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宜家宜室 — 番外 初戀 (二)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大二上学期即将结束,对於已经习惯每天朝夕相处的我们来说,

寒假虽然不长,但光是想到要分开,还是让我不禁产生出"假期要是再短一点就好"的想法,

而同样的,小猫儿最近也为此有些闷闷不乐,尤其是在听完我说我寒假要回美国後,

她更是垂头丧气的连一点活力都没有了,连面对喜欢吃的美食胃口都直接少了一半,

直到某次午休时,她才告诉我,她本来是计画寒假要偷偷跑来找我玩的,

但是我人在美国这计划就不太现实了,闻言,我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抱着她,

开始认真的一一吩咐她,记得分开之後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看她一副好像很精明的样子,其实她的个性有时太大而化之,重要的事她会谨慎仔细,

可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事,她却老是常常忽略又或是忘记,这一点实在让人很头疼,

但就在我一条一条的详细跟她嘱咐着的同时,她却忽然一把捧住我的脸,随後用力的吻了上来,

一霎那,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愣了一下,但随即我就回过神来的反客为主,

顺势深深地品尝她甜美双唇的滋味,我不知餍足地不断舔舐、亲吻着,

直到她脸红的快要受不了时,我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但身体里却还是叫嚣着不够,

仅仅是亲吻的印记还是不够的,如果能更深入的彻底占有、掠夺她的全部,

使她全身从里到外都染上我的气息,再也不能逃开、只能被我疼爱拥有就更好了,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我也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将她抱在胸前,我心跳扑通扑通的加快鼓动着,但脑袋却越发的清晰起来,

好像自从遇上了她以後,我就渐渐地开始感情用事了起来,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先不说目前眼下的现况,就是我原生家庭那种残酷冷漠的险恶环境,

都是不容许心智太过软弱或是拥有弱点的人存在的,何况那个赌约还在继续,

我是很喜欢小猫儿没错,但是要我为她放弃一切,或是让她成为我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以目前来说,我是做不到的,也恐怕到了真要做出抉择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她,

既然这样,暂时分开也没什麽不好,让彼此都冷静下来,别一时之间让情爱冲昏了头,

而我也得提防,万一之後小猫儿知道了真相,她肯定会害怕的逃走,但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在我还没先抛弃她之前,她赵颐佳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从我身边离开的,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这麽一个无条件、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绝不可以让她这麽轻易地就消失了。

等期末考完後,我亲自载她到机场搭机,而我则要再晚两周才会飞往美国,

总得意思意思回去一下才行,反正不论早回去、晚回去,家里还是只有管家跟佣人们,

就算爸妈他俩在家也只会谈公事,或是冷暴力似的对着彼此以及身为儿子的我,

那早回去也是自讨苦吃罢了,还不如在台湾多待一会,离小猫儿也算是近一点。

结果她才刚回去的那晚,就传了一张看起来不是很美味的满桌菜肴照片过来,

随後紧接着又是一个哭脸的猫咪贴图,我猜了一下,感觉这应该是她的母亲煮的晚餐,

因为她曾跟我说过,他们家男生都特别会做菜,而女生对煮饭倒是一窍不通,

不过她是特例,她家做饭最好吃的是她父亲,再来是她的大哥,最後才是她,

而当初得知她的身家背景时我还蛮意外的,因为之前私底下我有先调查过她,

结果发现她不是普通家庭出生的大学生,竟然是以监识、贩售玉品闻名的阗裕集团的千金,

但她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沉默地没有跟任何人提起罢了,但就算她聊起家里生活的相处状况,

也根本无法让人联想的到她是豪门出身的,因为她家虽然是豪门却像是普通家庭一般的生活着,

她父亲赵齐裕白手起家,年纪轻轻便与自己的青梅竹马结婚,之後一手建立了阗裕集团,

但夫妻俩依旧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这一直是上流界流传很久的佳话,育有一子一女,

老大赵颐华在其父退休之後接任阗裕集团总经理一职,目前正为阗裕集团的CEO,

老二赵颐佳是其父、其兄的掌上明珠,因鲜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只知其貌美丽,善於交际。

这是调查出来的资料,但比照她亲口对我描述的又好像不太相同,

她说她父亲就是一个爱种花跟泡茶的妻奴,妈妈有点少根筋、不会煮饭又爱下厨,

哥哥跟她差三岁,是个吸猫体质的猫奴,但因为爸妈嫌脏不给他养猫,

所以他常在外面偷偷喂流浪猫,又或是每年以个人名义捐款给动物救援协会一笔金额不小的补助。

而这样一个温馨又和谐的家庭,简直就像是我梦想中「家」的样子,

所以当时我的确有些忌妒赵颐佳的好运,但事後又想,也是正因为这样的环境,

才可以养出小猫儿这样的孩子,像是太阳一般温暖耀眼,又像月亮一般的温柔善良,

我没有办法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但我也许可以透过小猫儿,去接近那样美好的家庭环境,

