力的牺牲品,警方在高压之下也被禁止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於是凶手就这麽逍遥法外,至今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高纲的母亲草草的被冠上英勇殉职的英名後匆匆火化,成为一张冷冰冰的遗照;失去妻子、失去母亲并不是最令高钢父子伤痛的,而是他们连知道凶手是谁的权力都没有,那个当下,高伟铭深深体会到了在权力面前,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不过如同蝼蚁一般、随手捏死了也不需在意。
想到伤心的往事,父子两人也没什麽心情闲聊,默默的上楼回家後便各自回到房间里了。
高纲一边收拾着不多的行李,一边想着爸爸的话;这三个月来他确实过得太安逸了,自己原本坚定不想亲近曼莎莎的立场也在这一百多个日子中一点一滴地被软化,他常常觉得自己在潜移默化改变着曼莎莎一些不正常的脑回路,但自己何尝不是也被她改变着呢?虽说名义上做着保镳的工作,其实只是天天陪着曼莎莎逛街玩乐,这样的日子让他差点误会了或许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平凡,但想到一碰到集团相关事务就会变了个人的曼莎莎、还有到现在还在调查中,关於李艾德和红鸡集团的事情,一切都在此时此刻提醒着他,这三个月的平静安稳只是假象,谁知道这样平凡的糖衣底下包裹的是如何让人致命的毒药,而他差点沉溺於其中不自知。
高纲收拾好行李,跟高伟铭道别後,来到刚刚约好的社区停车场,搭上了曼莎莎专程来接他的车;车内,曼莎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高兴,都着嘴不说话,而高纲则是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也没有甚麽心思去安慰曼大小姐,曼莎莎见高纲居然无视自己,原本她只是有些闹脾气,现在则是真的生气了,刚刚可是他对自己那麽失礼,在高伟铭的面前这样明显的表现出不想让对方认识自己的意图,那个当下她都忍过来了,现在居然连一句道歉或解释都没有,亏自己还是专程来接他的,太过分了!
回台北的路程,曼莎莎和高纲分别望着一左一右的窗户,两人一路无语,车内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回到曼宅後,曼莎莎气扑扑的直接回房,"砰"一声大力地把门摔上,高纲看了一眼曼莎莎的房门,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旁的侍从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