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藤沢荘の小さな青春(完) — 第十四堂課 親愛的鄰居先生

外面地板刷乾净後,琪琪爬到浴池里一边刷一边欣赏美丽的樱花马赛克磁砖图,待刷得乾乾净净後才请藤泽太太来检查。见藤泽太太整张脸皱成一圈时,她知道自己没搞砸,回藤泽太太一个开心笑容。

之後藤泽太太示范放温泉的步骤,还不断提醒她放温泉要小心千万别烫伤,然後用严肃的神情一字一字慢慢的告诉她,虽然当地治安不错,但她是年轻女子,洗澡时浴室门一定要锁好,窗户则要开一点通风尽量早点洗,免得有色狼出没。

老实说,藤泽太太的话她几乎都听不懂,但老人家很用心的比手画脚,又是摆出锁门关窗的动作、又是跑到门边做出偷窥的不良动作,让她笑呵呵的不断点头。想也知道藤泽太太的意思是要她洗澡时小心门窗、小心色狼!

当温泉终於满水时,藤泽太太要她拿衣服下来直接泡澡洗净一身的疲劳,还说会在自家大门口帮她顾着免得有色狼,即使她挥手表示不想现在洗,但藤泽太太还是坚持。

肚子虽饿也很想等吴文香回来一起泡温泉的,但看着藤泽太太一脸期待,还抱着她刚买的盥洗用具袋不肯还,最後不想让藤泽太太失望的她只好用力点头答应,转身冲回房间拿换洗衣物及小毛巾。

下来时,她看到栗原先生跟藤泽太太站在庭院说话。见状她不吵他们,悄声进入浴室认真锁门确认安全,享受独自一人泡汤的乐趣。

一身舒畅热的她踏出浴室,立即闻到淡淡的菸味。正纳闷时,栗原先生走出阴暗处,将香菸熄在携带式烟灰缸後,才对她说:「洗好了?」

「咦?栗原先生?」慢了几秒才转过来的她,急忙说:「对不起,让你等很久了吧。」

「还好。」正欲走回自己房间时,栗原又转过头对她:「不是对不起,这时候说谢谢就可以了。」

「喔,谢谢。」

「明天入学式,别迟到。」

「知道了。」

又是叮咛她不要迟到!害她不禁想外国人到底是多爱迟到?竟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如此提醒。

抱着盥洗用具拎着塑胶袋冲上楼梯时,她停下脚步,站在铁楼梯朝栗原先生有礼貌的喊一声:「晚安。」

「简同学。」栗原目光停在她手上拎着的薄塑胶袋,半透明的露出泡面图案。「你有水壶煮开水冲泡面吗?」

一语惊醒糊涂虫。

栗原先生的问句,让她赫然想起自己才刚搬进来什麽都还没买,没水壶也没电热水壶,当然没法子冲泡面!笨蛋啊,早知道买面包或御饭团裹腹就好。

跟着爬上楼梯的栗原直接伸手跟她要:「泡面给我。」看到是他喜欢的豆皮乌龙面口味时,他主动又说:「另一碗也给我。」

「我有搭香蕉吃,一碗就够了。」她食量普通,没那麽大。

「那也给我根香蕉。」

「为什麽?」都说一碗面就够了,为什麽要给栗原先生香蕉?

「站在那等你洗澡,害我肚子饿了。」

这是一顿挺奇异的晚餐。

她跟栗原先生站在房门前的走廊,一口一口吃着豆皮乌龙面,一句一句淡淡聊着。幸好她聪明买两碗豆皮乌龙面,否则现在就只能吃香蕉,饮恨。

等水煮开时,栗原先生借她吹风机,要她回自己房间吹乾一头长发,坚拒她踏入他房间。连泡面时,也是栗原先生装好热水後拿到外头给她,不让她随意进入单身男子房间。

原因很简单,他是学校男职员,而她是学校女学生。

一开始栗原先生似乎忘记她日文程度很差,自顾自的说起日文。

莫儿老师大概要哭了,因为她听半天啥都听不懂!血液中的不服输基因被挑起,她翻出脑海里所有单字、句型,想尽办法跟他上速度。

很痛苦,但来日本的第二天,她努力拚凑出的日文,比在国内一星期说的日文还要多!

「简同学,藤泽太太针对浴室的说明,你懂吗?要我再说明一次吗?」

「懂一半,我想藤泽太太大概要我保管浴室钥匙并天天打扫。」

这实在太难,所以她投降直接用中文说。

虽然她没说错,但栗原还是用中文将藤泽太太交代的事全部再叮咛她一次,并提醒她,浴室钥匙必须保管好,一旦弄丢,换锁的费用会算在她头上。

「藤泽太太有说这个吗?」她怎麽没听到?

栗原先生用力点头。「藤泽太太说,她交给你时说过。」

就说嘛,鸭子听雷的,欺负她听不懂!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变成一种奇怪的模式。栗原先生用中、日文、她用中文夹杂一两个不知有没有用错的日文单字,开始鸡同鸭讲。

但简同学简同学的,听了实在很怪异,所以她说:「栗原老师,你可以叫我琪琪。」

「我不是老师,是学校职员。」

「喔。」他总是一脸正经,害她在无意识中把他当老师。不过这倒是让她想到一件事而忍不住笑出声。见栗原先生看她一眼,她急忙解释:「藤泽太太叫我kiki,好像叫我《魔女宅急便》里头的小魔女琪琪喔!」

「你的琪琪不太好发音。」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就说得很好。」

「因为我学过。」

「喔。」一边吃面,她一边问:「老师叫什麽名字?栗原什麽呢?」

「我不是老师……算了。栗原椋,椋是木字边加个北京的京。」

俏皮的,她说:「我也不是魔女,但我是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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