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別蒼穹 — 05

转过身来,果然是艾伦担忧的从头到脚打量着我,难道今天把我送去医护室的救命恩人是他?

「艾特助,早上是您救了我?」满脸疑惑的向艾伦询问,虽然只有一秒钟,但我却发现了艾伦脸上的迟疑,他有些不自然的回应:「嗯⋯⋯大老远就看到你脸色惨白,好在有即时揽住晕倒的你。」

「谢谢艾特助相救,冒昧请问⋯⋯下周您有哪一天方便吗?我想请您吃个饭,以报答救命之恩。」

「太夸张了啦!这只是举手之劳,月品懿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那怎麽行,还是艾特助——」本要继续死缠烂打还他人情,艾伦却打断了我的话,他一副不得已招来的表情说:「好啦好啦!其实⋯⋯救你的人才不是我,是先前那位长腿叔叔啦!月小姐就拜托你真的别再挂记了,看你身体没事就好,我等等还有约就先走一步罗!」还来不及把早上的事情弄清楚,艾伦就心虚的仓皇逃逸了,他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可疑,让我不禁更好奇这位默默行善的长腿叔叔,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会是他吗?

我摇摇头撇去脑中奢望的想法,如果在路以宏的心中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怎麽可能十年之间他都无消无息?就算小时候我们感情再怎麽好,长大後已经功成名就的他,怎麽可能还惦记着曾经的儿时玩伴?

「小月,我帮你。」此时,路以倪朝我走来温柔的呼喊我,帮忙我把整理完毕一箱箱的物品都搬到车上,然後邀约我一起去先前那家挂着日文招牌的餐厅吃晚餐,他说今晚一定要好好帮我补一下身体吃好料,不然下次我又再晕倒他会很担心。

我的上司路以倪真的很温暖,回想以前做牛做马、有一餐没一餐连夜加班赶计画时,王巴蛋主任不但没有伸出援手,甚至还落井下石把更多无关紧要的杂事推给我做,没有如期完成必定遭来一顿言语霸凌。

*

晚上,我满心欢喜的进入餐厅,正要寻找路以倪身影时,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後拍了一下。

「晴晴?」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晴晴,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说:「小月好巧哦!」晴晴怎麽会在这?刚好也来这家餐厅吃饭吗?

「晴晴也跟朋友约在这吗?」我有些试探性的询问。

只见她眼神微微闪烁,接着小声的在我耳边低语:「小月不要张扬哦!是总经理约我来的。」

总经理?指的是路以宏吗?他为什麽要约晴晴私下吃饭?

内心还有无数个谜团来不及解,晴晴就兴高采烈的往包厢方向走去。此时,路以倪刚好也抵达了餐厅,他灿烂的对我招手:「小月抱歉,刚刚在处理事情,让你久等了!」

「不⋯⋯我也才刚到。」

「小月你气色有点差,没事吧?」

「以倪主任,今天我果然有点太累了,看来还是需要回家休息,还是方便跟您在约别天吃饭吗?」我说谎了!虽然身体是很疲惫没错,但其实我只是不敢想像和路以宏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然而却像平行线般没有交集,这对我而言太难受了。

「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艾伦?」我的烦字还没说完,艾伦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路以倪身旁,一副轻佻、玩世不恭的开口:「月品懿,你那什麽浮夸的脸?看到妖魔鬼怪啊?」

「艾伦,你别开她玩笑!」路以倪似乎没有太震惊艾伦的出现,只是冷冷的表达话语。

「是是是,我们以倪有了小月就不要我了。」艾伦似笑非笑的对我眨眨眼,我则满脸尴尬不知道该回些什麽。

「少幼稚了!你怎麽在这?」路以倪单刀直入的询问。

「任务在身,先走罗!」很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果然很艾式作风,真想翻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看来除了晴晴,艾伦应该也是跟他们一夥吃饭,所以并不是我原本预想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以倪主任,我又有胃口了!不过⋯⋯我想改吃⋯⋯」

