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动的情绪中我们终於结束了这趟充满计画的旅程回到了让人想念已久的家。
之後的日子,男人依然不时的会离家到营区里过夜也偶而会出差几天--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音讯的那种。
但最大的不同是家里不再时常只有我和吴嫂,在男人决定要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後家里经常出现婚礼的相关工作人员来访,从婚纱拍摄时间到婚纱风格选择;从餐厅地点到餐厅布置走向;从菜色口味到宾客人数统计.......零零总总都要决定简直快要将我搞疯了!
「老公我觉得就算没有婚礼我们也过得不错。」这大概已经是我第一千八百八十八次跟男人这麽说。
因为男人非常尊重我的意愿,他认为这是一个为我量身打造的婚礼所以任何事情,无论大事或小事都该优先听我的意愿,但对我这样的女人而言,这真的非‧常‧麻‧烦!
「老婆如果你再这麽说我真的会非常失望,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根本不期待这场婚礼。」男人放下手中的军事书籍认真的看着我说。
「不是不期待。我只是觉得,从你说要办婚礼到现在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决定,可是婚礼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事为什麽什麽都只考虑我的意见?你想要百分百尊重我,同样的我也想这麽做。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场婚礼是我一个的.......」我也同样认真的望向男人说道。
我相信男人会明白我心里的孤单所以我非常直接的就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我搂进怀里,因为是睡觉的时间了所以男人洗完澡後就光着上半身与我坐躺在床上,当他一抱我,我的人整个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扣进充满温度的怀里。
「傻瓜,我真的娶到了一个好老婆。」男人抚了抚我的发丝而我环上男人的腰撒娇似的将头埋进他的颈肩。
「那你以後还会放我一个人决定这些事情吗?」我靠上了他那结实的胸膛,看向了床上这些烦人的样品、资料等问道。
「不会了,所有事情我们都一起决定。」男人搂上女人的小蛮腰说道。
这样的幸福蔓延在这间房间甚至是整个房子,漫漫长夜彷佛就在这幸福的气氛里准备走进下个阶段,但在另一头却有着不怀好意的计画正展开着。
「是谁?为什麽放我出狱?」在一间漆黑的仓库里有个满脸胡渣身穿破衣的狼狈男子说话道。
这里不时的可以传来浪花打上港边的声响,渔船大多都停靠在这里,鱼腥味混杂着海水的味道蔓延在这废弃的仓库里。
仓库里头堆着一个个早已成朽木的木箱子,坐在上头的女人身穿艳丽的暗红色连身裙,脸上微施胭脂虽早已不是青春年华的少女但保养得当从脸上看不出她那早已年过四十的岁数。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女人的双眸似有牢笼一般的让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无法相信,把他从牢狱之灾中解放的竟会是这个女人!
竟然会是你,你这贱女人还有脸回来!」男人再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便被站在两旁身高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壮汉撂倒在地上,不到一秒的时间就与地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是我又如何,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乖女儿把我的计画跟他说。」月光穿过木头缝隙照进这个废弃的仓库,本来站在女人身旁的人儿听话的往男人的方向走去,月光就这样打在她胸上那朵玫瑰上--让人垂帘却又像恶魔的羽翼一般让人畏惧。
漫漫长夜参杂着许多种情绪和故事,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麽事情,有些人依然沉醉在那浓浓爱意里;有些人在痛苦和不甘中针扎着;有些人则在感情的迷宫里迷着。
然而世界唯一的公平便是--时间永远都不会因为谁而停下。
「登登--登登--登登--登--『喂?我老婆在睡觉,有事跟我说。』」先是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吵醒後,男人第一时间伸手替我接电话,而我迷则迷糊糊的往男人温暖厚实的胸膛靠去。
「所以你们现在在哪里?好我们等等马上到。」但几秒钟的时间男人却没了本来的沉稳,从语气上的差别就能察觉他的不对劲。
「老婆.......」我直到走进医院的病房都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在床上听见男人说电话内容的下一秒自己有多激动。
我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全身几乎都包了绷带的人竟是我那美丽高傲的女王--冰芯。
