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梁煦煦其实也算是个宅女。平常她的活动范围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在家她也只会偶尔玩玩电脑、听听音乐、看看电视。
难道除了上课之外她就没有什麽户外活动了吗?她想,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有的。
不知道在便利商店工读算不算户外活动?
那是一家离他们家只有十分钟路程近的便利商店。只要有没课或是半天课的时候,她就会请他们店长帮她排班。所以她的大学生活,除了上学、待在家之外,就属在便利商店最容易找到她了。
她帮自己排了星期四一整天都没课,於是她都会请店长给她固定排这天的班。而她也和店长表明过,请固定让她上早班。
目的是因为,她在下班之後才能有时间帮季维光煮晚餐。可是今天店长告诉她上晚班的同事临时有事,只能请求她帮忙改上晚班。
还好季维光说过他在今天晚上要和热音社的社员一起去KTV唱歌,也告诉她没有个十一、二点他应该是回不了家的。经过一会儿思考之後,她也就安心地答应店长临时改晚班的事了。
这家便利商店在晚班的时候不会进货,基本上就只有整理卖场和结帐这两个工作,所以今天梁煦煦觉得上的比一般时候都还要轻松。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眼间便到了下班时间。
回到家後,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她竟感到有些孤单。这就是没有季维光在的感觉吗?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回家时没有见到他了呢……。她倏地轻笑一声,明明只是几个小时没见到他,居然就这麽想他了。
为了不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机会,梁煦煦甩了甩脑袋清醒心神,然後赶紧到浴室里冲了澡,好去除一身黏腻的汗水,以及一身的疲累。
冲完了澡後,她换上了简便的T恤,随便紮了个马尾,想起季维光前阵子把一件四角内裤给穿破了洞,刚好在等待的时间可以拿针线来补一补。
缝补的工作她也是从小做到大的,补一个小小的破洞对她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因此没用多少时间,她已经补好了那一个破洞,准备在内裤内侧收线。
她才拿起剪刀要剪线,手机铃声就响了。
看了来电显示,是季维光打来的。她微微一笑,这家伙竟然还记得给她打电话?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接起电话,开了扩音键想要一边收尾工作一边和他说话。
「阿光,怎麽了?」
「煦煦……。」可以感受到季维光呼了很长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
「你怎麽了?」听着电话那头的微弱声音,梁煦煦也开始着急了。
「我……我好痛,浑身使不上力气,好不舒服,我觉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什麽!」梁煦煦一惊,早就忘了自己正拿起剪刀要剪线的事情,她一个紧张,不小心剪掉了左手指的一块皮。
「嘶──!」
她痛得倒抽了一口气,被剪到的伤口似乎不浅,已经开始冒出鲜红的血。可是这时候她哪顾得了这些?季维光说他不舒服、他很痛!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需要你……快来找我好不好,拜托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比起以往清澈的嗓音,现在简直就像一个喝了几十年酒的菸酒嗓。
「你还在KTV吗?在外面吗?我现在就去找你!别担心,等我。」梁煦煦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居家服装,抓着手机和钱包就往门外冲去。
她心急如焚地往目的地跑去,还好KTV离他们家也是不远的距离,她使尽全力跑着,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她的人已来到KTV的大门前。
「阿光,你在哪?」她左顾右盼,可是KTV外却没看到任何熟悉的脸孔。
这种半夜的时间多半是爱玩的年轻男女出没在KTV的时刻,他们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的全身,不时对着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她的穿着、她的鲁莽和她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可她根本管不了这些,此刻,她只想快点找到季维光。
一直看不见人,她便拿起手机拨了电话。也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快接电话啊……。」她频频咬着手指,双眼依旧扫视着四周。
直到,几道人影不疾不徐地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看吧!我就说,如果我有事情,煦煦一定会马上过来找我。」季维光和社团的人从KTV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有些微醺,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你们输了。」
「哇!真的耶,你居然把梁煦煦给叫出来了。」
「而且是这麽居家的梁煦煦。」
「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打扮,感觉也好清新喔,哈哈!」
原本担忧的心情霎那间全被浇熄,她的心此刻冷得结冰,「你一点都没事,是吗?」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就是,他们不相信你会为了我马上出来找我。」他因为打了一个酒嗝而停顿,才又继续说,「所以才跟你开了一个小玩笑啦,没事我没事。」
他挥了挥双手,想表现出他现在毫发无伤。
原来只是玩笑……还好,他不是真的遇到危险,梁煦煦倏地安下心。
可是,心底深处却又有着一股莫名的坏情绪正慢慢堆积膨胀,直到了她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