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午後她便要去那湮湖会一会那些个人,午时用完膳後,她便传令下去,午歇时刻不得有人打搅,不论是谁一律不见,随後她便匆匆的,悄声无息地自偏门出府了,府中由阿春看管着她丝毫不担心,郑漫看了一眼跟在她身侧的玲珑,这ㄚ头前些日子近了府,实则是她亲自让人在府外买进来的ㄚ头,早些时候还在外院,这之後便让她升上几等到内院来办事,以备不时之需,正因她聪明伶俐,只不过玲珑不知雀绣的存在,彼此也该打个照面了,好方便她以後办事!
郑漫此次外出,只带了玲珑和一个他父亲给她的暗卫午更,这个暗卫比起女儿家还要更明白情况,她是一主不容二心的人,因此,待她清醒之後这一个月,便也曾对着他说过:「若你只认父亲为主,我自然是不会留你,但凡你认我为主,我这里,一心是不容二主的,随时,你都可以走。」
眸中不如十一岁芳龄外表的深沉,他率先是疑惑了一下,比起郑严,这样的一双眼,怎麽生在了女儿家身上,不关乎年岁,不关乎性别,就那双深藏不露的美目,便叫他心惊。
午更想了想,老爷放他到娘子的身边,那总是有原因的,本以为是爱女心切,殊不知今日之事後,他可不敢再小看眼前的小娃娃,合着人家还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你且想一想,若是想不明白,也总会想明白的,之後,我有些事让你去办…。」转着手中的茶盏,语速缓慢,分明是轻柔且清晰的腔调,却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马车疾速的驶着,徐氏想陷害姐姐,今日湮湖,将会有一位贵人前往,那人便是当今圣上所宠爱的麓贵人,郑漫在宫中见过数次,那样的容貌,世间绝无仅有,可若非要说是备受圣宠,依郑漫之见,倒不见得,郑漫入宫时,麓贵人已长她许多,而这些年来,竟连一个子嗣都未怀上,表面上看着备受宠爱,实则这宠爱有多深,怕是不如想像中那般了,毕竟,赵靳不是个昏君,而那麓贵人,也不是个红颜祸水或红颜薄命之人。
指尖轻敲着桌面,她如是想,虽说前世里,麓贵人是到了湮湖不错,但那时,姐姐并未遭受颜氏陷害,历史的轨迹…变了…。
郑漫眸中一紧,难道她重生回来的代价便是要逐一将她所珍爱的人都剥夺吗?她不甘心!怎麽能甘心!
攒紧了手中的丝娟,马车驶的飞快,穿过小径,一路通达西湖岸边,郑漫将马车藏在树林间,面上系着白面纱,领着玲珑至湮湖边上一座亭子,那座荒废的亭子,视野极佳,能看到湮湖上所有动静,只见一艘金色雕凤画舫停在西湖中央,郑漫看向那艘金色画舫,喃喃道:「许久不见了…。」
玲珑自身後匆匆拿着一朵红花来报:「娘子,午更已完事了!」她面上满头大汗,这花便是信物,方才还挂在树上呢!
郑漫回身接过花朵对着玲珑道:「可有瞧见可疑之人?」
「湮湖边有两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午更已按照娘子说的,将那小姑放在了接头处,娘子,那小姑身上置换了一身大娘子的服饰,可是有人在帮助我们?」玲珑歪着头天真地问道。
郑漫点头,慢慢的淡淡的道:「阿姐身边的雀绣是我的人,找个时候你二人见个面,我还有其他事要你们做…。」玲珑一惊,原来如此。
二房,也是…谁招惹不好,偏来招惹她家七娘子,看似从不管事的娘子,却是心里揣着一股明白劲儿的,他们这些跟在娘子身边为仆为奴,也好过给其他院落或外头的人做婢子好,娘子平日里虽寡言,待下人却从不苛刻,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大门里的肮脏事,从来只多不少,她自己也清楚,只是今日一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