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安宁的日子不长,才过两年,元龟3年(1572年)10月,武田信玄动员两万五千人意图进军京都,正好途经家康的远江国。
「既然途中经过远江国,要不要一起发动攻击打下来试试?」武田信玄的亲信秋山信友道。
闻言,武田信玄扶着下颔,垂首盯着摆在桌案上的地图,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也行,我倒想看看,德川家康那小鬼实力增进到什麽地步,先攻下远江国所有城镇村落,最後再进攻二俣城。」边说,他以毛笔圈住所有包围在二俣城周遭的小村落及城镇。
「收到,属下这就去整队,明天开始轮番进攻。」
听到他的回覆,武田信玄又道:「攻打到二俣城时我再上场,对了!我先发封信通知一下他好
了,先礼後兵也算有个交代。」
「您想做就做,在下不会阻止您。」收到那封信的人八成会气死才是真的,这根本就是下马威,武田大人就是有气死敌人的本事。
「很好,马上帮我备竹简,等等你去整顿军队时,顺便请人将这封信送到德川家康手中。」
「……」还真准备要气死德川家康呀?看在他之前还跟咱们同盟过,就放过他一条小命吧!
见秋山信友久久一动也不动,武田信玄以为他没听见,又重覆说一遍,还自己主动走去拿竹简到桌案写,书写完毕直接将东西硬塞到他手里,强迫他马上回神。「快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跟德川那小鬼过过几招了!希望他不会让我无聊,咳咳咳!」
「真是--您兴奋也该有限度,最近还染上风寒,还是多披几件外挂吧!」
「抱歉抱歉!你可别告诉幸村,我可不想被到念到耳朵长茧。」
「既然这样,这封信就烧了吧!」
「为、为什麽?」武田信玄难得口吃。
「此为挑衅行为,恕我直接将这罪恶的东西化成灰烬。」
「这里面还有我对德川爱的告白,怎麽能烧掉它?」
「你爱的告白明明就只会针对女性,别把我当成白痴一样好骗。」
「啧,信友快跟幸村一样变管家婆了。」
「还不都是您害的!您不要再让我操心不就成了?」
「有呀!打仗方面我都很认真在做。」其他没把握的事就不要说出口,免得又被当一顿。
「请您多少重视自己的身体,不要总为了别人的事就忽略了自己,您这样反而让人更担心。」
「……是这样吗?」对於秋山友信的话武田信玄,并没有回以确定的答覆,而是回以模棱两可的反问。
这些他都知晓,却也深知有些事,跟他越深交的亲信知道的越少更好,并不需要什麽都必须说出来,否则,只会让事情更加混乱,这也是他在深思熟虑下所做的决定。
为了这事,前阵子他几乎彻夜未眠,因此,没必要再将一群人拖下水,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必须杀死织田信长,这也是他苟延残喘活下来唯一信念。
不想让秋山友信发现他眼底的憎恨,武田信玄垂下眼帘掩饰,直到确认心情已平复,才抬起头露出微笑。「既然你们对我如此关爱,那就多找些美人来陪我聊天吧!这样我的心情会更好。」
「你怎麽不乾脆死在女人堆算了!」
「这主意挺不错,不过,我还是比较希望在战场中死去,这样比较帅气!」武田信玄嘻皮笑脸地道。
结果,这个话题便这样被他草草敷衍带过。
秋山友信就算生闷气也拿他没辙,谁让主子不愿主动开口,他们总不能硬撬开他的嘴巴逼他说出来,况且他也不吃这套,如果让女人上场也许机率还会高一点。
「上杉谦信大人对於自己无法出战的事感到愤怒正在乱摔东西,现在应该转移阵地找幸村去泄愤了。」跟武田大人扯了那麽多废话,终於想到从刚刚进来通报的人口中所接到需要转达的重要事。
「那家伙又再发酒疯了吗?我记得他昨晚喝了整夜的酒,现在精神居然还这麽好?我真羡慕。」被拉下海陪酒的他好险够机灵,故意说自己头痛要去睡觉,才侥幸逃过一劫。
「对於自己的同盟夥伴,您说的这句话我可不认为是赞美。」况且,谦信大人根本千杯不醉,说他会发酒疯,根本是件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耸肩,武田信玄轻笑道:「谦信这家伙愿意收留我们住在春日山城,我可是真的打从心底感激的,虽说,我知道他纯粹是想利用我们,但我们也差不多是这种心态,没资格说别人。」
「那这封信您还要交到德川家康手中吗?」
「撕掉吧!我纯粹只是开个玩笑,里面随便写几个字你也当真,哈哈哈!」
闻言,秋山信友不禁青筋冒额。「现在可是在说正事。」语落下同时,手中那封信已被他撕成碎片。
收起嘻皮笑脸,武田信玄恢复认真的神情道:「不开玩笑了,你先分三组先遣部队击破我们支城周围最近的村落,一旦攻破便跟通知三者打暗号,我会再派出几队去支援已攻破村落的後援,一旦占据,你们便马上进攻下一个村落,我打算在两个月内就将这些小村落都收服起来。」
「您这是认真的?这样我们需要轮番上阵的兵力必须更多。」他记得他们并没有那麽多的兵力能够後援。
「你忘了我们还有个盟军吗?就算不准谦信上场,但他还有下属能指派呀!」
他都已无力吐槽了。
想借用别人的兵力,却又不让他方的主将上场,他敢赌上杉谦信大人肯定不服,会出借兵力才有鬼。
「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乖乖出借,只不过要牺牲一下幸村了。」他拍拍胸脯自信满满的保证。
幸村大人真可怜,又被拖下水当挡剑盘了。
秋山信友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为他默哀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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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家大人出卖的真田幸村,此刻正抵抗某人凌厉的攻势,忙得不可开交。
「谦信大人,我可以休息了吗?」被上杉谦信的刀刃步步进逼的真田幸村,气喘吁吁地以刀反击边道。「您等等可以去找信玄大人!」把主子拖下水,也是个正当手段,反正大人也常将他拖下水,刚好而已。
喝一整晚的酒,为何精神还如此好?连醒酒这道手续都不必,实在是很不公平。
明明他也是昨晚被逼着陪酒的受害者之一,此刻脑袋胀痛要命,却还要被拖来陪他实战对打,而且完全没放水,他根本不能分心,否则真会被砍着。
周围在旁观战的武将们,皆只能对他回以同情的目光,他们可没有这种怪物等级般的实力,能在上杉谦信刀下撑过一分钟,这苦差事--也只有幸村大人跟信玄大人做的到。
「休息?才刚打一刻钟而已,我还没打够呢!」说时,大刀还以飞快的速度从真田幸村面前挥过。
「我不奉陪啦!」语毕,借力使力将迎来的刀刃砍回去,接着马上掉头离去,不管某人还在後头直追的身影,反正,就是摆明不想要再被拖下水,他现在只想要去、睡、觉。
其他武将见状连忙鸟兽散,当幸村大人不在,其他人都只会是炮灰,他们要是不敢快闪,只会下场更凄惨,结果念头刚起,某道地狱来的声音马上响起。
「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此话一出,本来准备脚底抹油落跑的众人瞬间泪流满面,这不就摆明是迁怒吗?而且,这次没指名哪位,而是所有人一起下去当炮灰。
看来,今天谦信大人心情不怎麽好,他们还真是抽到了下下签,早知道就去灶房帮大娘洗菜,也比现在状况好几千倍。
就算再哀怨,还是必须乖乖拔剑下场奉陪,希望他们不要阵亡太快,让谦信大人没办法尽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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