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还主张武力派,而将文派的武官贬得一文不值,要不是这样,石田三成哪会发起关原之战,可惜到最後居然败在内贼叛变,否则依他们当时的阵型局势局绝不可能会输!
「你那眼底的藐视,我可不能装作没看见。」就算是敌方,也该尊重双方的价值观,并非排除异己,这样自我感觉良好跟独裁有什麽两样?相信信玄大人要是还活着,听到肯定也会这样说。
耸肩,野村越中一脸无所谓,对真田幸村的表态不以为然。「反正我是依大人的指令前来邀请,您要是不认同不加入也罢。」说完,他便走向草丛内消失踪迹,而真田幸村也不怎麽想知道,他究竟这几天会躲在哪偷看他。
盯着野村越中消失已久的身影好一会儿後,他才重新拿起斧头,做起他今天该完成的行程,否则拖到晚上就看不清楚了。
说句老实话,那家伙的提议很吸引人,有钱拿也能达成父亲的遗愿,根本是一举两得,他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只不过是打从内心深处不想与宁水为敌罢了。
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能够不用与她喜欢的男人大动干戈,他甚至也不用为此事纠结到心烦意乱,只要宁水过得安好他就心满意足。
虽说,一生所学的武艺荒废可惜,但要是能够不用战争不是更好?
他们真田家,这一生几乎都是依附主上而活,从来没有自己做过抉择,这也是信玄大人生前常在他耳边碎念嘀咕的原因吧?
--你这麽古板又神经大条,之後怎麽娶妻呢?
不过,他总是这麽回他--我只要能待在信玄大人身边就够了!
於是,话题总会这样被句点断尾,最後不了了之。
蓦然想起已许久没思念之人,真田幸村不禁眼眶泛红。
想到最後,他几乎是忍着泪将身後的柴薪给劈得一乾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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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真田幸村是不打算出战大阪冬之阵的,尤其--当他听闻商人目前的天下情势後,便认为丰田秀赖要赢过德川家康几乎是微乎其微。
明知道帮助他,可说是去送死也不足为过,若不是知道了一件宛如震撼弹的消息,他也不会情绪马上动摇。
「你听到的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我是碰巧出城听到两个侍女在小声交谈时说的,我还特地前去询问,应该是事实。」
「这件事你知情?」
「……这次去江户城才知晓,但我以为您早知便不提,呀!这样之前您写的信都毫无回音,石沉大海,恐怕这便是主因。」
「我压根不知道她已过世,好吗?」如果早知道,他只想立马从这鸟不生蛋的深山出去,杀到江户城质问德川家康那个混帐。
为什麽他居然没有保护好宁水!
不,他现在就想这麽做!
没去管不远处还有德川的家臣在监视,他迅速抽出藏在袖中的信物点燃,不到一刻钟,野村越中便悄然无声出现在他俩面前。
「您已经决定好了吗?」见真田幸村丝毫没在乎周遭眼线的状况,他便也完全不在意,看向正满脸怒容的他问道。
「我加入。」比起丰臣氏准备对德川家康发动战争,他只想要去质问他宁水究竟是发生什麽意外,不过,既然之後要效忠丰臣秀赖,该做的事他还是会做。
而离开这鬼地方便是首要关键,不过,他想这个叫野村越中的男人,应该都替他打点完毕才是。
「您将这东西交给守在寺院外的人看,他们便会带你离开这,您惯用的武器也交给我处理就行;至於闲杂人等,就算独自离去我想德川方应该也不会阻止。」前面这句他是对着他说,但後头便是针对给真田幸村打探消息的商人了。
他们交谈花不少时间,德川的眼线也该起疑心,现在正是分散行动的最佳时机。
听见他语带些歧视的话语,商人听了虽心里不舒服,却也懒得计较,反正他主要的目的只是跟真田大人做商品交易,顺道额外奉送一些小道消息。
交易既然完成,他便能拍拍屁股走人。
「那幸村大人我先走了,祝您下山後一帆风顺。」背起竹篓商人朝他微微颔首後,便转身朝寺门走去,而他走过寺门外也没半个人阻拦。
趁守门人注意力被商人吸引开,真田幸村也故意开始往墙边移动,当野村越中大步朝守在寺门前的德川家臣前进时,他便以俐落身手直接翻墙到外面。
他原本就也有能力自行离开这里,只是不想违反与德川家康战败後的约定罢了。
可既然此刻他想维持中立的理由已不存在,就算毁约也无所谓。
--德川家康,我就等你给我个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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