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藤真和小希分开後,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小希也想藉此让自己好好休息,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想要碰感情习题,就算她的身边总不乏追求者。
在冬末春初之际,也是迎接毕业季到来的季节。
高三的准毕业生们,此刻也是准备升学考试的高压时期,很多人在打完全国大赛後,就退出篮球社,专心准备考试。
也许是因为这样,第三学期总是社团活动最冷清的时候。
小希已经退出海南篮球社,因此多了许多空闲时间,她也没有闲着,常常往图书馆跑。偶而她会在校园中碰见牧,牧也曾经再找过她,但她说得明白,还是先当朋友,因为如果她现在答应牧,她的内心仍旧会出现罪恶感。不过牧对於这个理由并不以为意,他认为这只是她害怕开始後会再次失去的藉口,因此他仍旧不放弃,不断找机会接近她。
只要是天气好的中午,小希总是喜欢带着便当到学校大树下的长椅上享用,一边看着远方操场上打篮球的人,吹着树梢微风,很舒服,就像是她在学校的一个秘密基地一样。
「你果然在这里。」牧从小希身後绕到她旁边的位子坐下,自从发现她中午常常出现在这里後,牧去福利社买完便当的时候,就也会特别绕过来看看。
小希抬头,看见是牧,对他笑了一笑,然後继续手边的事。对於牧,其实并不刻意排斥,她是喜欢和他相处的,自然又安心。虽然他们现在并不算真的在一起,但在一起大概也是迟早的事。
「最近好吗?」牧打了个呵欠,他这阵子每天熬夜念书,也没有去篮球社了。
「还可以,倒是你,考试准备得如何?」小希笑着问。「你明明不用参加考试,还把自己逼那麽紧。」
「算是对自己高中三年的学业有个交代吧。」牧说。他的优秀球技,早已有多所体育大学向他招手,提供丰厚的奖学金,希望招到这位全国一流的控球後卫。
「你这是自讨苦吃。」小希实在无法理解,阿牧的自我要求到底是他本身的个性使然,不只是篮球,其他事情也要达到目标才可以。「那,有决定要去哪一间了吗?」
「有点难选呢。」牧的考量是会在立海大学和日本体育大学选一所,都是在神奈川县。
「不考虑神奈川以外的大学吗?」小希问道。
「嗯,目前是不考虑。」
「为什麽?这样不会都待在舒适圈?」
「同学来自四面八方,也不算是待在舒适圈。」其实阿牧是不太想离开神奈川,因为小希在这里,他怕,要是他离开,和她之间,好像会更遥远、更不可能。另一方面,其实神奈川的体育大学也是国内素质很好的学校。
「也是啦。」小希吃完便当,深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你都吃这麽少?这样会饱吗?」牧看了一眼小希的便当,少到三五口就可以吃完。
「最近有些消化不良,吃多就会不太舒服。」小希稍微摸了摸胃,眼皮突然觉得好重。「啊…好想睡觉。」
「喂,你没事吧?!」阿牧从来没看过小希睡过午觉,每次午休她都在念书或者写功课。
「没事,睡一下就好。」一阵强大睡意袭来,小希倒向牧的肩膀,两三秒的时间,就这麽睡着了。
「喂!」牧看见小希真的靠在自己身上睡着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着是否因为长期疲劳,把身体累出问题来。想到这里,牧不敢大意的,抱起小希,将她送到保健室。
不知经过多久,小希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保健室,也是吓了一跳,马上坐了起来。
「草田同学,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士阿姨听到声响,走过来看看状况。
「我很好,没有不舒服。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刚刚突然很想睡。」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也让小希有些紧张。
「以前曾经这样吗?」
「没有,除非工作到很晚的时候,但是…」但是,也不至於会控制不了睡意,就这样马上在几秒钟内睡着。
「这麽问可能有些失礼…你,这个月过生理期了吗?」
「咦?」经过护士阿姨这一提醒,小希才发现,这个月的生理期,已经迟了两周,想到这里,她寒毛一颤。
「刚刚送你来这里的是你男朋友?」
小希没有回话,她还没从中反应过来。
「去验验看吧,嗜睡和胃部不适的症状,是怀孕初期的徵象之一。」护士递给小希一支验孕棒。
小希接过後,快速跑离开保健室,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怀孕的时候,心中只充满恐惧与不安。
而当她看到验孕棒上浮出第二条线的时候,简直是不知道该怎麽办到了极点,整个人从内心开始发抖,脸色发白的躲在厕所中,就这麽待到放学。
一放学,牧先绕到小希的教室,遇到阿神,他说小希中午後就没有回教室了。於是牧将小希的东西收拾好後带着,马上快步走到保健室,但只见到准备下班的护士阿姨,不见小希的身影。
「请问,草田同学离开了吗?」阿牧敲了敲门後问道。
「啊!你是她的男朋友,她已经回去大概快一个小时了。」护士阿姨看见牧,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她没有回去上课。」牧说,一边又想,或许她翘课了,只是她很少会翘课,而且,也没有什麽理由翘课。
「唉…我看她现在也没有心情上课吧。」护士阿姨摇摇头,看了眼前这位高大少年,忍不住叨念起来。
「什麽意思?她怎麽了吗?」牧听得一头雾水。
「可能怀孕了,我让她去验一下。」护士阿姨看到牧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决定将小希的事告诉这位『男朋友』。
「怀孕?!!!!」牧瞪大双眼,他怀疑他是不是听错?!
「看这个状况,八九不离十,她大概是在哪里烦恼吧。年纪这麽轻,十六、七岁就这样,不是阿姨我罗嗦,你们交朋友是可以,但有些事情不是闹着玩的。」
牧听着护士阿姨的一字一句,感觉头昏脑沉。
他默默地走出保健室,到洗手台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花溅到脸上,让牧恢复理智。他按耐住内心的激烈震荡,找回冷静。
後来牧找遍学校每一个角落,但就是没有找着小希的身影。
提着小希的书包,他不自觉地走向海边,看着一波波的浪花,试着让自己的思绪一一理清。而在那远方的礁石上,他看见了她的背影,海风吹扬起她的发丝,增添了些许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