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艾伦对皮克西斯司令讲了很多事。
实际上,司令一直都背对着四人,眺望着托洛斯特区的景象,叫人看不出其思绪。
但是至少,就只听语气的话,会让人充分的感觉到这是个轻松好交谈的人。
艾伦对着皮克西斯诉说,他莫名变成巨人的事,他对这力量感受的事,已及不久前才提起的,他想起的格里沙医生的事......很多东西菲迪莉雅虽然听过了,却还是不太明了。
比如,就算说地下室里有着巨人的秘密...去那里就能知道一切......那究竟是什麽意思?
所谓巨人的真相,又是怎样的一回事,才会让那个和蔼的医生如此慎重的保护着?
是调查兵团尚未发现的巨人奥秘,还是巨人的起源与一切,或者......是像艾伦变成巨人这类令人不解的谜团...?
多想无益,还是专注眼下的好。
「是吗,只要去到那个地下室就能知晓一切吗」司令依旧是那样不严肃也不过於悠闲的样子,轻轻的确认着艾伦所说的话。
看得出艾伦变身巨人後有很严重的後遗症,他到现在还是十分疲惫,连站立都有些麻烦:「是的...您愿意相信我的话吗......?」
「既然你自己也不清楚...」司令回过头,微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总之呢,我会先将这件事记在我的头脑里...」
「不过呢,我自认有点看人的眼光,还算能分辨事物的真意......所以我会保护你们的性命安全」
几人包括菲迪莉雅都松了口气,总觉得,遇到这样通事理的长官,真是太好了。
司令看看阿尔敏,问:「你是亚鲁雷特训练兵,对吧?」
「是的」
「你刚才是不是说,只要利用巨人的力量,就有机会夺回这座陷落的城镇呢?」司令仍旧亲切的笑着,语气中的玩笑意味却稍微的少了几分:「你是真心那麽想?还是走投无路才故意这麽说的?」
「这个嘛...」阿尔敏本来就是老实人,他很认真的思索了几秒:「两者都是」
「当时我真正想说的,是让艾伦变成巨人後,去搬动那块大石头,然後将被毁掉的城门堵起来......」
此时的阿尔敏还是很担心,完全没注意到菲迪莉雅、三笠和艾伦佩服的目光:「......不过那纯粹是我突然间想到的方法......只是想,至少让大家感受一下,艾伦所拥有的力量,或许能改变现状......」
司令的表情从刚刚聆听这个计划起就变得认真,虽然阿尔敏说是临时的想法,但或许就像司令说的,司令相信自己从阿尔敏身上看到的可能,所以才会这样认真思考吧。
「当然了...!我当时也是一心想活命......!」阿尔敏看着背过身思索的司令,慌忙补充道。
「一心想活命啊......」皮克西斯轻笑:「这才是最值得信任的话呢」
说罢,他又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走向疲累的跪坐在地的艾伦,蹲了下来,与之平座:「怎麽样呢,叶卡训练兵」
「是?」
「你有办法堵住那个大洞吗?」
「这...那个......怎麽说呢,我对目前的自己的了解,就跟在场的各位差不多......因此对於做得到与做不到,我可能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说得也是呢,真是抱歉,看来是我用错问题了呢」司令用些许玩笑的语气说着,转而又用认真的样子面对艾伦:「你到底想做还是不想做,你回答吧」
身心具疲的艾伦有些经不住这样的问题,毕竟,这将是个十分重要的抉择。
这时,司令缓缓的转头,艾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残破不堪的托洛斯特区。
这个曾繁荣一时的小镇将会成为这里的训练兵们永远的痛......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同伴是如何丧生在巨人手里的......
或许司令的有意间的这个小动作起了作用,艾伦在一小会儿的心理挣扎後,又回到了那个憎恨巨人,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我做...!虽然我不能确定我能不能堵住那个洞口,但是我愿意执行这项计划...!」
「说得真好,你是名男子汉」司令笑着拍拍艾伦的肩,然後对着城下的士兵下令:「叫参谋来!要拟定作战计划了!」
阿尔敏立刻就吓到了:「怎麽...!?这纯粹是我突发奇想出来的策略,怎麽可以立刻决定执行呢......」
「嘛......」菲迪莉雅一手搭上阿尔敏的肩:「我想,虽然靠外表很难信服,但司令他应该不是个莽撞的人,他啊,一定是经过了慎重的思考才会决定用你的方案的......」
菲迪莉雅对他笑了笑:「而且呢,阿尔敏在危急时刻想出的策略,不论荒唐还是困难,总是十分的有用!而且大部分都会成功哦!」
「我觉得...皮克西斯司令他,显然想看见我们目前看不见的东西......」艾伦低头,认真的说:「而且我认为,在执行计划之前,还有着一些根本性的问题......而司令他也准确的认知了这些问题......」
「那是......」阿尔敏疑惑。
菲迪莉雅低头不语,她大概能猜到艾伦接下来的话,或许她早就隐约的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去深究而已。
轻易就能被恐惧击垮的,动摇的军心......惧怕现实而失去判断力的指挥官......或者把这些人性问题全部抛开的话,也有一些非常易懂的异常。
在调查兵团出征远离後城墙就遭破坏,不管怎麽说也太过凑巧了吧。而且撞门,摧毁炮塔等的奇怪巨人,就和艾伦的巨人一样,明显具有智慧。
「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巨人」
人性是人类永远的敌人,而能操控巨人的人类......则是被人类惧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