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玥,起床了,已经七点十分快迟到了。」妈妈叫我起床的声音永远都这麽宏亮,而且还会重复放送,最後都是被烦起的。
自从回来高三这年,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了。从怀念到习惯,从习惯到烦燥,毕竟我都要学测了,每天都读书、晚自习、补习无限循环,根本快把我榨乾。长大後总是怀念当学生的时候,但当学生时却又抱怨为何不能赶快长大,或许没有一个成长阶段是最好的,只有看自己如何把它过得好和精彩罢了。
坐起身後,我依然闭目养神,原本想回来拯救那段遗憾的情感,没想到还需要承受各式各样的压力,例如待会早自修的社会复习考。
不过一想到我和颜恩提的关系和以前发展的完全不一样,这大概是在这个时空中最让人期待的事情吧。
记得五年前,我原本喜欢的人是学长,从孙惠琪口中得知他们班的男生跟学长有接触,於是请她帮我探听学长的事情。後来,他们班的颜恩提好奇是谁想知道学长的资讯,所以孙惠琪传递消息时总要小心他是否出现在周围,否则我偷窥学长隐私的事就暴露了。而我也因为这件事开始知道颜恩提这号人物。
「高二的时候颜恩提还问我跟十班那女生是不是亲姊妹。」说到颜恩提时,孙惠琪向我透露曾有这麽一件事。没错,十班的那个女生就是我,但这个问话技巧真的有待加强,因为我跟孙惠琪根本长得一点也不像。且在完全没交集的状态下,及高二因班级距离太远,我找孙惠琪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他就对我有印象,还顺便从这个问句中得知我的名字。有了第一次接触,透过孙惠琪的示意我才知道原来要红包的人就是颜恩提,让我对他的印象从怪异转为在意。
会让我想知道他在想什麽,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之後我们的眼神交流,使我们不认识却又带有暧昧氛围,但也因为我的胆小,这段感情最後无疾而终。所以这次能再回到这里,我一定要知道所有真相。
大约闭目养神个十分钟,我终於费尽所有力气起床刷牙洗脸,换上校服、带上早餐准备去学校。一如往常,我总是在校门要关起来前才踏进校园,接着以最缓慢的步调慢慢爬上四楼的教室。
刚爬上四楼,因喘的要命加上刚睡醒,所以在我准备左转往教室方向时,一时恍神直接撞上一个厚实的背部。
我摀住鼻子,在心里悄悄骂了脏话,谁背这麽硬啦?有够痛的。
「抱歉,你有没有怎样?」对方随即转身询问我的伤势。
颜恩提?这个声音就算视线不对上他的脸也配的起来。
「没有。」没有个头,鼻子就已经不挺了这样撞哪承受的了?我轻轻地柔一柔鼻子,随口问他:「你在我们教室这里干嘛?」
「刚去找别人聊天,经过你们班就停一下。」他诚实的说道。
「停一下干嘛?」我语气有点凶,因为我的鼻子真的很痛。
「呃......」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就看一下你来了没。」
他这麽诚实的回答反而害我紧张了起来,心脏还大力的缩了一下。他们班那群自以为帅的男生,每次都把走廊当伸展台在走,而且只要路过我们班,那些人都会特意往我的座位看一下,尤其是颜恩提,而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总是能在正确的时间点,毫无误差的跟他对上视线。
这种感觉好像是谁喜欢我或对我有兴趣,其他人也跟着边看边窃笑,起哄这暧昧的滋长。五年前仅管暧昧的如此明显,我们没人主动说破这件事,就当作是一种地下情感,最後随着毕业结束,但现在发展不同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答案。
「看我来了没?然後呢?」此刻我心脏真的跳得好快,我不知道将会得到什麽解释。
会是告白吗?还是要我当他女朋友?不行,我还没有心理准备阿!
「不是说要给我红包吗?都一个礼拜了。」他又开始嘻皮笑脸,一副痞痞样。
「就为了这个停在这里看我来了没?」我傻眼,那我刚刚内心小剧场在演什麽?
他似乎想说什麽又不敢说,过一会儿才勉强挤出平常耍白痴的模样说道:「对阿,我期待很久欸。」
从来都不知道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严格来说现在的我已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大人了,才能够留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情绪,就算只有些微的崭露,还是被我发现了。但我没有戳破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後从书包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袋给他。
「拿去吧,答应别人的事情我才不会食言。」说完,我拉起书包拉链准备要进教室。
「等下,」他拦住我,并说道:「我第一次收到卡片耶,男生才不会互送这种东西。」他露出新奇又开心的表情。
「你喜欢就好,我要进教室了,等等我们早自修还要考社会。」我朝他挥挥手,跟他告别之外,也示意他赶紧回教室。
「加油。」他拿着我给他的红色信封用一个自以为帅的动作为我加油打气,然後就开心的回去了。
之後他很少出现在我们这头的走廊上,也许是因为期末考到来。而我们高三生一考完期末考就提早放寒假回家准备学测,从那时候起,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学测的前几天,蔡妤甄找我去学校附近的图书馆读书,因为位置都坐满只剩零散的几个位置,我们只好分开坐。
中途我离开位置去洗手间,回来後发现桌子上有个信封。一开始我以为是蔡妤甄放的,在准备考试的过程中,我们通常都会以这种小东西为对方加油打气,但比较奇怪的是,都已经要考试了,谁还有空闲时间做这种事,根本不会特意制造惊喜,尤其还趁我离席时偷偷放到我位置上。
原本打算回家再打开看的,好奇心作祟把英文模拟试题放到一旁,接着打开信封,上面只简单的写着一句话:
「学测加油,等考完试後我会跟你的好朋友要到你电话,到时候会传一个惊天动地的讯息给你。」
......什麽跟什麽啊?什麽惊天动地?信还没署名,真的是莫名其妙。
不过即便没署名,我也能猜出是谁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