没错!路以倪一个天菜级帅哥,现在居然跟我坐在麦当劳里面享用晚餐,不过即使他吃汉堡都看起来像在进食高级西餐,他优雅的用左手拿起薯条,再慢慢的放进嘴里咀嚼。

「以倪主任,你不常吃麦当劳对吧?」眼前的养眼画面意外的有趣,但我觉得路以倪有些意兴阑珊,感觉他不太喜欢吃速食。

「错,我是吃怕了!以前住在美国时,为了方便三天两头就在吃麦当劳,回台湾後还真的是第一次来吃。」

「真的假的?出社会後,只要我有烦恼时,就会跑到麦当劳来大吃一顿。」

「所以,小月愿意告诉我,你的烦恼是什麽了吗?」路以倪莞尔,眼神充满真心诚意,强烈对比我无法再隐藏的心虚感。

「以倪主任⋯⋯总经理结婚了吗?」目光飘向远方,曾经的过往好像历历在目浮现眼前。

*

即将过十八岁生日的前夕,按照惯例路以宏和我决定在麦当劳疯狂大吃一顿。

从小到大,周遭的大人们总是耳提面命的告诉我们,速食有碍身体健康,所以正值发育阶段的我们,要非常注意避免吃过多的炸物和甜食,所以小三开始我们就偷偷自行订出一个约定,那就是一年一度彼此的生日一定要在麦当劳快乐庆生,弥补平时的嘴馋和空虚寂寞感。

『你要点什麽?』今天要帮路以宏庆生,我们来到学区外的麦当劳,为了这一餐可是使出我浑身解术,中餐直接来个小鸟胃模式启动,现在根本前胸贴後背饥肠辘辘。

『双层牛肉起司堡、劲辣鸡腿堡、麦香鱼堡、麦脆鸡、大份薯条、苹果派、巧克力圣诞、大杯雪碧⋯⋯还有麦克鸡块九块,先这样好了!』路以宏流畅的念出一大串麦当劳食物的品项,然後还很欠揍笑得灿烂补充道:『还是我每种品项都点一轮?』

『喂,想吃垮我啊!』我一个区区女高中生,零用钱省吃俭用才好不容易存一小笔数目,这没天良的青梅竹马,餐点居然一年点的比一年还多,脑袋没增长多少,食量倒是增进不少,我暗自吐槽。

『月品懿,真希望以後我们还会继续麦当劳吃到饱的庆生。』

『少来!谁知道以後你会不会想跟未来的女朋友一起过节!』

『不会。』路以宏答得肯定,我则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他说:『我只想跟月品懿一个人过。』

那时的我,只单纯的觉得我们会一直一起庆生直到双方都变成老爷爷、老婆婆为止。

至少过去的十年如此,未来的十年也必定相同。

只怪自己,为什麽没有发现路以宏眼神不同以往的复杂,反而最後还很不坦率的对他说了一句:『我才不相信,男人都是见色忘友。』

*

距离总经理就职餐会结束已经过了一周,又是平凡无奇的上班打卡、下班打混的上班族人生。

一早我呆楞地望着电脑萤幕路以倪交代我要完成的采购清单,两手悬空在半空中,直到坐在一旁的同事出声叫了我,才慌张的发现自己不知道失神了多久?

「小月,财产清单再麻烦你尽快给我。」

「好,我等等马上做。」

仔细想想,继之前酒後乱性对路以倪做出侵犯的行为後,麦当劳晚餐时我又在他面前真性情流露,这次是没有夸张的大哭大闹,不过我一时冲动就问出口很想钻到地洞的问题,没错我果然只适合当一颗不会发芽、不会长大的种子。

以倪主任当时也只回了想破头也想不透耐人寻味的话语,他说:『心中所想,就是答案。』

我心中想的当然是——

「月品懿在吗?」总务处进来一位男人,里面的小花们花容失色的直盯着他,而本人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出现的唐突,还直接往我的座位走来。

「有点紧急,所以我特地拿过来给你!」男人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我。

「劳烦艾特助大驾光临,其实您可以先打电话过来总务处,我都会排除万难上去找您的。」我满脸笑容却暗里藏刀,一个堂堂特助怎麽就一声不响的飘来总务处做跑腿的事?

「你现在就打开来看吧!」

#回忆就像潘朵拉的盒子,想到某个片段时就会自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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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樱碎碎念:

由於工作繁忙又无存稿状况下,从八月开始更文时间改成『有空就更』,最长可能月更一回QAQ(希望不要啦!)总之目前文章没有难产,只是打文时间太有限了(哭奔)还是感谢抬爱的读者(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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