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戀愛開始之前 — 第十章(完)

小孩都哭了。

尽管戴着口罩,也挡不住自发的肃杀气氛,宛若是场龙卷风暴,只要一进范围内,就会被波及。

李礼平时冷酷归冷酷,无表情下,其实是什麽也没多想,偶尔遇上突发状况,应对上还会有些反差萌。但,突然就不知怎地,气场黑暗阴沉到不行,纵使同样无表情,声音听起来也有落差。

小孩都哭了。

身为助理的韦韦,难得要使上大哥哥的唱跳功力,哄着小朋友。在诊间首当其冲的田美玉,在休息时间,不禁表示,原来要看CP撒糖是有道理的。前一阵子吃糖吃得太快乐,如今反噬,开始牙疼了!情侣吵架,看了真让人牙疼。他们不知道发生何事,也不敢过问。

今日看诊结束,李礼归心似箭。一打开家门,一如往常,一片静默、一片漆黑。但何以辰房间内的东西还在,他先是松了口气。

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该怎麽做才好?

要放手,还是牵起对方的手?

压迫在他身上巨大的墙,他能突破吗?

他心烦意乱地走到麦特的咖啡馆,他需要找个人谈谈。

然後,他在经过的人行道上,看见魂萦梦牵的身影。

何以辰在为彩绘墙做最後的修饰。

李礼缓缓走靠近,在一定距离伫立着,先是深深凝望着何以辰,才看到雪莉猫扑着蝴蝶的模样。

尽管喜欢,也不能太用力抓喔,不然会受伤。

专注作画的何以辰,在最後一笔画完,退了几步要看画的全貌时,意外撞上人,下意识道歉,抬首一看,才发现那个人是李礼。

眨巴眨巴闪着星星的眼睛,李礼含笑对视着。

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个深情的拥抱。

李礼情不自禁紧紧抱住何以辰,将头埋进颈窝。

何以辰莫可奈何地笑笑。

爱情就是尽管被伤到极致,也会原谅对方。

片刻之後,李礼闷着头,不知道在说什麽,话被封住听不清楚。

「有话好好说啦。」何以辰用肩顶了顶李礼。

「我们……」李礼说,句子仍说得不清楚。

「又是我们!」何以辰啼笑皆非,李礼一直未说完的话,他到底想说什麽?

可是,李礼不为所动。

何以辰只好双手捧住李礼的脸,让两人面对面。

深邃的眼眸中,漂亮的琥珀色,闪闪着水珠的光芒。

何以辰吻去那滑下的泪珠,他何尝不明白,无法挣脱的枷锁,永无止尽的悲伤。

「我们交往吧。」李礼深情地说。

何以辰睁睁望着李礼,「你一直想说的是这个吗?」

「嗯。」李礼点头。

何以辰没有马上回答,他不禁想,每次李礼又把球丢回给他,「可以吗?」他仍然迟疑地问。

「我以为你会马上答应。」李礼伤心地说。

何以辰不自觉叹息,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知道,我们并没有活在童话故事里。」

李礼语塞。

「我们之间,你若是自由的,不是比较好吗?」何以辰哀哀地说,「不要去定义关系,不是比较好吗?」

「但,我不是想要这样的自由。」李礼悲伤地说。

「没关系的。」何以辰深深地说,眼泪不受控地溃堤。

「什麽没关系,那你为什麽要哭?」李礼难过地问,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

「因为一直睁着眼睛看你,好累。」何以辰佯装开朗,玩笑地说。

「那你就眨眼啊,傻瓜。」李礼哽着声说。

「要眨了啦!」何以辰没好气地说,一眨眼豆大般的泪珠就落下了。

这几晚,何以辰都借住在麦特咖啡馆的员工休息室,正好也有时间把彩绘墙完成。他们坐在人行道防撞墙上,没有说太多话,当然也没谈及接下来是否要继续同居。

徐徐吹来微风,为秋季的夜晚,带来一丝的凉意。安静祥和而美好的气氛,不想被破坏。

因为喜欢彼此的心,就算只是静静待在身边也觉得幸福满足。

此时,李礼的手机响起。他看了来电显示,纵使不想接,还是得接。

「姐。」李礼朝电话那头喊。

「爸已经转普通病房了,他想见你,过来吧。」李仪说。

李礼回应後,挂上电话,看着何以辰。

何以辰理解地莞尔一笑。

李礼赶到Vip病房,郑丽美和李仪都在,病床上则坐着年约六十五岁的男人李韦恩,气色不见病容。

李礼想他的不苟言笑完全遗传至父亲,不笑时,严肃难以亲近,完全猜不透在想什麽,因此他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我都听你妈说了。」李韦恩说。

