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能說的戀人(德川家康) — 始終如一

1590年,丰臣秀吉攻打後北条氏的小田原城後,德川家康立下了战功,羽柴秀吉便将家康从其当时的领地三河国以及东海地方移封到关东地方一带,分封的领地多达八国,成为了两百万石的大名,但将德川调离世代经营的三河仍含有明升暗降的意味。

自此,家康开始从头在武藏国江户城培养他的势力。

1598年,当丰臣秀吉与前田利家相继病重离世,间接使家康成为最有政治影响力的人物,使得秀吉最得力的助手石田三成更加不满。

1600年,正式爆发战国时代影响最重大的战役--关原之战。

在德川家康筹备军力到关原之际,他也命德川秀忠第二次进攻上田城,当然,要是他们能主动开城更好,而为了宁水的安全顾虑,他更让榊原康政陪同在她身侧。

自从滨松城迁至江户城,而後又因秀吉之死,家康几乎便每天开始大动作展开招揽武将人才,他们俩个几乎都很少时间能见面聊天。

直到这一天,宁水必须提前跟秀忠经由中山道去上田城的前一夜,家康耐不住即将能够统一日本的兴奋感,终於去见宁水。

只要这场仗能够胜利,就离统一日本不远了。

再过不久,他就能给宁水最想要的东西了。

就算被调离自己早已建立好基础的滨松城离开,还必须在江户重新开始,只要这场仗能胜利,一切的容忍吞让都无所谓。

「你该不会又要在我耳边念,不要将人医死或是不能擅自行动乱跑之类的话吧?」

本来激昂的情绪,在听到她如此不解风情的发言下被浇熄殆尽。

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奈嘀咕道:「……我是有这麽爱碎念吗?」每次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都要提这个,难道他就不能只是想她就过来吗?

「有!根本就是担心过头,我真的不会有事,而且康政也在我身边,没问题的。」风宁水拍拍胸脯保证。

「要是其他人,我连说都懒得说。」他们想要他的关心还听不到呢!说他古板,自己也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好啦!别板着一张脸皱眉头,脸已经够臭,要是再皱下去,到时想效忠你的人都吓跑了。」

「臭才好,这样才不会被小看。」嘴上虽这麽说,家康的眉头已放松许多,应该说,只要在宁水身边他便能如此放心自在。

「对了!你来的正好,我最近又做了一个护身符想送你。」说完,风宁水便在自己的袖中摸了好一阵子,才终於拿出一样像是玩偶的东西。「就是这个,哇沙米的玩偶缩小版,可爱吧?」

「一个大男人,怎可能随时将这幼稚的东西带在身边呀!」德川家康一脸嫌弃,却还是默默接过。「为什麽是想到要做这个?」他比较想知道这个理由。

「吉祥物,虽然哇沙米已经过世了,但我希望牠能在天上保佑你能一切平安,身体安康。」

还记得,哇沙米是因为一次家康出战,碰巧看到牠误入战场而被流弹打伤,最後便带回城中治疗,结果却开始细心养起来,甚至还给牠吃最新鲜的水果,可说是照顾的非常透彻,以前她还会偷偷跟牠吃醋呢!

不过,本人当然是不承认,对外则说牠只是战备存粮,他恐怕压根没想过,既然只是储备粮,哪有人还会花心思取名字呢?

话虽这麽说,当牠过世时,家康却连一滴泪都没流下,倒是她哭得唏哩哗拉。

这倒不是在说他没良心,只要是熟悉家康个性的人,都知道他肯定是难过在心底只是不说。

光从他宁可独自一人,不假他人之手默默埋葬牠身躯的双手一直微微颤抖,便能察觉他说不出口的痛楚,只是他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能哭出来,就算他有多珍惜也不可以。

除此之外,他便没有再养额外宠物,就算有--也就只有鹰狩了吧!