「怎麽.......怎麽会这样......」我匆匆忙忙的下了床差点连衣服都忘记换、妆也没上的出了门,得知消息的我甚至急得连车都想要自己开!若不是男人抓着我塞进副驾驶座我根本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我冲进医院一路上也不管撞上谁,只知道我想要在下一秒就立刻看见我的女人。
但我当我真的走到了冰芯的病床前,看着她包着绷带的额头下那紧闭的双眸和那一动也不动的身躯。
「乔乔!」我难过的全身瘫软,一瞬间眼前有一片黑暗差点与地板拥抱幸好男人就站在身旁,在我即将倒地之前就用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将我捞进他的怀里。
「到底发生什麽事?」男人心疼的将我打横抱起,带着我和一宇到医院里的贵宾休息室。
男人让我靠着他的肩膀,搓揉着我的右臂试图让我知道他在我身旁,一边认真的问。
一宇的神情其实不比我差甚至也濒临崩溃边缘,但就在男人开口问的时候,他双手揉了揉略显疲惫的脸庞,叹了口气说。
「今天凌晨......冰跟往常一样搭司机开的车在回家的路上,但後方有一台车突然暴冲直接就撞上冰的车。对方的车是非常老旧的问题车,所以撞上後没多久就起火燃烧,当警察到达出事地点时两台车已经烧到发黑,对方车上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只剩冰和司机倒卧在一旁有大树遮掩的空地上。」一宇脸露难色艰难的将事件重复一遍,听在我的耳里宛如子弹打中心脏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天啊......天啊......呜......」我再也没办法忍受这份疼痛,我甚至没有办法去想像撞上的那一刹那冰芯有多痛!天啊......
我无法控制的啜泣着,我觉得心很痛很痛很痛......
「医生说什麽?」只有男人依然保持着冷静继续问状况。
「医生说......这三天是最关键的时间,虽然冰的车是防护措施最好的车,但撞上来的那台车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就像是蓄意一般直接撞上冰坐的那边所以除了全身多处骨折外、脑震荡等状况......不乐观......」说到这里一宇也忍不住的遮脸难受的落下了男人泪。
我哭了好久好久,久的甚至自己都不晓得。
「我想去陪冰。」突然的我不再哭了,发呆了好一会......我起身说。
「我陪你『我想跟冰单独待一会......』」我没有太多心思去管男人的感受了,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冰芯被撞的那个画面,还有到底冰芯有多痛?那种一想到就像被千刀万剐的感觉挥之不去。
我留下两个男人独自走到隔壁--冰芯的病房。
房间里很安静,机器规律却冰冷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空间里更显得冰冷了。
我走到女人病床旁的沙发上,看着那安静躺着脸色虽然毫无血色却美的像个天使的人儿。
「欸你睡很久了该起来了。」
「罗冰芯你不要这麽自私!你说天塌下来你要先扛着的,你说无论发生什麽事情你都在的!现在你一直睡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哭是什麽意思?起来你快点起来!」
「你一定......一定很痛......呜......你快点起来告诉我是谁撞、撞你......拜托你快点起来......」我以为我哭的够久,再见到女人的样子绝对会理性一点。
但全都是骗人的!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接受那个高傲如皇;骄傲如王的女人,那个我人生中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存在竟是眼前这位满脸苍白、全身绷带的病患。
我全身失去力气的跌坐在病床旁的地板上,我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怎样都唤不醒的女人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姊妹。
这种感觉就好像那年妈妈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豪不管我在後头哭得多惨的感觉.....
「乔乔!」或许是我进来的太久而男人放心不下,但当他开门看见我跌坐在地板上下意识的紧张冲向前将我拥进怀里。
「毅哲......」我的眼泪依然在眼眶里打转,此刻大概只有男人温暖的怀抱能让我稍微安心吧。
「恩?」男人低头看向那个头发微乱、瘫软在他胸膛上狼狈地让他心疼不已的女人。
「如果......冰她......没有醒、醒来......恩呜......怎麽办?」男人看见女人眼眶中的泪水和那份发自内心的惧怕,更是了解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绝对不输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不会,你不要忘记冰芯的生命力有多顽强,还没真的看见你走红地毯和当妈之前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听话,我们先回家好吗?」此时我早已没有力气,任凭男人将我打横抱起自己则像个孩子一样的紧窝在男人的胸膛上。
那天我们回到家之後,我就像个废人一样的窝在床上,望着那偌大的窗外太阳从高挂到落下。
什麽结果、车祸的任何可能发生的画面她都想过了,但她唯一没想到的是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