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千辛万苦的萧若言拿到了一个自考的文凭。
所以现在他也算是半个文化人了。
和陈宇墨的差距也继有房，文凭以后再次缩短。
所以，当那张金光闪闪（其实并没有）的文凭通过自家快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内心十分激动。
那天学校的工作人员来电话，问萧若言地址信息，萧若言愣是聊了十分钟都以为人家是要送快递的客户。
对面的老师real心累。
“您好，请问是萧若言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
“哦，我是XXXX学校的，现在向您核对一下地址。”
“什么？……哦学校件是吗？六子xxxx大学是归谁的？……大刘是吗？好……哎喂，您好，您就这个电话吗？我让我们员工去取件哈！以后您有件直接走我们家！”
对面刚参加工作的教务老师很无语。
“不是，我是大学教务处的，打电话是想核实一下您的地址！”
萧若言手里活不断，又得一心二用，核对着会计的帐还抽空跟老师回答着。
“哎，您不用问我地址，我让员工上门拿件就行，不用您跑一趟。以后咱们常合作就好了！”
对面的老师终于崩溃了。
“萧若言同学！我是问你的地址！你的学历下来了！”
萧若言举着电话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距今俩月前的考试。
“哦哦哦！卧槽……哎不是！呸呸呸。那个老师，我是萧若言，您是XXXX大学是吧！我都忙晕了真不好意思啊！那个，我让我徒弟去取去！您把您的具体地址告诉我就行！”
对面的教务老师无语了，不过毕竟能直接跟学校上面联系的人自己也不敢得罪，要不一般人都是走中介机构，自己才不费这个心。
“萧先生，我们规定毕业证结业证等一切身份资料的东西必须走顺丰，为了保险起见。所以麻烦您提供一下地址。”
萧若言激动的心情无法抑制，对着电话对面解释。
“不用！走什么顺丰！垃圾顺丰最他妈黑了！……走我家！我就是开快递的！”
……
于是，独一份，萧若言走自己家快递公司拿到了自己努力了两年时间考下的文凭。
拿到东西的过程十分顺畅，萧若言徒弟本来是蹬三轮的级别，萧若言直接甩了车钥匙给他。
小伙子受宠若惊，开车直接把东西取回来了，都没有走流程。
“……”
萧若言看着包的好好的快递袋不知道说什么。
跑腿的孩子也拿不准老板什么心情，小心翼翼的开口：“萧哥？有什么问题吗？”
萧若言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为什么没走流程？”
小伙子愣了，萧若言继续说。
“所以既然你没走流程，为什么还要套袋子？一个胶袋多少钱？”
小伙子普通一声跪下抱着萧若言大腿哭。
“老大我错了老大！”
当然，除了暴力拆开快递袋子后陶醉的闻了一下毕业证的芳香以外，萧若言第一时间给大功臣陈宇墨打了电话。
“哎，到了！我的学历！”
接电话的陈宇墨昨天刚熬了夜此时正心力交瘁，又不忍心这时候给他泼冷水。
真的，他要是再拿不到，自己就得吐血了。
想起萧若言这个好奇+好学宝宝每天下班准时带着课本敲门，刚开始陈宇墨没什么想法，后来就疯了。
毕竟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尤其难。
当陈宇墨哀叹为什么自己要摊上这个货，恨不得把自己抽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萧若言学习的越发如饥似渴。
自然，萧若言认真学习，陈宇墨作为人家伴侣也不好意思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不帮忙不是？
这个结果就是，陈宇墨觉得自己重新上了一遍高三……
于是，陈宇墨的直播经营的很是惨淡，毕竟要配合萧若言的作息。
以前天天在，一上线六小时起，上不封顶。
现在，一礼拜不到三回，经常一回，然后在线两三小时。
很多粉丝爱不起来了，陈宇墨也爱不起来了。
毕竟萧若言每天差不多八九点才下班，回来洗漱一下俩人聊会天萧若言学习会就歇了。
当然，更有可能是血气方刚的运动一下，然后俩人一块洗漱，再然后还是歇。
就这样，虽然陈宇墨偶尔以“身体不适”为由自己回家睡觉实则偷偷摸摸上麦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萧若言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陈宇墨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跟萧若言坦白自己女装直播的事，就让这成为自己最后一片私人净土好了），但是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点什么。
比如，经常是陈宇墨呕心沥血的晚上熬夜直播完，早上还得笑眯眯的早起跟萧若言共进早餐。
久而久之，陈宇墨本来就不怎么健康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同时直播的时候也经常忘词跑音。