「我不会改变的。」李礼坚定地说,「我不会照着你们的意思去做,这个我不会退让。」

「唐家的那个女孩,蛮漂亮的。」李韦恩突然说,但在场的人没敢搭话,他又继续说:「不过再怎麽漂亮,一开始不对了,就怎麽都不对,想投机也没用。一个机器,再小的零件,尺寸不合就是不合,硬是组合上了,机器纵使一开始还能使用,但一定没多久就会坏掉。」

「我很抱歉。」李礼愧疚地说。

李韦恩看了看李礼,才说:「那个男孩,我要见他。」他的表情严正,不容拒绝。

李礼遂先和李韦恩约好见面时间。

经告知後的何以辰也依约前来。

只有他们两人在病房内相谈,李礼坐在外头等待,他并不清楚父亲会说什麽,所以感到非常的恐惧和不安。

约莫半小时,何以辰出来,换李礼进去。

李礼进去前,匆匆看了一眼何以辰,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一进病房,首先见李韦恩的表情是一派轻松的,郑丽美却不甚开心。

「你已经认定他了吗?」李韦恩朝李礼问。

「嗯,我想和他在一起。」李礼真心地说。

「你们打算结婚吗?」李韦恩又问。

「我想结婚。」李礼眼神直挺挺地看着李韦恩。

李韦恩看着李礼片刻後,意外地很乾脆说:「好,我同意你们在一起。」

李礼简直不可置信,又惊又喜,全都写在脸上。

「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先背叛你们这段关系。」李韦恩要求说。

「我知道。」李礼保证说。

「都已经见家长了,就不能把关系当儿戏。」李韦恩告诫说,然後朝郑丽美相劝,「你就放手吧。」

「你怎麽这麽轻易就答应?那男孩哪里好?」郑丽美不情愿地问。

「是个有趣的孩子啊。」李韦恩笑了笑,朝李礼说:「你知道他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李礼摇了摇头。

「我正好吃完芭乐,他见状,随即一脸佩服地跟我说『伯父,您的牙齿真好』。」李韦恩一想到此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哪里有趣?」郑丽美没好气说。

