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誰的浮木 — 第八章・靠岸(四)

这次的目的地是垦丁,我们早上八点出发,到达名宿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我们整理好行李并休息一下後就已经六点,於是赶紧开始我们的行程。

「垦丁大街逛到八点!之後回民宿有烤肉派对!」在垦丁大街入口,简可薇向我们交代了晚上的行程,「现在大家可以开使行动了!八点在这里集合!」

逛垦丁大街时,除了简可薇和韩书恺两人走在前头,我们其他人反而成群地走在一起,没有跟车上一样一男一女的配对。

简可薇想追韩书恺谁都看得出来,但整天都贴在他旁边,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

「简可薇也太扯了吧?」尤其是苏以玟,她咬着串烤,「大家出来玩不就要互相认识吗?她这样霸着韩书恺,我们其它想认识他的女生怎麽办?」

「对呀,」吴敏诗也觉得不妥,「把他让出来嘛。」

「欸,给你吃。」这时杨维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喂了吴敏诗一口章鱼小丸子。

吴敏诗咬了几口就吞了下去,杨维克抹掉她嘴边的油渍,「好吃吧?」

吴敏诗白了杨维克一眼,耳後偷偷红了:「呦!阳痿哥竟然这麽好心?」

还沉浸在恋爱泡泡中的杨维克一听到这个绰号就气红了脸,勾过吴敏诗的脖子把她架走:「说过不要乱叫这个绰号了吧!你这个无名氏!」

「他们⋯⋯怎麽回事?」在一旁看傻的苏以玟问。

我耸耸肩,从她手中抽过串烤咬了一口,「他们在车上就这样了。」

「那⋯⋯你跟于至嵩怎麽样啊?」苏以玟眯起眼看我,又偷偷觑了走在我们後面的男生群,「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喔?」

「不要乱说。」我又瞪她。

苏以玟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信就算了。」

我正想说什麽,她就被其他男生唤走了,我只好独自跟着人群往前走。

「地瓜球,」一袋地瓜球突然横在我眼前,「我记得你很喜欢吃?」

我侧过头,发现是于至嵩。

「啊⋯⋯」我拿了牙签插了一个放入口里,「谢谢。」

「不会。」于至嵩一手提着地瓜球,一手放在口袋里,刻意配合我的速度走在我身边。

他到现在还是很贴心。

「你好像都没变。」我看着地上说。

「是吗?」他笑,「我变满多的。」

「什麽?」我抬起头,发现他也正低看我。

「不过有一件事好像没变。」于至嵩的眼眸柔了下来,「我还是很欣赏你。」

没想过他现在竟然还对我有这样的情感,而且还这麽明白地说出来,我吓了一跳,别过眼问:「为什麽?」

「对初恋的执着吗?」我被众多的人潮绊了一下,于至嵩将手放在我肩上几公分的地方,为我阻挡人群,「更多的原因应该是後悔吧?那时候你好像满辛苦的,我却因为自己的原因逃跑了,很後悔没能在辛苦的时候陪着你。」

因为于至嵩的举动,我们之间的距离更靠近了,我不自在地缩着身子,「我那时也很抱歉⋯⋯」

「呀!」前方的人潮突然向後逃窜,于至嵩顾不了太多,拦着我的肩躲过逃跑的人。

「发生什麽事了?」我们也跟着转过身向後跑,问了身边的路人。

「我也不清楚,但刚刚好像看到有一台车子失去控制了!」

就在我们搞清楚情况,并准备躲进一旁的店家时,就听见车子快速行驶的声音,和越加剧烈的尖叫声。

碰!

就在我眼前,车子撞上距离我只有几公尺的便利商店,玻璃窗碎了满地,而我脸上也被飞过的玻璃碎片划过几道伤口。

车里坐了一家人,每个人的头上都布满鲜红的血,倒在车里昏迷不醒。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我感觉到我的腿不听使唤,想後退几步,却因使不上力跪坐在地。

于至嵩来不及扶着我,只能蹲下身问我怎麽了、站不站的起来?

「他们⋯⋯不会死吧?」我的声音正在颤抖,不,我全身都在颤抖。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于至嵩还在设法扶着我站起来,「你可以吗?」

「不能就这样死了⋯⋯」于至嵩嵩的脸开变得模糊糊,眼前的景渐渐渐黑暗吞噬。

「救救他们!」闭上眼前,我双手抱着头用尽最後的力气大喊。

「那念之!」

那瞬间,我看见了韩书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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