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关上房门,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麽东西,我好奇的偷看了一眼,没想到被他逮的正着。
他拿着一碗泡面和一盒草莓泡芙向我走来。我假装镇定地看着他,随後他开口:「喏,笨蛋。」他将泡面和草莓泡芙放在桌上。
我盯着那香味四溢的泡面道:「我才不是……笨蛋。」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安心地和他谈话。
这间房间如同我说的是上下舖,另外有一台电视、两张书桌、两张小单人沙发,甚至连浴室都是两间并连在一起的。这是我爸为了让我和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更亲近而打造的,但是阿姨从那件事发生後,就极力地想把我们分房,可惜的是没成功,爸爸不答应。
我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下那热腾腾又香味四溢的泡面。这时,他打开了电视坐在自己的单人沙发上哼着歌,看起来颇悠闲又没压力。
我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说:「哥,谢谢……你。」和他谈话总觉得特别辛苦。
他转过头来,对着我微笑,「谢什麽,赶紧吃完它,我们一起洗澡。」
语落,他刚刚说了什麽?一、一起、一起洗澡?有没有搞错啊?
我瞪大着眼,张大了嘴问:「游森,你、你刚刚说什麽?」
「我说一起洗澡啊。」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站了起身,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令人害羞的话,真的。都已经几岁了,一起洗澡这种事情不是只会发生在小时候那懵懂无知的纯真童年吗?他疯了吧?
「开、开什麽玩笑。我们两个怎麽可以一起?我都已经十八岁了,这、这和三岁不同欸。」我害羞地嚷着。
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的,我一脸不解地问:「你笑什麽啊?我有哪里说错吗?我们可是十九十八岁的,不是八岁七岁,都成年人了。」
「哈哈哈,我的妹妹竟然相信这种鬼话,果真是笨蛋。」他捧着肚子笑到流泪。
我依然不解,「你在说什麽啊?为什麽……我都听不懂,还有你才是……笨蛋好吗?」我双手插腰,脸上已有圈圈红晕。
「笨死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当真呀?」他站了起身打开衣柜道。
简直就是欺负人,我气得又坐回原位,接着打开另盒草莓泡芙,想必里面又有什麽Q&A的题目了。
草莓泡芙一直都是我和哥哥的和解问答,有时候惹双方不高兴的时候,其中一方会自制草莓泡芙在里头塞纸条询问当天的状况或是自己想问的问题化解双方之间的尴尬。这个办法是妈妈生前告诉我的,她说她和自己的心爱的人都会如此。
我顺手抽出他想要问的问题。
「还在生气吗?就这麽不喜欢我……是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拿起上头插着「是」和「否」小卡的草莓泡芙,一口气把它吃完,只留下「不愿回答」这个答案。我真的不想回答,我喜欢保持沉默。
看着他缓慢的开口:「这个……你吃掉吧,我们……还是这样就好,普通的关系,很好。」
他露出微笑回答:「或许吧,但……那年,我忘不了。」
我的心突然间纠了起来。那年,我想我们都忘不了,对吧?
「那年的事……没什麽好说的。而且,那时候我们还不懂事,所以──」还没把话说完,他就抢着反驳,「少来了,你以为我还不够了解你吗?最喜欢做的事、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玩的游戏,甚至是……最喜欢的人,这些我都──」
我不想让他接着说下去,「够了,那年我是笨蛋,所以我才会、我才会做出那种让阿姨从此对我赶尽杀绝的事。算了,不用她赶尽杀绝,我还是一样会讨厌她,甚至连你我也……讨厌。」
语毕。房间内顿时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我和他终究还是只能这样。那段记忆,逐渐变得清晰,我将它深锁在心里;而它现在却像投影机般在我脑海内清晰的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