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哪有什麼不可以? — <006>悵然

欧骏洋一个人在街上闲晃,周末的清晨,很多人还在睡着觉,他却感觉突然被迫回顾大半生一样,逼着他面对。

「欧太太…那个自称欧太太的女人…」欧骏洋在心里面想着,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那个家,在他心中早已经支离破碎的,根本称不上家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回去的理由,他的弟弟欧骏渃。他到便利商店买了一张易付卡,插到手机里,他不是想要躲藏,也没有想要逃避,只是太多的缘由,说也说不清,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就好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所有过去忘掉。

「可恶,不小心把菸放在阁楼了。」原来刚才在帮李雪瑀搬箱子的时候,他顺手把那包「骆驼」放在箱子上,一起搬上去了。正当他站在便利商店前,兀自发呆的时候,突然看见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看起来非常像是刚才屋里的那个女人。

对街的女人,头发迎着风,轻轻地飘散着,像一只蝴蝶一样,她穿着一件雪纺的及膝洋装,一个丹宁色的帆布小包,斜跨过她的前胸,隐约衬托出她精致小巧的胸部。欧骏洋仔细看着对街这个女人,更确定她就是李雪瑀。这女人要我晚上九点再回去,原来是忙着出门约会啊,竟然没有好好在家里收拾东西,大概是打定主意晚上要我帮她一起搬家吧。他的眼神跟着她,从这个转角到另一个转角,直到李雪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很奇怪,这个女人并算不上美,但是却让他心旷神怡,欧骏洋想着今天她把咖啡倒进马克杯请他喝的那种一副想要宣示房屋主权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这个女人给了他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是一个他人生至今只有在字典里见过的词汇:「一见倾心」。

除了刚才的那杯咖啡,欧骏洋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他买了个面包,随意挑了一个靠窗的附设座位,像是毫无目标似地,淡然望着李雪瑀消失的转角,「或许等下她还会从这条路返回吧。」他心想。

***

李雪瑀出门了,尽管她知道必须赶紧收拾东西,可是空气里弥漫的怅然若失,就像是假期尾声无意离去的人们,在日落西沉以後,被迫戛然而止的喧闹一样,令人流连又惋惜。她决定去「老地方」吃个早午餐,或许这会是让自己恢复元气最快的方式吧。

「RiGi」就在距离转角大约三个店铺的距离,是李雪瑀好姊妹们口中的「老地方」。老板的名字就叫Rigi,根据他的说法,Rigi,中文名称是瑞吉,这是一座位於瑞士的山峰,但凡是去过这里的人,都会被山湖交织的美景震慑住,名气上虽然比不上少女峰,或是007拍摄场景的白朗峰,可是它在健行者心中,就像亲切的邻家女孩,像春风拂面,舒服而惬意。李雪瑀现在,正极度渴望这样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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