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有好几天穿长裤,佯装着自己没有受过伤,心理也是,我感觉到自己对任何事情都没感觉,只剩下呼吸还证明还活在世上。
美珠知道阿京和郁敏复合之後,就相当满意的点头,那时的我在油画教室,拿着画笔与调油在同一个地方重复涂改着。
「你不要再画了,原本画好好的东西都被你弄烂了。」
『我…有吗?』美珠突然好遥远,或是感觉到清楚的意识离我遥远许多,彩笔仍戳着可怜的画布。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你要把痛苦埋在心底,对大家都好,你也一下子就忘了。」
『我知道,只是理不清思绪,有点迷路。』
「那只是你堕落的藉口,这不是真的感情,醒醒呀!」美珠摇晃着我的左肩,让我叫痛的闪躲;「鱼老妈对不起,你的肩膀怎麽了?」
『我滑车摔到了而已,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天生笨笨的,不等到别人撞到我,我自己都会摔倒,好笑吧!呵呵…哈哈…』不知为何,放下彩笔,我对着美珠笑的像白痴。
每想到这些对生命不见得有正向帮助的问题,我通常就笑,笑那种无谓,笑那种浅薄。
「鱼老妈,我觉得自从你知道她们复合後,你的眼神像破败的娃娃,行屍走肉一般。」美珠说。
而令人惊奇的,没跟单独谈话过的云儿也放下了画笔,这时接近了我。
「我有话想跟你说,想不想来我家。」云儿说,或许受到自己心情影响,我竟觉得这时的她能够了解我的心情。
美珠也跟着我,她说我需要陪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情况是怎麽样,我只听到云儿她想说有关阿京的事情,那四处乱窜的三魂七魄迅速飘回我的身体,我和美珠都放下手中的作业,到云儿家去。
云儿的家简单乾净的可以,宽阔的房间,地板铺上绿色的巧拼板,足够容下我和美珠的落脚,我窝在合式小桌子上,拿出从seven买来的一打海尼根。
我和云儿都坦承着自己的心事,刚开始都不知哪来的好心为郁敏和阿京牵线,云儿甚至知道阿京抛弃了郁敏,还到阿京家里为了郁敏的打了几拳,我们坦承着郁敏和阿京的快速在一起都影响了我们的心情,甚至无法回到自己的正常世界,那样的默契让我和云儿喝着一罐罐的透明绿酒哀伤着,甚至一夜不眠。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讽刺,我跟云儿的暂时契合是因为一个人。
「答应我鱼老妈,不要再去破坏郁敏的幸福唷!」郁敏昏茫茫着说。
『嗯。』
想问,郁敏是有什麽样的楚楚可怜地魔力,让我们都不忍心看到她被伤害,我在开第二瓶的海尼根迷蒙的想。
「至少阿京把你当作女人看待,而我在她眼里只是同类型的『男人』。」
『云儿你觉得我是为什麽而难过。』我闷闷地喝起第三瓶,妈的这酒也没多好喝,但这苦似乎不上心里的苦。
「因、为、你、喜、欢、她。」
『什麽!』云儿竟说出我最不想听的答案。
「太明显了,这几天的你眼神空洞得很。」
『那你呢?』我竟不想去反驳云儿,也不想赞成。
「我不知道,失落吧!也许少了一个朋友,或是更多复杂的情感,因为我比你们认识她更久。」
我和云儿後来像个好就没见面的老朋友谈论到阿京与郁敏的互动,她们亲密的举动让我们都浑身不自在,或是短时间内在一起,突然到了极点。
『也许她们俩都在庆祝她们的复合,我们几个多在这边就像怨女似的,唉。』我和云儿不约而同看着美珠,三个单身女六目相瞪。
「别把我算进去,我可好的很。」美珠急於否认;「我看我们都需要几场连谊。」
「没想到我们两个会这麽有感触。」我和云儿突然一起握手的齐声由衷感叹。
我们这种自怜自艾的行为终於惹的美珠乱叫;「见鬼了,你们都出现幻觉啦!」之後美珠因为体力不支而睡去
而我和云儿却因为满腹牢骚,知音难寻的继续聊下去。
「为什麽她挑我们这种不起眼的人下手呢?她到底哪来的魅力呢?难道就只是她像细腻体贴的男人。」云儿有点昏沉的说道,她已经躺在她的床上,眼睛微眯。
『因为我们都寂寞。』我说,但云儿没有回应我。
回应我的是清晨几只麻雀叫声,不是很嘈杂,那窗透着未全开的明亮,桌上摆着凌乱的酒罐,我的手上还有二分之一的容量,瓶子只有些微的冰凉。
微风吹动我棕色的长卷发,那叹息融在麻雀的吱喳声。
有关感情的回忆从稀薄的雾中逐渐浮现,我的悲伤即将要滴下苦涩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