萧若言刚开始还挺内疚，以为是自己没节制纵欲结果连累了陈宇墨，毕竟肾亏和熬夜都是起黑眼圈，但是后来他突然发现某天陈宇墨早上吃饭的时候脸上还有没有卸干净的眼线。
如此一来的结果就是，萧若言开始每天晚上押着陈宇墨乖乖睡觉了。
嗯对，是押着，并不是压着。
陈宇墨觉得这个苗头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这谈个恋爱还把自由和爱好全搭上了。
当然最重要一点，自己的经济收入，自从没了卖内衣这一项以后，眼见着直播的钱也要赚不到了！
不能赚钱的人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陈宇墨愤怒了。
但是陈宇墨愤怒了不怕，萧若言竟然信誓旦旦的说：“没事，我养你啊！”
陈宇墨直接回：“你他妈养个屁！”
萧若言梗了一下，憋着笑说：“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陈宇墨也楞了，当然他觉得自己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被萧若言日渐增长的口才惊讶到了。
当然，惊讶转为愤怒也就是一秒。
“老子乐意！这他妈是老子爱好！你管得着吗你！”
萧若言表示很受伤，同时他表示愿意试着接受陈宇墨的“爱好”。
于是，萧若言跑去给陈宇墨泡了一杯茶，讨好的举到他的面前。
“那，媳妇，你跟我说说你那个直播呗？我听我公司的员工说挺有意思的，我也看看，到时候帮你刷点礼物啥的呗？”
陈宇墨全身一僵，不答话。
萧若言欺身上床，举着手机，打开软件商店。
“来，你用那个软件，我现在下载注册一下！”
陈宇墨默默拉上被子，缩了进去。
萧若言一脸懵比。
有了文凭的萧若言有点上瘾，觉得自己有个本科不够，想深造，拉着陈宇墨考硕士学历。
陈宇墨表示老子并不想学习，老子只想做直播挣钱，不要再烦老子了。
于是萧若言自己又报了一个硕士的公开课，算是一种概念普及类的，对中国的大学做介绍那种，萧若言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就去了，留陈宇墨一个人在家。
陈宇墨苟延残喘的着实浓妆艳抹了一番，然后时隔将近两礼拜后上线。
陈宇墨选了几首抒情歌，不出一刻钟就来了快三千粉丝。
“‘沫沫’女神上线了！”
“啊啊啊，女神你没有抛弃我们，女神回来了！”
陈宇墨欣慰的看着粉丝列表，想着老娘果然魅力无限。
然后她看到了“黑山老吊”。
果然，“黑山老吊”第一时间给‘沫沫’刷了一艘游艇。
“沫沫”当然很开森，于是单独为“黑山老吊”衣食父母点了一首阿桑的《一直很安静》。
“黑山老吊”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听着自己儿子给自己唱的情歌，觉得不管过了多久，这个是真的适应不了。
于是他公屏打字。
“‘沫沫’有考虑出唱片吗？毕竟嗓音条件这么好。”
底下一众屌丝疯狂响应。
也就是那时候在“众筹”的概念还没有现在这么普遍，不然这些人现场集资一两万‘沫沫’觉得没问题。
毕竟在线人数就快八千了，每个人两三块钱也就够了。
但是陈宇墨并不敢，他怂，他怕自己被人肉，然后被愤怒的粉丝砍死。
所以“沫沫”一边内心滴着血拒绝这唾手可得的钱一边默默点开歌单。
他在思考是不是瞒着萧若言用别家快递发自己的内衣。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太小了。
萧若言发现新进公司的几个小年轻最近沉迷直播无心工作。
萧若言是个开明的伴侣，也是个开明的老板。
他循循善诱，亲自打入基层，和几个小年轻一块其乐融融的聊直播。
这一看不得了，萧若言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他竟然看见了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
那个曾经在楼下惊鸿一瞥只有一面之缘的美人！
然后萧若言再定睛一看，我勒个去，这他妈不是他老婆家吗！
他用马景涛式咆哮抓着小年轻之一，摇晃着后者的肩膀。
“这是谁这是谁这他妈到底是谁！”
被抓住的小年轻名叫吴友明，大家都叫他小明。
此时小明现在觉得自己就要小命不保！
“这……咳咳咳，这是我女神‘沫沫’啊！老大松手老大，我要挂了！”
萧若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了一根烟，呛了两口。
呸！谁他妈说抽烟能冷静的！
都是骗子！
陈宇墨！
他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蛛丝马迹：快递袋上的签名“沫沫”，给小王的烟，陈宇墨时不时出现的眼线残留……
萧若言有史以来第一次翘班，回到家就把正在直播的陈宇墨捉“奸”在床。
妈的！
给这么多男的看，还穿那么性感，不是捉奸是什么！
陈宇墨在听见钥匙开锁声音响起的同时整个人一激灵，吓得直接拔了网线。
再然后不到半分钟萧若言就冲了进来。
陈宇墨浓妆艳抹，穿着性感，但表情却是绝望的。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停止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