「既然儿子在牙科的领域做得很好,我们又何必逼他进来他不想踏入的世界。」李韦恩朝郑丽美语重心长说。

「但之後整个家族……该怎麽办?」郑丽美烦恼地说。

「他们还得看李礼的脸色,怕什麽,以後牙齿都不想弄了吗?要找到好的牙医师很难。」李韦恩得意说。

「你根本歪理。」郑丽美不服气说。

「是你贪念太多了。」李韦恩睿智地说,「有舍才有得。」

郑丽美仍不妥协但也不好再说什麽。

李韦恩看着郑丽美,笑了笑对李礼说:「看来你妈偶尔还是会小坏心一下。」

「没关系。」李礼理解说。

「要如何说服别人接受你们,这就是你们的课题,不要以为我答应了,就有恃无恐。」李韦恩严厉地说。

「我知道。」李礼点了点头。

「回去吧。我想休息了。」李韦恩摆了摆手说,「他可以不必再来跟我打招呼,你们直接走吧,然後跟他说,之後再一起吃顿饭。」

「好。」李礼回话,他深深看着李韦恩,内心有无法言语的激动。

「怎麽了?」李韦恩见状问。

「爸,谢谢,非常谢谢。」李礼无法自拔地说,朝李韦恩弯身答谢。

「知道了。」李韦恩回应,「回去吧。」他难得温柔说。

李礼踏出病房。

何以辰也是神色一整个不安又害怕。

没有多言语,李礼满脸的开心,直接一把抱着何以辰。

何以辰还一愣一愣的。

「我爸答应我们在一起了。」李礼感动地说。

「真的?」何以辰还有些不敢相信,「我还在担心我说得不好,才初次见面,就提牙齿。」

「做得好。」李礼夸赞地说。

「是吗?」何以辰依旧懵懵懂懂。

李礼感到幸福满溢地紧紧抱住何以辰。

何以辰也深深回抱着,听见李礼飞快的心跳,才觉得有真实感。

「我们……」李礼突然说。

「又是我们吗?」何以辰哑然失笑。

「我们交往吧。」李礼慎重地说。

何以辰的心被紧紧揪着,原来喜悦是如此令人怦然心动,如此黯然销魂,整个人因此轻飘飘的,连自己都要抓不住。

「怎麽不回话?」李礼好奇问。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脑袋,好像都不是我的。」何以辰忍不住说,声音也微微在颤抖。

「你也太兴奋了。」李礼笑了笑,遂也霸气地说:「没关系,这全都是我的。」

「好。」何以辰现在才回覆。

「你也慢太多拍了。」李礼开怀地笑。

两人手牵着手回家,在月色正美好的时候,稍微在外头散步。

「所以交往後,都做些什麽?」何以辰笑问,感觉好像没什麽变化。

「你有想做的事吗?」李礼反问。

「不知道。」何以辰老实说,「那你呢?」

「要说想做的事有很多,但也不急於一时。」李礼说,「顺其自然吧。」

「哇,这麽平淡啊。」何以辰有些意外。

「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麽?」李礼笑问。

「嗯……」何以辰只淡然应了一声。

「干嘛,有什麽不好说的?」李礼挑衅说。

拗不过李礼,何以辰才有些难为情说:「我以为你会饿虎扑羊之类的。」

「要这样角色扮演看看吗?」李礼挑逗地说。

「不用啦!」何以辰好气又好笑地别过头,才说:「一如往常就好。」

李礼笑了笑,抬头望向夜空,深情地说:「今夜的月亮真美。」

「是呀!今夜的月亮真美。」何以辰同样抬头看着夜空,附和说。

李礼看着何以辰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心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今夜的月亮真美,代表着我爱你啊。

小孩不哭,但小孩听不懂。

「真牙是最棒的了,要好珍惜喔。」李礼说,纵使戴着口罩,也藏不住脸上的喜悦,眼睛都笑弯成月牙状了。

小朋友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因为乳牙掉了,正在长新牙,所以前来检查。

正在成长的新牙有个很美的名字「恒牙」,顾名思义,就是会一直使用到最终的牙齿。但人往往因为时间一长就掉以轻心,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偶尔偷懒不刷牙,偷偷吃着糖。可是,却没有想过,恒牙一旦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後来不论怎麽补救,假牙终究有所限制,不能吃太硬的东西,有时在嘴里会感到不舒服。

但人们在後悔时,往往都已经来不及。

「要在还能拥有时,好好珍惜。」李礼又再说了一次。

「小朋友,要记得刷牙喔。」护理师田美玉翻译着。

送出小朋友,在下一个患者进来诊间前,田美玉看着李礼,心想人之前才像被巨大的黑暗笼罩,阴暗到极致,如今拨云见日,整个人就散发着光彩,很喜悦的模样,让人见状也不自觉随之开心起来。

人果然还是要幸福才可以。

下班的时候,李礼其实一如往常,走出诊间跟员工打招呼後离开诊所。在往捷运站的路途上,看到好吃的冰淇淋或蛋糕就会买回家,这次买的是抹茶蛋糕卷,搭上捷运,没多久就到站,走几步路到达所住的社区,搭电梯返家,开门见何以辰正在摆碗筷。

