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足足全长有96公里远,还快十天露宿野外的长途跋涉,回到滨松城的家康几乎快呈现虚脱状态,这段时间,他一直是用意志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回到让自己安心的家後,他第一个念头只想见到宁水。
这三天都没时间写信告知她状况,依她的个性现在一定担心到睡不着。
「才三天还不至於会担心到睡不着,倒是老忘记你不在城中,又多做了你那一份。」
闻言,德川家康终於将视角转到榊原康政身上。
「当然,最後是被我们吃掉,留到您回来早就发臭了吧!」
「……我突然想吃饭。」
「您想吃我这就请人去准备。」
「记得帮回到城内的各位也准备餐点。」
「我不会忘记同伴,这就去通知灶房,记得先去找宁水姑娘打声招呼说您回来了。」虽说,他们一进到城他就有通知,不过,想当然还是本人亲自去会让宁水姑娘更加开心。
「谢了。」他小声地对榊原康政道了谢。
要他坦率为同伴的贴心道谢还是有点困难,不过他会再努力表达出来。
「我有先听半藏诉说您这几天去见信长大人後还发生的所有突发状况,辛苦您了。」语毕,他便掉头去准备餐点。
德川家康面无表情盯着榊原康政的背影,顿在原地好一会儿後,才深吸一口气走去跟宁水见面。
当他走到风宁水房门前就要伸手敲门时,纸门从内部倏地拉开。
刹那,门内外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是要吓死人吗?站在门外就该先出个声!」风宁水受惊吓地拍拍胸脯,因夜晚的模糊视觉,害她差点以为门外站了个阿飘差点尖叫出声。
「……你开门也没半点声音。」对於她的抗议,德川家康也有意见发表。
难得听见家康会出声抗议,使得宁水不禁笑出声。「好吧!我们两个都有错,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见到宁水的微笑,家康忍不住也跟着露出淡笑,接着便不发一语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被他紧紧抱住,见他又都不说半句话,还是忍不住关心起来。「发生什麽事了?」在开门看到他的瞬间,便见到他沮丧难受的神情,虽说他很快就伪装起来,但可骗不过早认识他多年的她。
这趟旅程发生些什麽事,她早从榊原康政口中提前告知,却不想逼他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对家康而言,织田信长大人的重要性。
最後他会做出何种决定她都不会干涉,相信家康名下亲手培育的『德川四天王』更不可能反驳他的任何决定。
「他居然就这样死了……我不相信……可是半藏所派的忍者不可能会说出错误的情报,现在……我到底该怎麽办?」明明很恨他,却也格外崇拜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会屈服於他掌控之下。
「现在你可是做决策的人,我可以建议,但不会帮你作决定。」她知道家康现在只是慌了,等到他冷静下来,便会厘清头绪知道自己想做些什麽。
「你所知道的未来,信长大人是否也是这般死去?」
既然事情已发生,现在说出来应该就不算是干涉历史,她轻轻颔首。
见着宁水凝重担忧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真让她担心了,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对她露出温柔笑容。「抱歉,明天我就会调适好自己的状态,你可别乌鸦嘴,告诉榊原康政那个大嘴巴,知道吗?」
「你肚子饿吗?我去帮你煮点吃的。」
「不用,我有请康政帮我准备……今晚你可以陪我吗?」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让离去,终於在她面前泄漏自己脆弱无助。
看着他那失落无助的表情,她实在很难狠下心拒绝。「你要我陪你到睡着也行。」反正,节操那些早在几年前都被她抛到脑後,现在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当他的依靠,就这样。
闻言,他苦笑:「要是这样,我肯定会被半藏念到臭头。」好不容易,对於宁水的事忠胜不会在他耳边直碎念,现在又多了个性更加古板的半藏,要是让他知道宁水的存在,唉,他还是不要先说好,否则,他可能又要头疼了。
「看不出来你还会怕被骂。」
他的手轻拂过她脸颊,而後缓缓放至她头顶。「我可不想被念说公私不分,但想多留在你这里心情是真的。」有些事,他就是没办法告诉康政他们,他也是会怕被念说是胆小鬼,或是会有这想法根本是太优柔寡断之类的呀!
「需要拥抱?」既然陪睡不成,那给他抱一下也可以。
「太少了。」语落下,他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吻了她,甚至在她害羞想退开时,又强行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不是该习惯了?应该是我才要脸红吧?」都怪她脸红到理所当然,反倒让他感到更加自在。
「总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
「想吻你哪需要准备,不过,挑地点的确是必要的事。」
总觉得自己说不过家康後,她只好转而将目标转移到他的膳食上头。「都过了快两刻钟,依康政严谨的吩咐态度,不可能那麽晚都还没送到吧?」
而深知她是刻意换话题解除尴尬,他不怎麽想照办,却还是贴心没戳破她因脸皮薄而说的谎言,他淡然站起身,走向纸门後开启边道:「我看看有没有先摆到外头了。」
顿了好一会儿,就在宁水怀疑他怎麽就这样直挺挺站在门边发呆时,他终於蹲下身从外头的木廊上捡起一张纸条。
「谁写的?你的膳食该不会真的还没送来?」
此话一出,家康迅速将手中的纸张揉捏成一团,往一旁的竹娄扔进去後才回道:「已经准备在外头,如果你饿了可以分你一些。」他直接跳过她询问的第一个问题,只回第二个。
反正他也吃不下这麽多,那家伙根本是叫灶房人员给他准备两份是吧?
「不必,太晚吃东西就必须晚睡了。」说完,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往竹娄望去。
究竟是谁写的?居然能让他毫不客气扔进娄子当垃圾对待。
该不会是许久没见的幸村?她可没忘记他对幸村的敌意有够深。
虽说在他们互表心意时应该就已解除,不过,她可没忘记自家男人还挺小心眼,也在那时,她才明白家康也是会忌妒。
「如果你好奇,等我走了你可以自己捡起来看,到时我还挺希望你看得懂。」
这、这根本就又是在挖苦她还不太识字呀!哼,到时她就捡起来慢慢钻研给他看,从春日山城回来後,她不只厨艺进步,甚至连写字也进步不少……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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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借由光秀反叛而出兵的德川家康,在得知他被羽柴秀吉讨伐的消息在15日传到後,便派酒井忠次前往证实,确认消息属实後,只好在21日命将军队调回滨松城,而後下令酒井忠次前进信州路探测敌情,自己则在7月9日到达甲府城,除了被北条夺去的地区以外,至少先确保了南信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