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竹知名理工大学的门前,楚缃宜有种浓烈的悲伤感。
四年前,弟弟楚缃恒面试上了这所学校的资工系,他传讯息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她因为忙於工作,直到他都开学了,她才看到讯息。
楚缃宜当下虽然立刻祝贺了楚缃恒,但是她还是能察觉到他淡淡的心寒。
她从来不个好姊姊,工作再忙、生活再累,都不能成为她不经意忽略弟妹的合理藉口。
见她站在大门踌躇不前,商亦棋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
商亦棋给出十分客观地建议:「既然觉得亏欠他们,现在就要赶快找到他,给他一个惊喜,他说不定会很开心。」
「他会......开心吗?」她睁着茫然的大眼看着他。
「唉......楚缃宜,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麽突然变笨了?」他摇摇头,「你弟弟这麽在乎你,看到你一定很开心的。」
「可是......」楚缃宜还是犹豫不定。
「别可是了,」他推了一把她,把她推进校园里,「走吧,去资工系。」
楚缃宜的方向感极烂,按照四年前楚缃恒传给她的地图,她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勉强找到资工系。
「啊......」楚缃宜望着空荡荡的教室发呆,「我忘了现在是寒假期间......」
「你......」商亦棋也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这时,面前有一个背着包包、拖着行李箱的学生走过去。
「不好意思,同学。」楚缃宜硬着头皮走向前拦住他,「请问,你是资工系的吗?」
那位同学狐疑地打量她一眼,发现是个很美的女生。
「是啊。」他回答了她。
「那你......」楚缃宜斟酌了一下用词,「你认识楚缃恒吗?他离校返家了吗?」
「我跟他同一间宿舍,我们寝室几个都今天离校,他应该还在吧?」
「啊?」楚缃宜的眼睛亮了起来,还有希望!
她拉着商亦棋跑走,临走前还不忘向同学道谢:「谢谢你啊!」
再迷了十分钟的路,她终於走到了男生宿舍的那条路上。
「唔......」她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叫我看地图,真的会短命。」
商亦棋失笑。
远远的,楚缃宜看见有几位高高的男孩提着行李站在树下。
她凭着一点零的视力分辨了一下,最高的那个就是楚缃恒。
她心中一亮,想冲上前抱住他,却又担心在他同学面前这样做他会不开心。
心中百转千回,脚步一下快一下慢、一下沉重一下雀跃。
站在後面的商亦棋真的看不下去,他认识的楚缃宜何时变的这麽患得患失的?
「楚缃恒!」他扬声唤道。
闻声,最高的那个男孩转过头来,眼底是一片漠然。
他注视了一下商亦棋,商亦棋也毫不畏惧的看回去。
不知道这样对看了多久,楚缃恒才发现离他更近的楚缃宜。
男孩的眼底从原先的一片漠然,转为灼灼光芒,像是他的世界被突然点亮一般。
果然是一家人,有着同样赤诚的星芒。
商亦棋如是感叹。
「姊......姊吗?」楚缃恒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不管不顾任何人事物。
「嗯......」楚缃宜点头,正要说些什麽,忽而被用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怀里的温度灼伤她,烫的发疼。
「姊,姊......」楚缃恒低喃。
有温热的液体轻落在她头上。
楚缃宜心里大恸,她的弟弟,从来不在人前流泪。
「阿恒,我在这里啊......」她轻拍他的背。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做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妈妈出事那天的长夜。
「姊......我好想你。」楚缃恒抱得更紧。
「我在这,没事、没事的。」她轻拍他的头。
他这才慢慢松开手。
「又天天熬夜了?」等楚缃宜退出楚缃恒的怀抱後,他细细打量她。
她瞬间心虚:「唉......应该......是......没有啦!」
「嗯?」楚缃恒尾音微扬,恐吓意味浓厚。
「每天四五点睡......」楚缃宜秒招。
听到自家姊姊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楚缃恒这个做弟弟的既生气、心疼又自责。姊姊是为了家里才这麽拼命的。
「走吧,你现在要回家吗?」楚缃恒温柔的说。那语气温柔到吓坏背後一票同学。
他刻意忽略了一直站在楚缃宜後方不远处的商亦棋。
「阿锦现在在家里吗?还是在学校?」她问。
阿锦,楚缃锦,是小楚缃宜四岁的妹妹。
「我不知道。」楚缃恒摇头,「我传讯息问一下爸。」
他迅速的编辑了一条讯息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爸说阿锦在学校。」他自手机里抬眸,看向楚缃宜,「你现在要直接过去吗?」
「走吧,去给她一个大惊喜!」楚缃宜开心的跳起来。
楚缃恒不语,自然的拉过她的手。手心的热度传来,她才确信自己回到家乡了。
「走吧,去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