「今天吃水饺,我也有跟着一起包喔。」何以辰说。

「有蛋糕。」李礼则说。

「太棒了。」何以辰满脸笑意。

一起吃晚餐,一起收拾,然後一起吃着蛋糕看电视。

李礼觉得生活非常圆满,所以感到非常快乐。有一说,幸福是会让人觉得饱的,的确是,他的愉悦、舒服、安心填满着他的身躯,他情不自禁将头枕在何以辰的肩上。

「怎麽了?」何以辰柔声问。

「情人间才会做的事。」李礼说。

何以辰哈哈笑了起来,索性乾脆躺在李礼的怀中,附和说:「情人间才会做的事。」

两人突然一时兴起,开始玩起情人间才会做的事。

看完电视,何以辰便先行去洗澡,没多久李礼也裸着身进来。

何以辰一脸吃惊,问:「你干嘛?」

「一起洗澡啊。」李礼理所当然说。

「为什麽?」何以辰直觉反问。

「当然是情人间才会做的事。」

「不要啦!」何以辰拒绝。

「为什麽?」这次换李礼直觉反问。

何以辰顿时语塞。

「你想歪了喔!」李礼忍不住笑。

「我就不相信你想单纯地洗澡。」何以辰不禁说。

李礼倒是真的很老实,他的确目的不单纯,所以逐渐往何以辰靠近。

「你看啦!」何以辰害羞地说。

「脸红什麽!」李礼明显手往下探去,「明明你口嫌体正直。」

「这明明就是不是情人的时候也在做了。」何以辰不甘示弱说,手轻轻抚上李礼的腹肌。

何以辰轻而柔的触摸,反而更加挑逗起李礼的慾望。

「再这样摸下去,可不能保证真的能单纯的洗澡喔。」李礼粗声地说。

何以辰暧昧地笑了笑,「好啊,反正不是本来就没打算要单纯的洗澡。」他眨着略带迷离的眼眸,主动更加地靠近,几乎是肌肤要贴着肌肤,然後像小猫般,轻轻舔着李礼的脸。

没多久後,李礼就尽情地拥抱、亲吻、享受着何以辰魅惑的热情之中。

以为「情人间才会做的事」游戏已经结束了,何以辰原本是这样想的,他穿好睡衣,坐在床上,一边使用手机,一边却感受到有庞然大物紧贴着自己。

「你--」何以辰忍不住直说:「我先说喔,我已经体力耗尽了。」他在浴室内整个被为所欲为後,现在完全无力,哪能又在床上被为所欲为。

「嘿,最後卯起来做的都是你好吗?」李礼委屈说。

「那种情况下,怎麽可能能单纯的洗澡?」何以辰不平地反问。

「先有反应的,明明是你。」李礼无辜地说。

「但接二连三的都是你啊!」何以辰挑高声说。

「先开头的比较重要!没有先点火,炸弹要怎麽爆炸?」李礼认真说。

「你真的是歪理连篇。」何以辰受不了地说。

「不过,好兴奋啊。」李礼突然说。

「有什麽好兴奋的?」何以辰不领情地说。

「第一次睡在男朋友的床上。」李礼调皮地把坐着的何以辰拉下,与他并肩平躺在床。

「这明明就是你家房间的床。」何以辰吐槽说,「至今,我都还不知床垫的品牌是什麽。」

「你啊……」李礼忍不住搔了搔何以辰的头发。

「干嘛啦!」何以辰急忙阻挡。

「完事後不是应该要甜甜蜜蜜地吗?」李礼不甘心地说。

「谁规定的啦!」何以辰驳斥。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李礼加大攻势。

「我才不要可爱。」何以辰被逗弄地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娇嗔地说:「啊,住手,你明明知道我怕痒。」

「我不知道。」李礼赖皮说,像发现新大陆。

「李礼--」何以辰不禁呐喊。

「有事吗?」李礼装傻,手可没停下。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何以辰笑得花枝乱颤,到处闪躲,脸与身体都因此而通红了,像煮熟的虾子。

