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禍水東引 — 第十二章之一《香爐饅頭關係匪淺》

哗啦…哗啦…这时节的雨偶时滂沱,偶时兴许也只是不想放过这个人间罢了,说是几多留恋,却又不肯放过这因果报怨,人人都说天道无情,可这人间千百缕魂魄幽幽而过,恰似老天所仅剩的一抹温情,不多也不少,只恰好,一场轮回的时间。劈哩啪啦…郑家祠堂前,郁氏跪着抬眸,眼眶方红,合十的双手微微颤抖…方起身几步,手中的手炉框当一声落在廊下,日渐消瘦的身子如天边倦鸟的巢,毫无预期的被雨打落。

「干什麽!急急急呢!该急的都是他们,关我们二房…。」徐氏面上不悦的,身後的嬷嬷催着她加快步伐,方到祠堂前,一声尖叫声惊得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底朝天。

说穿了,平白捡到好处的,也就只有三房,干什麽她二房媳妇都得去!

徐氏方站好,一转过身,便听见周遭的仆妇喊道:「发炉啦!不好啦!发炉啦!哎唷!大夫人晕过去啦…!来人啊!」

只见牌位前,香炉里的供奉插着的香,忽而烧了起来,刺目的火星喷出,晶亮如花,差点儿烧着了祖先的牌位,一旁的丫环婆子们忙用衣衫拍打,方挪开香炉,正巧三房的房氏也到了,说是给祖先报备一下郑雅入宫一事,怎麽上个香都能出事儿呢?房氏歛了歛神,快步上前。

方才走到廊下,便见一向温婉的大夫人倒在祠堂前,而二房徐氏站在廊下,房氏方上前要查看,忽听见一婆子惊呼:「哎唷娘欸!这是啥啊!谁啊?谁把这东西藏在香炉底边啊!」只是这不拿还好,一拿起来…

一张折的完好的绢子被摊开在众人眼前,上头的图,赤裸裸地落在所有人眼底。

徐氏方定睛一瞧,瞬即面上煞青煞红煞白的,也就方看清楚的瞬间,一只两只,三双四双眼珠全都如芒刺般往她身上扎去。

她张牙舞爪的伸手要去抢,发了疯似的怒吼道:「你一下人,攀污主子!来人!来人!打出去!」她心底一阵惊慌,面上煞白,怎麽回事?谁坏了她的好事!谁?一旁的乳母亦是一阵面色难看,连忙拉住自家主子,此时可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一旁的房氏伸手微微摀住嘴巴,这事儿,她可不好定夺,连忙让人夺过绢子,并遣人去请老太爷,本来张牙舞爪的徐氏也脑子清楚了几分,乾脆果断的跪了下来,扑在蒲团前朝着祖先牌位哭着喊冤,外头一阵天雷巨响,彷若要拉开这场好戏,还缺少不了几个看客。

「馒头…送去了?」郑漫坐在马车里,马车外头是一片安静的竹林,空气中飘出阵阵焚烧气味,车轮旁的玲珑和阿春拨动着土里的灰,将烧尽的物什都给掩埋起来,马车外头的午更连忙回话说送到了,他只希望这真是最後一回给人送馒头了。

郑漫眸中闪烁道:「郑昭然…着实是个聪明人。」不过,她可不会为此现身,迷晕郁氏就想引她出来…。

这一个一个呢…都是聪明人,一个一个啊…恰巧也都是狠心人。

「娘子,咱们…还不回去?」阿春面上担忧,按娘子所说,今日合该出大事了,怎麽偏生还要在外瞎晃?郑漫伸手捏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面上忽然微微一笑「先祖发怒了,就要祸及後辈,赶着回去做什?遭报应吗?」午更暗暗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只觉得背脊微寒,七娘子出手,从来不虚发,这借刀杀人手不刃血的手段…後又听她幽幽的道:「不过…该遭报应的…还是另有其人。」

马车缓缓驶离竹林,她今儿出来,是端着一片孝心,去白马寺求符的,可不是…为了参和府里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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