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国文课的苏燕梅老师站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发现後排某个学生没有专心上课。明明大家都在念课文,那个学生却单手支在桌上撑头,另一只手上拿着原子笔无聊地在手指上绕圈,还一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课桌上除了笔之外空荡荡的。
於是,苏老师在朗诵声结束後立刻严肃地问:「季洛言,你的课本呢?」
被点名的季洛言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坦然直率道:「报告老师,我忘记带了。」
「和旁边同学一起看吧,下次不要忘记了。」苏老师虽然看着严格,但其实有颗豆腐心,既然学生认错便也不追究。
「好的,谢谢老师。」
明明另一边的同学已经把课本挪过来要和季洛言一起看,但是季洛言偏偏就拉着桌椅往蓝昱的方向靠近。
季洛言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朝蓝昱低声道:「原本不想麻烦你的,不过老师都这麽说了,只好委屈你和我一起看了。」
蓝昱用尽力气回想从小根深蒂固的礼仪教育,才能勉强按捺住想抽蓄的嘴角,不情愿地看着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无奈下只好妥协,接受和季洛言一起共用课本。
和蓝昱因为吃了暗亏而用力抿着的嘴角呈现对比,季洛言心情极好,俊俏的脸上嘴角扬起,笑得张扬。
「怎麽?不开心?」
「第一天上课不习惯?」
「你订便当了吗?等一下中午有东西吃吗?」
「你这里有条注释没抄到,要不要我帮你写?」
季洛言在课本上写没几个字就开始分心和蓝昱聊天,一下子关心蓝昱的心理状态,一下子又催促他跟上上课进度,随兴所至想到什麽说什麽。
蓝昱被吵得不能专心上课,连连错过几个注释的讲解,终於忍不住回了季洛言一句:「你说完了没?」
蓝昱的声音不大,只是这时苏老师刚好讲到一个段落拿起保温杯喝水,教室内鸦雀无声,一有说话声就会变得特别明显。
全班齐齐回头看向蓝昱,苏燕梅就算想装没听见也没办法,喝完水後,先是问了前排同学,「那位同学就是转学生吧?叫什麽名字?」
得到答案的苏老师板起脸,看着坐在後排的两名男学生,「季洛言和蓝昱,你们要是不想听课的话可以到外面罚站。」
「苏老师教得那麽好,我们当然想听课。」季洛言代蓝昱一起答了,他不用问也知道蓝昱不会想罚站的。
「那就好好听课。」
季洛言装乖,「谢谢老师。」
蓝昱沉着脸继续按捺着想抽搐的嘴角,心里对季洛言的印象往厚颜无耻的方向又刷新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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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的社团活动是风华高中的特色之一,周遭乃至全国的高中生都极为羡慕。毕竟只有风华才能固定每天第八节是社团活动时间,从周一到周五没有例外,不会被老师挪用来上课,也不会突然要考试。
由於社团的蓬勃发展,所以社团招生也是竞争激烈。
每到新生入学时就有学长姊们拿着社团的传单在校门口发放,或在下课时间到各班宣传,为社团招生卯足全力,由於选择众多加上校方乐见其成,一个学生参加两个以上社团的事并不少见。
社员是社团的命脉,每一个吸纳新血的机会都不容错过,当转学生一出现,立刻就有人把消息传给各个社团的干部们。
於是,第七节下课钟声刚响过没多久,二年A班的教室就出现了异常热闹的景象。教室里被挤得水泄不通,穿着运动服或社服的社团干部们都挤进了教室,手上拿着招收社员的海报和看板,发现蓝昱这个生面孔就立刻蜂拥围上。
「同学,你身高那麽高不打篮球太可惜,加入篮球社吧!」
「同学,你面相不凡、一身结实的筋骨肯定是练武奇才,一定要加入武术社啊!」
「学弟,虽然你很帅,但是这年头不会点小把戏吸引不了女生的,来魔术社学几招吧!」
「蓝同学,你第一天来可能不清楚,其实风华最出名的就是热舞社,来风华不加入热舞社简直白来了!」
蓝昱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群莫名其妙的男男女女,正打算拿起整理好的书包放学回家的时候,一个慵懒又带点无赖语气的熟悉声音响起,「好了好了,都别抢了,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刚说完,不小心又在课堂上睡着的季洛言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硬是挤进人群,坚定地拉起蓝昱的手腕,宣示主权的意味浓厚。
闻言,众社团的干部们瞬间定格,纷纷露出扼腕的表情。
「既然是洛言的人那也没办法了。」
「没想到你出手那麽快啊!」
「可恶,应该要更早出手的!」
「没关系,风华不禁止参加两个以上社团啊!」
「你刚没听清楚吗?都是季洛言的人了,怎麽可能还有时间参加别的社团?」
「说的也是。」
「被季洛言看上了是你的福气啊!」
「你确定是福气吗?」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