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饲养的老鹰当做宠物,因为她曾经听过他对自己饲养的老鹰叫过代号,没听错--就是代号。

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有无察觉,从哇沙米过世,还有他从在冈崎城便饲养的老鹰也因年迈去世後,他就不再为任何动物取名字。

「谢了……刚好有件事我早在之前就想告诉你,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

「什麽事?」

「在跟织田信长要结为同盟去清州城时,我见过一个和你一样同是穿越的女人,当然,这只是我依她当时服装穿着及名字所推测,毕竟,之後便没再见过面。不过,我知道她人在哪,如果你想见她,等这场仗打完结束後我可以带你去。」

「什麽?那你怎麽现在才跟我说?」

见到风宁水吃惊又带点疑惑,却不带半点责怪或不满的目光,忐忑不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慢说出真心话:「……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就这样跟她走。」在情感上她没信心,就连他也是,也因为如此,他一直不敢告诉她这件事,他害怕她亲口告诉他说要离开他,跟那女人一起去寻找回去未来的办法。

「如果我真要离开,早会在跟你相遇的第一年就走了。」如果她真的非常渴望回去,何必还要等到有人说才打算去寻找呢?

「也对,抱歉……」很难得地,家康为自己的小心眼道歉,但很快地又急忙开口解释道:「但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不会走了!」

见到他着急慌忙想解释的模样,风宁水就算想气也气不出来。「你还愿意开口告诉我,我哪还会跟你计较这种事。」光是愿意坦白这点就够像奇蹟,真不能奢求太多,要他马上变得坦率。

尤其,他还特地挑在这个时间点告诉她这件事,应该别有用意?

明白风宁水不介意他故意隐瞒这件事後,他终於放下心来便开始说正事:「这次兵分两路,要不是在慎重考量下觉得你去上田城比较安全,我其实很不想让你跟我分开行动。」明明关原之战的计划他很肯定会成功,不知怎地,却还总感到心头不安,这让他更难以摸清究竟是哪件事在提醒着他。

既然排除关原之战的事,那其二便是攸关宁水安全的事了。

对她忍不住再三叮咛,恐怕等明天他们出发时,他还会在康政耳边再三交待该注意的安全事项。

「别多心,你现在将所有心思放在这场关原之战即可,只要能够打败石田三成,离统一日本的日子应该就不远了。」

闻言,他忍不住挑眉反问:「你应该知道我有没有打赢吧?」既然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肯定知道。

「天机不可泄漏,况且,我相信就算不告诉你,你还是会努力打赢,毕竟,前阵子你独自拼命到处游说各方大臣,也下了很多苦心呀!」

深吸一口气,家康才淡道:「也是,我相信之前的努力都会有成果,现在就看那些人愿意站在哪一方了。」要是愿意站在他这边很好,可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毕竟,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不尽相同。

「记得要将哇沙米带在身上!」

听到这句话,家康俊颜不禁整个皱成一团。

他可以将它放在钱袋里吗?比起丢脸,他更担心它会在战场上因为他的大动作挥刀而掉落失踪。

「答应我?」

「……嗯。」反正没说要挂在要有人看到的地方,答应无妨。

得到满意的答案,风宁水便爽快地道:「那我要睡了。」

看到宁水心满意足的笑容,他也忍不住露出微笑轻道:「晚安,祝好眠。」

不过笑容不到三秒,便被她下一句话给吓到破功。「陪我到睡着吧!」

久久等不到回应,已躺到床褥上风宁水迟迟等不到人到来,终於发现家康又成了木头人,看样子是被她的话给吓得不轻。

至少,这代表他对她是真心的对吧?「我是要你陪在我的身边睡觉,又没要做什麽事。」

「喔。」听闻她的回答,家康脸上闪过松了口气的表情,转瞬又蹙起眉头。

他肯定不晓得自己表情此刻是如此的多变。

可这时她不想去追究他为何会有如此复杂的表情,只要现在是待在她身边就足够了。「你再拖下去,休息时间就不够了。」坐起身,她拍拍床褥威胁加利诱。

见风宁水还大剌剌邀请他,他喃喃嘀咕发誓:「……我会负责的。」

见他嘴巴似乎动了动,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她发问:「你说什麽?」

结果到最後,他还是说不出口。「……没有。」倒是乖乖地躺到她身边,当起称职的陪睡人员。

果然,无法确定的承诺,他还是没有自信说出来,只能委屈让她再多等些时日了。

到那时--他就可以说出口,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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