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脑且浩大的证件申请书填写作业结束後,栗原先生及学校老师随即分批带他们这些别科新生前往市役所。
虽已事先在学校填妥文件,但接过申请格表的市役所职员仍然仔细检查又检查,细心比对相片与真人之间的差异等等之後才谨慎收下,让琪琪第一次见识到日本人一丝不苟的办事态度,还有慢动作。
因人数较多且办事员行事极度谨慎,所以他们等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好不容易才领到一张等同身分证重要的在留卡,以及日後可能会用到的国民健康保险证。
出发前老师们再三叮咛,对留学生而言,在留卡极度重要,拿到时务必逐一检查上头的资料,因此每一个人拿到证件时,不用老师们叮咛,个个低头认真且仔细的检查证件资料是否正确无误。
办好在留卡及国民健康保险证後,从学校回到藤泽庄的琪琪在藤泽太太带领下,搬家具去。岸川先生家有多余的暖桌及矮柜本想丢弃,正好听到藤泽太太提起藤泽庄搬来几个外国人,主动表达免费转送的心意。
跟着以她长辈自居的藤泽太太鞠躬致谢,再用破到不行的烂日文向岸川先生表达感谢之意後,年轻力壮的她连跑三次,一次扛暖桌的桌面、一次扛暖桌的桌身、一次扛小矮柜,使尽所有力量好不容易才把家具扛回家。
累坏的她,那天完全没力气再走到外头买食物,提早泡温泉泡去一身疲累後,从冰箱挖出昨天高馨美跟宋家姊妹来的时候没吃完的蛋糕当晚餐,早早休息。
翌日,不用到学校无事做的她一大早起来,开始认真整理行李箱,先把带来的几本书整齐摆在矮柜上,接着把被单等该清洗的衣物堆成一堆,等晚点买洗衣精回来後再清洗。然後坐在没有棉被的暖桌前,一边喝着冰箱里仅存的牛奶,一边一样一样列出自己该买的东西。
喝完牛奶,早晨八点前,她到楼下尽自己浴室管理员应尽的责任。
正卖力刷洗浴室地板时,有人敲敲浴室门。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身西装笔挺正准备去学校上班的栗原先生。
「喏,给你。」
虽然栗原先生说的是日文,但几天下来,简单的对话再加上一些动作,她可以猜到一点点意思。
「什麽东西?」
「布丁。」递给她。「昨晚回来时,你已经睡了。」
一身湿的她不解地问:「为什麽给我?」但手还是忍不住伸过去拿,因为袋子上头的插画好可爱。
「泡面跟香蕉的回礼。」
说谢谢後,她当练习般笑着跟栗原先生说:「行ってらっしゃい(请慢走)。」
栗原微愣,凝望眼前灿烂甜笑,才跟着露出淡淡笑容回她:「行ってきます(我出门了)。」
望着栗原先生离去的背影,贪吃的她打开瞧瞧後又数数,六个,刚好可以分给大家。所以她赶快打扫完浴室,先把两个布丁递给吴文香跟李洋,再把自己的冰在冰箱後,接着像圣诞小老太婆跑到离藤泽庄不远,位於学校前门步行约十几分钟远的海景高级公寓,外送布丁给高馨美。之後边跑边走到最远的女生宿舍把布丁放在宋家姊妹手里,才喘嘘嘘的奔回自己房间,享用美味的布丁甜滋味。
下午,她带着钱去超市买些早上自己列的必买物品,餐具、小锅子、平底锅、洗衣精等等,电器就要等时间再多点时再去买。虽说东西不多,但她还是认真挑选,说穿了就是花不少时间研究上头的日文说明,看不懂差异性就看包装,挑个顺眼跟价格顺心的买,再当挑夫的把东西背回来。
当天干劲十足的她拚了命,洗衣晒衣又擦地,还将买回来的东西全洗过一遍,最後整个人再度瘫在榻榻米上头,不想动。还好她聪明,在超市时顺道买了牛奶跟玉米片还有香蕉。所以那晚她先去泡汤,之後把晚餐当早餐吃,没时间胡思乱想,也没时间想爸爸跟妈妈,倒头就睡。
隔天,她一样在八点前到楼下刷浴室。这次栗原先生没给她点心,探头跟她说了声早安又叮咛她务必要带印章跟证件到学校,见她一头雾水摆明根本听不懂,他才愿意改用中文重新叮咛。
听完栗原先生一席话的她,跟昨天一样,带着笑用日文对要上班的他说:「请慢走。」
只见栗原先生扬起淡笑,跟她挥挥手,用日文回她一句「我走了」後,一派从容的上班去。
若无中文翻译,其实刚刚她几乎听不懂栗原先生说的话,虽然有点难过,但她还算蛮开心的,因为一大早就能练习日文,真不错。
接下来,她没闲着。
今天银行专员特地到学校为他们这些外国人办理开户作业,方才栗原先生也叮咛她九点前必须到学校报到,所以刷完浴室回房後,她先把栗原先生交付她要带到学校的东西全备齐塞到包包里,才开始慢慢吃早餐。
她今天的早餐跟昨晚的晚餐一模一样,玉米片加牛奶。
没人煮,简单就好,不油不腻清洗方便。不过她已经开始想念妈妈的家常菜,心想必须要来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自己的三餐,否则爸妈担心不说,她恐怕也无法健康撑过留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