「哪样?」李礼坏笑地说。

「以前很酷的。」何以辰甚至被李礼拥入怀中戏弄,只好不断挣扎。

「现在不酷吗?」李礼笑说,用力箍紧何以辰,不让人逃。

「现在是变态。」何以辰说,声音逐渐变娇喘,「讨厌啦!」他整个人累摊了。

李礼笑了笑,满眼都是深情,充满爱意地抚摸着何以辰,然後亲吻。

由於已经算见过李礼的家人,这次换何以辰带着李礼见姐姐何以恬,他们在何以恬男友至浩家,简单吃个午餐。

「你再跟我说一次,你们是什麽关系?」何以恬打趣地说。

「姐,你真是玩不腻耶。」何以辰哑然失笑。

「因为我一直没有听到正确答案啊。」何以恬笑说。

「好啦,我们现在是正在交往的关系。」何以辰说。

「恭喜你们。」至浩祝贺地说。

「谢谢。」李礼和何以辰异口同声说。

「对了,是我姐先在你的诊所看诊,然後推荐我去的喔。」何以辰突然说。

「喔,是喔!」李礼得知後,下意识朝何以恬说:「让我看一下你的牙齿。」

「现在吗?」何以恬意外地说。

「他靠牙齿排列来记忆一个人啦!」何以辰笑笑解释。

「喔!」何以恬笑了起来,不禁说:「医师跟我原先想的不太一样呢!」

「是吧!」何以辰认同说。

午後,离开至浩家,晚上就前往热炒店和诊所的人聚餐。

「这次是真的带男友来了。」李礼得意地炫耀。

在桌的各位连忙欢呼。

「我终於嗑到真的了。」宋亦晴激动地说。

「你在说什麽啊?」韦韦一头雾水问。

「你不懂啦!」宋亦晴说,「像你,我就嗑不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我觉得很像是在对我人身攻击。」韦韦抗议说。

「因为韦韦很直男嘛!」田美玉补充说。

「直男喔。」韦韦这才稍微明白。

「不过直男才是最好萌的啊!」宋亦晴说,拉着何以辰坐靠近韦韦,「你看!」

何以辰和韦韦并肩坐在一起,大夥的视线一同往他们看去。

「美女与野兽。」宋亦晴注解说。

「还说不是人身攻击!」韦韦夸张地向李礼投诉,「医师,你看姐姐们啦!」

但李礼的心思全在别的地方,他急忙拉回何以辰,说:「你们在对别人的男朋友做什麽啦!」

「我们又没吃掉何以辰。」田美玉笑说。

「野兽也是很帅的。」宋亦晴安慰着韦韦。

「韦韦很帅呀!」何以辰突然出声说。

大家一片静默,紧接着又骚动了起来。

「哪里帅?」韦韦惊喜地说。

「以辰太善良了。」田美玉说。

「啊……」宋亦晴先是尖叫,说:「好萌。」

「你萌什麽啊?」韦韦好奇问。

这时,李礼吃醋地向何以辰说:「你为什麽说别的男人帅啊?」

「什麽别的男人,是同龄的朋友。」何以辰对着李礼说。

小情侣似乎正剑拔弩张。

「好萌。」宋亦晴见状,又说。

「我们来点餐吧。」韦韦潇洒地回归正题说。

「喝酒、喝酒。」田美玉兴奋地说。

最後一站,李礼和何以辰来到麦特的咖啡馆。

麦特总是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让李礼很不是滋味。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吧!」李礼依旧说。

