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燕青在紫刘辉面前单膝跪下:「陛下登基那日,臣因有要事在身故派副官前往,今日初次见面,下官是茶州州牧浪燕青。」
一旁的红秀丽比紫刘辉的反应还要大:「茶州州牧!?」
「那家伙就是...」
「传说中连国试都没参加就被拔擢为州牧的特例中的特例。」李绦攸将蓝楸瑛未完的话说下去。
紫刘辉的反应相当平静:「那麽,为何茶州的州牧会在这里?」
「在茶州即是朝廷派官员统治,茶氏一族也都想执掌政权,这点各位都知晓吧?」浪燕青不急不徐地开始讲述事情的起因。
「我听说了,茶太保把茶州给重新振兴起来。」
「那只是一时的,鸳洵大人一直在紫州伴王左右没办法顾及茶州。茶州官员开始被施暴、收买、暗杀......逐渐地开始没人愿意担任茶州的官员。」
「所以,茶太保跟孤说要派遣一名能反击所有刺客的人担任州牧......那人就是你吗?」
「确实,比武功的话我很有自信,但别说国试了、甚至州试我都有困难,但我还是临时的上任了。」
李绦攸闻言补充:「就算是临时的也罢,茶太保真有眼光。新任的州牧击退了所有盗贼,不止如此,连政事都亲力亲为,虽然有同行辅佐帮忙,不过最终决定都有自己的观点、颇有决断,重此重振了茶州。而且,不论茶氏一族如何威逼利诱他一律无视。」
「你这麽说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浪燕青摸了摸自己的後颈、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的物品摊开在掌上「那麽,进入正题,此次来到贵阳是希望将这些物品交还给陛下。」
「这不是茶州州牧专属的玉佩和官印吗?」紫刘辉一眼便认出其掌中之物。
「鸳洵大人去世後,茶氏一族又开始嚣张跋扈了。」
「如此你还来这里,现在不应该......」紫刘辉这次的反应倒是颇为强烈,不过责问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白夕樱拍肩拦住。
「没事。」浪燕青对白夕樱笑了下,已推测出紫刘辉要说的话於是答「若我是茶州正式的长官我会这麽做的。推荐我上任的鸳洵大人已经不在了,我连国试都没通过就不能算是正式的长官。」
「正因如此我才来这里。」说到这,浪燕青缓缓起身、与紫刘辉平视「我想亲自确认新王是怎麽样的人,他的周围又有什麽能人。」
蓝楸瑛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为何追杀你的盗贼源源不断?」
「似乎有人用高额奖金悬赏我的人头,所以我只好牺牲睡眠时间捉拿盗贼,因此在将军府那段时间真是难得能睡饱吃饱。」
「事情的原委我大致明白了,我立刻发出任命的诏书。」
紫刘辉话音刚落,浪燕青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不必,我一日没通过国试,像这样的事就会重演。正好趁此机会选出一个让大家都没话说的、正式的州牧。」
「那你怎麽办?」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茈静兰终於开口。
面对友人带着轻微担忧的疑问,浪燕青的视线在茈静兰和白夕樱身上扫过後笑了:「我要回茶州,即使不是州牧了,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紫刘辉看了三人一眼,最後下了决定:「燕青我命令你:至少要通过州试,这样我就能任命你为州牧辅佐。」
「辅佐的话已经有个很有能力的人了,不过我还是打算参加州试。」浪燕青此次倒没有拒绝「并非是你的命令,而是因为做茶州的地方官是我的梦想啊,我要再一次重头开始努力。」
当夜只有白夕樱、茈静兰和浪燕青留宿在黄尚书的府邸,三人在白夕樱的院落里聊着过往的事、包含白夕樱先前和陌家的种种纠葛及各自的经历。
「那位南师傅现在如何了?」白夕樱想起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浪燕青的师傅。
「恩?好得活蹦乱跳呢!还是老样子,完全没变,甚至还想劝他干脆放点血算了。」浪燕青耸肩。
「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吧,武术。」坐在白夕樱左边的茈静兰问。
「嘛,谁知道呢?」浪燕青往後一倒躺在草地上,接着道「我总觉得师傅就像一个无底洞,完全没办法窥探他全部的实力。」
「真的很不可思议呢,十三年後我们又聚到一起了。」白夕樱拉着茈静兰躺到浪燕青身边,头靠到一起,三人刚好行成一个圈。
茈静兰难得地放松下来:「啊,没想到燕青居然已经是茶州的地方官了。」
「这话是我要说的吧?你们俩居然瞒我那麽多事。」浪燕青叹了口气,旋即露出一抹大大的微笑「不过看到你们现在都过得很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夕樱闻言一顿,握住两人的手:「真不想分开呢。」
「不要紧的,一定还能再见面。」茈静兰用空着的手轻拍浪燕青空着的那手,示意他出声。
「当然,何况我有很大的预感小姐将来会到茶州当州牧。」浪燕青直接握住茈静兰的手、然後将双手同时举起。
茈静兰愣了一下倒也没反对,白夕樱见状则是把另一手也举起来,看着三人彼此紧握的手及一望无际的星空笑了:「恩,我也这麽认为。」
三人笑了一阵後,齐齐把手放下:「如果是秀丽的话,绝对能成为一名好官的。」
「我也会在茶州为你们精神声援的,就算这条路不好走,按小姐的性格肯定不会逃避的。」也正因如此,浪燕青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老实说,他原本心想这次是个大好机会,可以把政务全部丢给郑文官,暂时抛开一切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日子虽过得并非无趣也不会无聊,但不能否认的是自己开始产生一种拘束感、况且他也觉得现在准备州试似乎有些太迟了,直到遇见秀丽,一位心存迷惘、明白无法实现却仍然抱持些微希望,一心三忌埋头苦读的少女,才终於回想起自己当初为什麽想成为茶州文官。
白夕樱似是回忆过往,眼神变得有些漂远:「没事的,尽管我不是文官,但有我的先例在前,草案应该会稍微顺利些的,我会尽可能地协助草案通过。」
是啊,在他们身旁的人才是最不容易的,这几年夕将军的事蹟谁没听说?从一开始到如今男人都尊重的存在,过程她到底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历经了多少磨砺.....何况那还是在比秀丽年纪更小的时候。
两人同时紧了紧握住白夕樱的那手,感受到两人无声鼓励的白夕樱轻轻回握了一下,脸上绽放的是这十三年来最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