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藤沢荘の小さな青春(完) — 第七十三堂課 這位木頭,妳說呢?

「琪琪,吃天妇罗的时候我自己放,不然会软掉很难吃。」

「好。」急忙把被塑胶膜包起来的天妇罗拿在手上。

走到她身後抢过天妇罗,他说:「先把你上次写的小文章拿来给我看。」接过泡面的重要工程。

「吃完泡面再上课啦!」见有人硬脾气的坚持,她哀求:「一边吃面一边看功课会消化不良的……」

「你有本事用日文正确说出这一整句话,我就不上课。」

没上课,当然不是她说出正确日文,而是用耍赖功夫硬要来的,所以栗原还是边吃泡面边用日文说点豆知识(小常识)给她听,当上课。

日本的灯油透明无色,与带点黄色的汽油不同,为避免阳光挥发等原因,大多是以红色或蓝色的塑胶油桶进行购买与保存。由於红色为消防车及红灯的颜色代表危险,因此日本关东地区普遍以红色油桶为主。而在非常懂得经营之道的关西,据说当初制造商为压低成本而选择价格较低的蓝色染料,所以制造蓝色油桶贩售,因此关西大多使用蓝色油桶。至於其他地方,就看各地习惯。

「好有趣喔。」崇拜的眼神投注在栗原先生身上,换来他轻嗯一声。

「以後你上大学後,可以问问认识的日本学生,看他们冬天使用装灯油的桶子是红色还是蓝色,猜猜对方来自哪里,也许能增加点话题。」

「我……我有时也会想,留在这里也挺不错的。」

「不是嫌这里是乡下大学,念干嘛?」

「因为这是你工作的大学啊!」说完,连她自己也察觉这句话带点暧昧,急忙解释:「不是的,跟你没关系。」

俊眸斜睨她一眼。

「你、你不是说我程度差,我、我想考得上D大学就该偷笑……」听到栗原先生不屑的轻笑一声,她生气的问:「很好笑吗?」

「没志气。」

被人嫌,令她不爽的吼他:「臭栗子你可以回去了!」

他才不要回去。

吃完泡面後,他随手抓过暖桌上的橘子吃,还不忘称赞:「嗯,这个橘子比不懂感谢的小坏蛋甜多了。」

赌气的,她也抓颗橘子,捏在手心恶狠地说:「告诉你,我日文变强了。」

见栗原先生不信,她佐证的补充说明:「听!我们现在全部用日文对话,没一句中文。」

嘲讽的轻笑一声。「文法错误百出。」

「ひどい(过份)!」差点就用中文骂他。

虽说学语言立求文雅,但老实说,日文骂人的词句实在贫乏的可以。骂来骂去,就是「ばか、贵様、くそ」等不够简明痛快的几个词,可能跟他们不擅当面指责人错误的民族性有关吧。

「很好。」望着她,栗原丢出战书:「那日文变强的小美女要不要挑战东京的大学?」

从未想过的选项,震撼她。「东京大学?」

「东京『的』大学。」笑着特别强调「的」那个字。「若你想念专门学校也行。」

「不准笑我!」气鼓鼓的她,赌气的吼:「等我考上间名校或国立大学,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好,不管什麽学校,若你想考东京的学校,我就帮你出交通费。」

好、好大手笔的承诺啊!一般人,会对邻居这麽好吗?

「不要!」她才不想去东京!她想待在他身边……呃、她在想什麽?

「不去不去,我就是喜欢乡下。」

对!她喜欢待在环境幽静、物价较便宜的乡下!

唉,栗原轻叹气。他是在急什麽,竟想左右她的决定……

拿过她手里的橘子,轻轻为她剥开,接着一瓣一瓣喂她。

「琪琪,我不会永远待在这里。」严肃的,他说:「别为了我而轻易决定自己的未来。」

张口吃着橘子,单纯目光回凝他,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他的话。

「谁、谁会为了你唔……」又一瓣橘子塞入口,阻住她的话。

「宋伊雯的目标是关西的学校,而宋伊芳则是东京父母的母校,所以明年春季他们就会离开;李洋、吴文香的签证明年暑假到期,虽然学校想改发工作签证给李洋希望他留下继续教英文,但他们另有人生规划;而高馨美,你也知道,她明年要转到美国学英文。到时,这里只会剩还在努力拚後年考大学的你。」

也许是她早就知道每个人的计划,所以听到其他人会离开此地时,她并未感到万分悲伤,反而是栗原先生的语气,让她有种奇异的感觉,总觉得他很快就要离开学校……

慌张的,她急着开口问:「还、还有你啊?」

「都说了,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你要自己决定自己的路,而这,就是成为大人的责任,不是只有达合法喝酒年龄这麽简单。」

童稚瞳眸有丝悲意,就这麽停伫在栗原先生身上。

「你要去哪里?」

转玩手中的橘子瓣,他没回答。

「你要去哪里?」

他还是没回答,就这麽回瞅着她瞧。

被瞧得不好意思,眸光,由他握橘子的长指,移动到他形状优美的唇瓣,身子受诱惑的向前倾,仰头,她咬着内唇,盯着他,突然有股冲动,很想紧紧抱住他、留下他……

「栗、栗原先生……」

「嗯?」

一股热气冲上心口,烫热她小脸,也沸腾她提问的勇气。

「你……你为什麽总是对我这麽好?」

静深瞳眸,默肃凝望她。

「因为我是你的邻居吗?」

半阖双眸,他深叹口气。

顺手又喂她一瓣橘子後,起身,恶言恶相地正欲以五爪捏疼她没用的脑袋惩罚一下时,见她皱起小脸防备性的以双手遮头,心一怦,低头,淡淡吻上她遮在头顶上的细嫩手背。

「这位木头,你说呢?」

下回预告:

第七十四堂课丑陋的忌妒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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