「结局很好,不就好了吗?」麦特笑说。

「意思是说,麦特哥要我端咖啡给你,是故意的?」何以辰对着李礼问,恍然大悟。

「嗯。」李礼应答。

「但我可没有让你跟李礼回家喔。」麦特调侃说。

何以辰难为情地笑笑。

「虽有缘分,但造化依旧在个人,自身若没有好好去维系,也是会无疾而终、有缘无分的。」麦特有感而发说,「所以,你们要好好延续这个缘分喔。」

「好的。」李礼保证说。

「谢谢你,麦特哥。」何以辰由衷地说。

「祝福你们。」麦特开心地说。

翌日,星期天的早晨,何以辰和李礼并肩坐在厨房餐厅的中岛。

「欢迎我们压轴的客人。」何以辰说,然後鼓掌。

李礼随之鼓掌。

「我是压轴的客人吗?」苏盈盈惊讶说,「原来,我是最後一个知道你们交往的人喔!」

「就顺序接下来就这样,没特别的原因。」何以辰不以为意地说。

「说起来,你算是这群知道的朋友之中,唯一的已婚者。」李礼说。

「喔。」苏盈盈应了声。

「谦赫哥算吗?」何以辰看着李礼问。

「喔,还有谦赫。」李礼意外地说,「但我们没有去跟他报告。」

「说的也是。」何以辰点了点头。

「咳、咳、咳……」苏盈盈用咳嗽来唤起容易就自成结界的小情侣注意,然後说:「所以呢,我有带小礼物给你们。」

「是什麽?」何以辰好奇问。

苏盈盈随即拿出两份纸本放在他们的面前,「因为有些题目可能还不适合刚交往的你们,所以我更动了一下。」

何以辰看着纸本,念出上面的标题,「夫夫相性一百问。」

「没错,你们来写看看,测试一下你们对彼此的相处与认识。」苏盈盈说。

「好难喔。」何以辰粗略浏览题目,一开始就卡关。

李礼倒是写得很顺。

「你卡在哪啊?明明前面的问题很简单。」苏盈盈好奇问何以辰。

「生日,就不行了。」何以辰老实说,然後偷窥李礼的答案,惊呼,「喔,你竟然知道我的生日。」

「病历上就有了嘛!」李礼理所当然说。

「怎麽办?我不知道你的生日耶。」何以辰内疚地说,「这要扣几分啊?会不会到时算出来,我们不合?」

「这个问卷用途是这样吗?」李礼恍然问,他也好奇看了何以辰的纸本,「你竟然只写了第一题。」

「第一题填对象的名字,很简单啊。」何以辰天真地说,「後面就很难耶,像是你喜欢吃什麽,喜欢什麽颜色等等的,我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李礼坦承说。

「那你怎麽写那麽顺?」何以辰问,看向李礼写的答案,「喜欢吃甜食。这回答也太笼统。」

「我们是小朋友饮食嘛!」李礼解释。

「那也不算答错哦。」被说服的何以辰说,并继续看下去,「喜欢的颜色是彩虹。这是什麽答案啊!」他哈哈笑了起来。

「彩虹那麽多颜色,至少会对一个吧。」李礼认真说。

「可是没有耶。」何以辰感到可惜地说。

「是唷,那你喜欢什麽颜色?」李礼好奇地问。

「白色。」何以辰说。

「但你的作品很色彩缤纷啊!」李礼讶异说。

「应该说,我喜欢全部的颜色,但这些作品之前,都是从白色开始的,白色的纸、白色墙、白色的黏土之类的。虽然色彩让我心情愉悦,白色却让我心情平静,我可以有无限想像。」何以辰说。

「原来如此。」李礼理解地点头。

「等一下!」苏盈盈终於在他们自成的结界里,找到空隙,插话说:「你们竟然连彼此最基本的事都不知道,那你们到底有什麽是知道的?」苏盈盈不禁问。

「我知道喔。」何以辰十分有把握,「李礼的右边鼠蹊部,有一块差不多手掌大的胎记。」

「鼠蹊部吗?」苏盈盈喃喃重复了一遍,不禁调侃说:「连这麽私密的地方,都知道,真是太厉害了。」

「我也知道。」李礼显得很得意。

「是什麽?」苏盈盈说,但她现在不确定要不要期待答案。

何以辰同感好奇。

「何以辰的屁股……」李礼还刻意停顿卖关子。

「屁股吗?」苏盈盈喃喃说,已经准备眼神死。

「何以辰的屁股,我们俗称屁股微笑线那里,有三颗并排的痣。」李礼说。

「喔,我以为你不会发现。」何以辰惊喜说。

「还蛮明显的啊,常常看到。」李礼稀松平常说。

「你的胎记更明显」何以辰不服输说。

「好了!」苏盈盈为避免听到更多爆料,让人忍不住想意淫,只好出声制止,

「我知道了,你们可以继续作答。」

接下来,总算是安静片刻。书写到一半,何以辰抬头往李礼那里看答案。

「看什麽?」李礼说,大方没遮掩。

「接下来一堆关於H的问题,我很好奇你写什麽。」何以辰说。

「哪一题?」李礼问。

「印象最深的一次。」何以辰说,「这个答案包办了很多问题耶。」

「真的吗?」李礼意外说,好奇地看何以辰的答案後,认同地点头,「在中岛上嘛!」

「中岛!」苏盈盈直呼,身体原本靠在中岛上,随即弹开。

「那时,我们根本还不算认识。」何以辰回忆说,「但却是第二次H了。」

「第一次拘谨,第二次就摸熟了,而且那时的气氛很棒。」李礼一同回忆说。

「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何以辰补充,「所以很棒。」

「不过,我们之後就都没在中岛上做了。」李礼可惜地说。

听到这里,苏盈盈忍不住翻白眼,她完全被当空气。

他们仍然在热烈讨论着。

於是苏盈盈默默开始收拾东西,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几乎要被闪瞎了!不过,她也好奇,他们到底会用多久时间才会发现她闪人了。

希望他们能好好交往。

苏盈盈由衷地祝福,莞尔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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