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王芸芹突然发话,抓住大家的注意力。
因为王芸芹的妈妈有急事找她,读书会就此解散,刘裕杰送王芸芹先回去,杨冠佑和大家不同路,自己孤单地回家,秋晴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沈默梓住对面,所以特地放慢步调,沈默梓跟在她的旁边,自然而然和王芸芹他们隔了一段距离。
今天秋晴早早就上床睡觉,因为秋霜就在旁边滑手机看影片,秋晴很快就陷入睡梦当中。
隔天早上六点,沈默梓被闹钟吵醒,本来还想在温暖的被窝中赖床,却想到秋晴早上都会出门晨跑,立刻跳下床,「好冷。」
看到秋晴的鞋子不在,沈默梓暗自怪自己太晚起床,在公园晃过两圈,却都没有看见秋晴,在上次待着的早餐店内,等了一个小时,却没见到秋晴跑过的身影。
「阿姨,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一起离开的女生吗?」沈默梓别无他法,只能从早餐店阿姨这打听看看。
「唉!那小姑娘呀,去年的时候,不知道是有什麽伤心事还是不习惯跑那的多,哭得唏哩哗啦的,当时我看她哭花的脸,不知道多心疼!我就叫我小儿子把她叫来——」
去年的今天,秋晴心情特别低落,她不知跑过几圈,跑到脸色苍白,力气也全用尽,她还是持续跑,一边跑着一边无声哭着,最後,终於没了力气,停下脚步哭出声来,那时的她好像快窒息般怎样都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姐,你没事吧?」陌生的男子前来问候,秋晴只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想走。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到对面的早餐店那,擦个汗、吃点东西,补充一点水分,好吗?」秋晴现在的脸色分常不好,感觉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感觉,实在不好放着她一个人。
秋晴抬眼望着对面,早餐店内只有坐着看电视的阿姨,见对方坚持,她只得点点头跟过去。
在早餐店中接过毛巾擦乾脸上汗水和眼泪,没有留下来吃点东西,只买杯果汁道声谢谢就离开。
「那阿姨,你今天有看见她过来公园跑步吗?」沈默梓好奇是什麽原因会让秋晴哭得这麽伤心难过,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秋晴在哪。
「今天吗?没有看到捏!」阿姨摇摇头,她的儿子到现在还会时不时问她,当时那个小姑娘还有没有边跑边哭呢。
没有一点办法的沈默梓回到家中,看见坐在窗户旁的孙善忠,他感觉到今天的孙善忠,也有些奇怪,「老头,秋晴她去哪了,你知道吗?她好像不见了。」
孙善忠叹口长气,缓缓说:「今天是秋晴父母的忌日,去年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
沈默梓想想:「老头——」
「为什麽你知道我在这里?」秋晴面前突然出现某双熟悉的鞋子,她仰头看着意料之外出现的人问。
「为什麽坐在这,很冷吧,你该把外套穿上,不是拿来当坐垫。」沈默梓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把她冰冷的身体从地板上拉起来,穿上那件被她坐在屁股底下的外套。
秋晴看着他的举动,惊讶出声:「你干嘛?」
「那件比较保暖。」秋晴的身体很冷,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风。
「为什麽你知道我在这里?」秋晴又问一次,她不懂,连她的家人都不一定想得到她会在这,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问了孙善忠你爸妈在哪里过世的。」他已经知道,秋晴心头中最大的刺,就是父母的死亡,这也是让她前不久无法下笔画画的原因。
「你还没吃过吧?」沈默梓握住她的手,用她无法反抗的力量拉着她离开。
「放开。」秋晴想把自己的手扯回,「我说放开。」
「不行!」沈默梓对她喊:「你再这样下去会感冒!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吗?」这是山林,冰冷的空气比山下更为刺骨严寒。
「我不要离开,放手。」秋晴大力挣扎,「我不要离开这里。」她开始哭,哭到撕心裂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她讨厌在他面前狼狈的自己,她讨厌所有的自己。
沈默梓把她搂进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怀中的她哽咽着说:「走开,不要管我,你凭什麽管我,你走开。」她施力推他,却怎麽也推不动他。
「好了,我们去找个可以坐着又可以保暖的地方,好吗?」沈默梓低声哄她。
「不用,我没有要你的好心,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不参加比赛了,快点放开!」她尖声喊叫,空旷无人的山林,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
「你!」沈默梓说不出话,他不想要她就这麽生病难受,但也不希望她放弃比赛,这比赛就像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线,能将他们有些交集的线,他现在只好劝:「不要这麽冲动,冷静一点再说,我们先去找地方取暖,再这样下去你会发烧。」她身体依然还是冰冷的,一直哭喊的嗓子也有些哑,沈默梓很想直接把她打包带走。
「我不画了,不画了、不画了、不画了。再也不要画了。」她腿突然间无力,差点跌坐在地,被沈默梓接个正着。
沈默梓见她情况不妙,将她公主抱起来,带去山上最近的诊所。
「……有点发烧,给她做好保暖……」医生给沈默梓一包药,现在只要等秋晴恢复体力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医生。」沈默梓松口气,先和孙善忠联络,告诉他已经找到秋晴,让他放心,才有空坐到沙发上。
因为诊所并没有病床,秋晴躺在诊所里最长的沙发上,沈默梓把外套全盖在她身上,轻抚秋晴有些发红的面颊,手就被秋晴给握住。
「……哪、哪里。」秋晴右手抓着沈默梓的手,左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喉咙乾得有些涩,发出一些声音都有困难。
沈默梓喂她喝一杯水,秋晴原还有些不愿意,但他强硬不容她拒绝,比不过武力,只好乖乖让他喂。「好多没?」沈默梓问。
「如果你让我自己喝水,会更好。」秋晴不去看他。
「我们走吧。」沈默梓见外头出现太阳,现在也接近中午,比刚刚还要暖和多,想趁着这时带秋晴回家休息,家中有暖气有食物还有其他人可以照顾她,比这间小诊所好得多。
秋晴放松抓着他的手的力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想回去。」她缩回手,但还是被沈默梓给抓回去。
「不行,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扛回去。」沈默梓想到再这麽下去不是办法,只能强硬一点了。
秋晴不相信沈默梓真有这个打算,依然摇头拒绝,结果就是——
「你要干嘛?」看着他放大的脸庞,秋晴有点担心他等等的行动,「我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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