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非回到东林园。
这是她母亲留下的房子。
当初温母坠楼身亡不久後,这栋房子就落入温亦非的名下,她独自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才被接入叔叔温兆仁的家。
温亦非说有资料要看并不是推托之词,她发现研究的项目有一个新的方向,需要资料跟演算执行的可能性。只是当她打算窝在研究所完成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被萧院长请出大门,只剩下东林园可以让她安静的做这件事。
如果留在李婉家,依据那家人的热情程度温亦非怕是会一直被缠着。
温亦非熬了一天一夜将新研究方向的计画书写完寄出去。
瞄了眼桌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
她轻轻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端起桌上的茶,走向阳台,淡漠地看着夜晚城市的灯光。
东林园位在城市的北边,较高的地势能够俯瞰整个城市。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雨,彷佛将城市污浊的空气一并洗净,使今夜灯火更显璀璨。
温亦非思绪逐渐漂远,想起她在另一个地方看过的夜晚,乾裂的黄土一片漆黑死寂,却有天上一整片的银河。
还有一个一脸胡须,咬着烟戏谑地看着她的男人。
此时,温亦非的信箱,突然跳出一封新邮件。
无主旨的邮件内容只有寥寥的三个字: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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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非又在家里窝了两天,直到接到前工作单位主管的电话才不得不出门。
温亦非跟陈启仁约在市中心的一个咖啡店,两人坐在角落的座位,如果忽略双方脸上过於冷淡的表情,这看起来就想爷爷与孙女温馨喝咖啡的画面。
陈启仁打量了温亦非的脸色,皱着眉头说道:「怎麽在G1轻松过日子脸色还这麽差?萧正奇跟林丰到底怎麽照顾人的,我等会打电话去说说他们。」
「不用了,老师。萧院长已经放我一个礼拜的假。」
陈启仁沉默了两秒,哼笑:「你是被萧正奇赶出来了吧?说吧!又多久没踏出G1大门了?」
「……」
知道对方听到答案又会开启嘲讽教育模式,温亦非冷淡地转移话题:「您说约我出来是想说那件事吗?」
「对。」陈启仁回答完又马上反应过来,板着脸严肃的骂道:「你这个小子!别想转移话题,研究适当地做,别整天泡在实验室,要是你不好好照顾身体倒在实验室,我就把你送给许大夫做研究我告诉你!」
这番话要是让陈启仁手下的研究员听到估计会怀疑人生,常常嫌弃他们研究进度慢、巴不得他们24小时待在实验室的严肃教授居然劝人别做实验?
陈启仁骂完又清了清喉咙说:「我接到上面的信了,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边还有些程序需要走,大该两三个月我会给出新的调令,你在G1该交接的交接,整理一下准备回来。」
「我还有个项目,前两天才写好新的计画书,下周审核。」从审核完,开始研究阶段到初步上轨道也需要一段时间,温亦非面无表情将草莓蛋糕送入嘴里。
陈启仁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眉毛又皱起来:「你挂助理职,帮林丰盯盯研究就算了,干嘛还帮那小子写计划书。」
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弟好不容易可以回来了,居然因为要帮别人打工延後回来的时间,老教授表示抗议:「不行,你让萧正奇跟林丰自己做,三个月後你就回来,这边很多东西等着你接手。」
温亦非将最後一口蛋糕吃掉,道:「老师,您说过做事要有始有终。」
最後老教授只能生着闷气将调令时间延到六个月後,怒气冲冲地回去迁怒G1两个德高望重的正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