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便被慕容晅慕容君卿二人双双扶住,她实在是筋疲力尽,走路腿都是软的。
走到呼延怜雪面前时,慕容向璟艰难地朝她扯了一抹笑,她的脸色逐渐铁青下来,若不是两位皇子虎视眈眈地瞪着她,说不定她早就扑上去和慕容向璟杀个你死我活了。
这个坏她好事的贱人,她怎麽可能会驯马……她就算赢回了这局面,也一样会损失掉两匹汗血宝马。
权衡利弊之下,呼延昊天拉扯着呼延怜雪正打算趁着众人的心情还在为慕容向璟而起伏时决定打马虎眼过去,却不知道是谁猛地把她推进了埸内,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却是没瞧见什麽可疑的人。
事到如此也无办法了,她已经进入到大家的视线之中,若是临阵逃脱,巴蜀的脸面何存?而且若比驯马之术,她虽不晓得慕容向璟是怎麽回事,但她,亦一定会赢!
同样华丽地翻身上马後,她自信的心情却没有持续太久,毕竟这不知哪来的漠北烈马比她从前驯过的所有马都还要烈性。
马埸内的呼延怜雪心情是如何的崩溃君越离没有看见,也不想知道,待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瞅到慕容向璟身上时,赤七一个闪身就单膝跪到他身後。
「依主子的吩咐,属下不落痕迹地把呼延怜雪推入了埸内。」
「做得好。」君越离邪魅一笑。
想在他面前溜走?可没那麽容易。
果真是漠北烈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呼延怜雪就算多有经验,也无法斗得过这匹烈马,在它的淫威之下完全伸展不了拳脚。就在一个转弯冲刺时,她一个抓不住,竟狼狈地摔下了马。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呼延昊天心中虽嫌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可如今漠北烈马正在疯狂疾驰着,若是让她死在马蹄下,回到巴蜀也无法向父汗交代,只好咬牙冲入埸内,把嘤嘤哭泣的呼延怜雪给抱了出来。
估计是摔断了腿,她在呼延昊天怀中疼得大汗淋漓的,哭骂声震耳欲聋。
呼延昊天气得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对自己的皇妹发脾气,只好把气都撒在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慕容向璟身上。「若是皇妹出了什麽事,本王唯你是问!」
「随意。」慕容向璟咯咯地笑了笑,俯视着呼延怜雪,那副痛苦的模样仿佛取悦了她。「怜雪姑娘,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可还好受?」
「你!啊——」若她的眼神是一把利刃,早就刺穿了慕容向璟那无比剌眼的脸容。正想开口骂她点什麽,腿上钻心的疼痛却逼使她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看着自家皇妹丢尽了脸面,连带着他也被有色眼光盯着,顿时整个人都不甚自在,只好沉声道:「陛下恕罪,请容晚辈先行离开!」
慕容枭也不想管这两个跳梁小丑,假意关心了几句後就任由着他们走了。
「你啊……你真真是胡闹!若是摔到了,父皇……父皇怎麽与你母妃交代?」慕容枭因劫後余生的恐惧而差点说漏了嘴,只好马上改了口。
「父皇放心,别的小姐们都说您的女儿会骑术,那便是不假了。」慕容向璟以为自家父皇仍然不相信自己会骑马的事实,只好提醒提醒他,顺便打一下那些势利小人的小报告。
她往时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但对於这种幺幺小丑麽,也足够了。
「父皇当然知道了!」气急之下,慕容枭险些说出自己常常偷偷陪伴她的事。
慕容向璟不解,却也没有多问。慕容晅跟在二人身後一脸的疑惑,正打算证实一下自己的疑问时,瞧见自家九妹妹好像很疲倦的模样,也就不作打扰。
可到底她为何会知道他带了一匹漠北烈马回来?
百思不得其解。
宫宴就这麽不欢而散,更值得高兴的是,因呼延昊天兄妹二人的作死行为下,陵齐慢慢变成了有理的一方,这就使他们无法继续再用三皇子攻打巴蜀为藉口要求求娶公主。
巴蜀,就这样被他们二人下了一手烂棋。
慕容向嫣她暂且不动,可慕容向茹,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子时五刻,皇宫内万籁俱寂、阗寂无声,本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刻,却有一人身穿黑衣,背上扛着一妙龄女子,在房梁上上窜下跳的,就连换班的御林军亦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阿隐带着慕容向璟跳入一座院子里时,她竟光明正大地闯进了某人的闺房里,一些守夜的太监宫女全悉数被阿隐放倒,倒是没有一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慕容向茹睡得正甜时,忽然一盆冷水彻头彻尾地泼到她身上,她吓得一个惊醒,甚至还撞到了床角,痛得她面容扭曲。正要气得破口大骂,却见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竟然是她做梦都想掐死的人!
「慕容向璟……你胆子可真够大,竟敢私闯长乐宫!来人啊,活抓九公主!」
就在慕容向茹洋洋得意之时,门外竟是无一人理会她,安容天荷二人被她弃之如敝履後,新晋的宫女就像没听见似的。仔细一听,更深夜静,整个宫院里都悄无声息的,一丝人气都没有。
「你到底做了什麽!你、你想干什麽……」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慌了,以往还被她鄙视的慕容向璟,如今却站在了她难以仰望的高度。
她是真的怕了。
闻言,慕容向璟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语罢,她微微鞠身靠近了浑身颤抖的慕容向茹,瞧见她不停地蠕动着屁股退到墙角,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八皇姐如此害怕,可是做了什麽亏心事?」
「本宫没有……本宫……」慕容向茹不住地摇着头,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慕容向璟没有理会她到底在呢喃些什麽,回眸瞥了身後的阿隐一眼。
他了然地上前一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就掐住了慕容向茹的下巴,把手中一直拎着的白色液体全数倒入她的口里。
「是牛奶!慕容向璟,你!」被粗暴对待,慕容向茹也有些懵了起来,可在发现被强硬灌入的是牛奶後,她更是显得慌乱无比。就在此时,她蓦地注意到慕容向璟那精致绝美的脸容上没有任何伤痕,若不是她今日亲眼瞧见过她,她也不会相信慕容向璟真的过敏了。
「你的脸……怎麽没事!」她终於明白慕容向璟此举定是想要报仇,可她不懂她为何无事,更是不懂,为何她会知道自己对牛奶过敏。
仿佛是猜到了慕容向茹在想些什麽,她咧嘴一笑,似乎是觉得面前这个孩子实在是天真。
「安容跟了你这麽久,你不吃什麽,她定是知道的吧?」
欣赏完慕容向茹五雷轰顶的表情後,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摸,却是摸到了一片冰冷。
她被自己吓哭了。
「慕容向茹,你要知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而负责任。」
「安容与天荷也好,本宫亦然。」
翌日一早,听说兰宁娘娘因慕容向茹被袭之事闹到了慕容枭跟前,可离奇的是,慕容枭只是不甚有兴趣地随意关心了她几句,也派了太医前去治疗她皮肤上的麻疹,可就是没有亲自前去看望。
更令人诧异的是不知为何,当日起慕容枭便下令彻走了除知书外敬渊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并告知慕容向璟可以亲自到内务府中挑选一些衬手的回宫。
可以说,慕容向璟夜闯长乐宫此举,可谓是有恃无恐。
以牙还牙,是她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