正如现在这张亲自下厨的菜肴照片,如果今日是我的母亲下厨,就算再难吃我也一定会全吃光,

但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奢望,因为她的手只能用来批签公司文件,和规划、计算公司利润,

从我出生到现在,她从不曾为我下过一次厨,尽管她拥有法国蓝带厨艺的中级证照,

可她一整年与我同桌吃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更别说劳烦她进厨房为我煮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想到这我有些嘲讽地笑了几声後,随手拍了一张刚刚叫的外送食物後传了回去,

我记得她想吃这家店的牛肉面想吃很久了,但因为遇上考试,之後又回家才没机会吃到,

果然已读了以後就不回了,通常只要我有传讯息她一定都会回覆,不管是文字还是贴图,

但现在这样肯定就是生气了,我宠溺的笑着打上了"乖,等你回来,再带你去吃"後传出,

只见她马上回了一张小猫亲亲的贴图来,这小家伙,只要一说到吃,再大的脾气都没有了,

收起手机,我看着这间典姐为我上学方便而买的屋子,忽然感觉一阵空虚了起来,

要是小猫儿可以搬来跟我住就好了,屋子里多了一个贴心的人肯定会变得很热闹吧,

她又会做菜,这样就有人可以为我下厨了,不是为了工作才煮饭的那种,而是只因为想煮给我吃。

两周後,我还是认命地收拾一点简单的行李就搭机回去了,反正也不打算在家住久,

一如往常的回去後大半个月才看见爸妈,还是他们临时回家拿资料才不小心遇上的,

久久才见到面,他们开口的第一句也还是依旧在问学习跟接班训练的事情,

彷佛我跟他俩之间除了这些事没有其他的话题,他们也从不会关心我到底过的开不开心,

最近身体健不健康,在学校、外面有没有遇到什麽好玩或是不好的的事,全都没有,

就只是像上司对下属确认工作进度一般,得到自己想听的结果後转身就走,

听着他们前後开车离去的声响後,我终於压抑不住怒气的随手摔了一旁茶几上花瓶,

再看到佣人们都顶着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时,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内心感到十分厌倦地走回房间後,关上门,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

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生下我?难道我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接班他俩人的公司吗?

我又不是跟他们一样,彷佛像是一台只会工作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也是会有喜怒哀乐,也是需要亲人关心疼爱的,为什麽他们就不能跟其他人的父母一样,

就算不能带我出去旅游,也至少空出一点时间陪伴着我、跟我聊聊天也好,

而不是一直以来都只会冷漠的看着我、无视着我,甚至是严厉的要求我达成他们的期望,

凭什麽我一个亲生的儿子,竟然还比不上他们各自的公司重要,

我就应该要自己孤零零地独自长大,然後成长到像他们一样冷血无情的大人吗?

就在我烦躁到又想砸东西泄愤的时候,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讯息音,

我有些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滑开,只见小猫儿传了一张她穿着过年新衣的照片,

头上绑起两个包子头,她漾着一个笑弯眼的灿烂微笑,像是纯真的孩童一般稚嫩可爱,

再加上整身红通通镶着金丝刺绣的旗袍服穿在她的身上,更突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而照片下面又附上了一段讯息"你的小红包来了~快给压岁钱!",

一股郁闷到想砸光一切东西的负面情绪忽然平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屏幕上她的笑脸,

看着她这样揉合天真与诱惑於一身冲突的美,我有股想立刻回国找她的冲动,

但很令人气闷的是,我至少也得待到初一才可以离开,那就订初二的票吧,

一打定主意以後,我立刻上网订票,但是春节飞回国内的机票并不是那般好订,

各家航空几乎一个月前就都已经售完春节时段的机位,我找了几家又刷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於是我便打给了杰瑞,想请他帮我弄一张初二早一点可以坐回去的班次机票。

而其实我有三个非常要好的挚友,都跟我一样也是移民的华侨,杰瑞是其中一个,

但他的家族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迁移到美国居住,好几辈下来都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

据说他家从他曾祖父那代便开始从政,之後历任的航空总署高层都是他本家的直系所担任的,

也正因为署里已是遍布他家族的人马跟眼线,才能使他的家族一直身居高位、身分显耀,

至於其他两个,一个是军政世家的官二代,另一个是医师世家的医疗集团接班人,

前者这几年正在封闭训练中,几乎很少连络的到他,上次我见到他时,他晒黑到像块炭似的,

後者医学院课业繁重,隔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放松一下,因此他总跟我们抱怨学医真的无趣。

所以相较之下我跟杰瑞就比较清闲,也因时常相约一起出门玩乐,我们的关系最铁,

只见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才回覆了我,先是回了"Ok,肯定给你一个头等舱位子"的讯息後,

又再传来一则"这麽早回台湾干嘛?不是说好这次要一起喝酒?我们要从初一醉到初五开工啊!",

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後,我不疾不徐的回了他一句"初二陪老婆回娘家,你没老婆,你不懂",

但这一句话似乎把他气得不轻,眼见他刚已读以後马上就打了过来,

劈头先批评了我这番秀恩爱的言语,後来又问起小猫儿的事,我除去了跟罗三赌约的那部分,

简单的跟他说起我跟小猫儿是如何交往的经过後,他便兴致勃勃的想要跟我一起回台湾,

在经过一番大费苦心的敷衍与劝说之下,他才终於打消了想跟我回国的念头,

而我也跟他约定好了,今年底的圣诞节连假,我会带小猫儿来美国跟他们几个见见面,

但没想到,最终竟是只有我一个人落寞地独自回美国,并且从此之後几年的圣诞节里,

那个曾兴奋的跟我叨叨絮絮规划着耶诞连假要去哪里旅游的人,也从我的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後很快的就到了过年,在除夕那一晚,我正坐在客厅百般无聊地看着电视、等开饭,

只见管家还在一旁忙碌的指挥佣人们准备好晚餐,但可笑的是主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门,

这一桌的团圆饭看起来简直讽刺至极,再怎样丰盛豪华的菜肴,如果无人享用,

最後也只不过是残羹冷饭罢了,再加上吃饭时还要看他们冷漠的嘴脸,真是越想越倒胃口,

还不如回房里继续跟小猫儿聊天,不能见面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几乎每天都会视讯通话,

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而且我最近也有意无意的透漏一些小时候跟家里的事情让她知道,

因为只要一听见她那隐含心疼的安慰撒娇,我就感觉内心格外的服贴舒畅,

虽然曾经跟现在的这些破事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但能拿来哄骗到小猫儿的温柔爱娇也算是有点用处,

在敷衍的回覆完典姐询问有没有人陪我吃年夜饭的讯息後,我站起身,正准备走回房间时,

此刻大门被打开了,眼见爸妈一前一後的进来,两个人都看起来一副风尘仆仆地样子,

谁知道他们又是不是暂时回来拿资料的,反正我一个人独自吃年夜饭也不是第一次了,

乾脆等他们走了以後再出来吃,省的他们又来问东问西的惹我不快,大过年发脾气可不吉利,

默默地转过身,我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往楼梯方向移动着,而就正当我一脚要踏上阶梯时,

爸却突然喊了我一声,有些烦躁地的皱了一下眉头後,我马上面无表情的转身答话,

心里只希望他要问什麽赶快问完,然後拿完资料赶紧走,别再跟以往一样找我麻烦,

但可惜事与愿违,他们好像没有打算马上要离开,反而在叫了我以後,自顾自地纷纷坐上了餐桌,

正当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走过去坐下吃饭时,妈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飘了过来,

我就知道这顿难熬又尴尬的饭是势必要吃下去的,踩着略为沉重的脚步慢慢移动过去,

等我坐上餐桌後,我家今年的年夜饭也算是正式开饭了,一如往常的保持食不语的规矩,

更显得这顿饭的沉闷与压抑,我眼观鼻、鼻观心的随意吃了几口饭菜就想放下碗筷离开,

但爸见状,便想出声叫住我时,我的手机叮的一声传来讯息音,悄悄的拿出手机,

扛着两道紧盯在身上的视线,我强装镇定的滑开屏幕查看讯息,却发现是小猫儿传来的,

是一张看起来像红烧松鼠鱼的照片,紧接着又一讯息出现,简单的写着"我做的,回去烧给你吃",

一瞬间,从刚刚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点,我强压着嘴角笑意的回覆她时,

却没想到妈突然出声,问了我一句是谁发来的讯息,这让我很是意外,

一般来说她根本就不会理会我这一点小事,但是她问了我总不能避而不答,

在冷淡地回的一句"没有谁,最近拿来消遣的玩意罢了"後,我起身,遵照规矩的点头敬礼後,

便头也不回的走往楼梯上楼,等进了房门、躺上床後,我才真正松一口气的放松下来,

果然跟两个冰块一起吃饭就是压迫感强烈,一顿饭吃没几口就感觉自己都冷饱了,

还管我跟谁传讯息,但其实我也是私心的不想跟他们坦承小猫儿的存在,

因为我总觉得,我跟她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刚刚好,喜欢就腻一起、不喜欢就散,

大家名面上说她是我的女友,但有谁心里不明白我们就只是凑合着玩玩罢了,

可是如果一但许诺了什麽,或是承认她什麽名分之类的,这不就说明我对她上心了吗?

真爱还是感情这类飘渺虚无的东西就是麻烦,难道要像是爸妈那样不合又死绑在一起才叫过日子吗?

像女友、未婚妻、老婆这种正式又虚伪的身分,根本就不适合小猫儿,

她只需要被我圈养就好了,而那种互相绑定的关系只会更容易让我们的关系变质,

如果她因为我承认她的身分,而变得不听话,这可是会让我很困扰的,

所以吊着她才会让她变得更乖巧,更能掏心掏肺的对我好,这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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