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願惟君顧 — 五十一 她在……勾引?

「你……没睡啊?」鹭鸣翻过身,惊讶地发现李烨正凝视着自己。

怎麽睡得着呢。他一闭眼,白天骇人的场景在就脑内不断循环。

当时,离半个时辰还剩一刻钟。

他跑出酒肆不过二十余步,就远远看见鹭鸣踉跄着冲他走来。衣领被扯烂,身上沾着血。

怎麽会。

「我杀人了!」鹭鸣猛地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两排紫红的牙印格外刺眼。

……

「别再赌命了,不值得。」李烨护住她的肩,喉结动了动。

鹭鸣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每每想到手脚俱残、还拚死撕咬的王嗔,长矛穿膛、还挥刀怒吼的赵五郎,被铁蹄踩进黄土、还不肯阖眼的千万个兄弟。

赌命?若是死後能化作厉鬼索命,她絶不多活一秒。

又要查清真相,又要防止那三人再次团结,只有秘密动手,趁东宫瓜分军权的意图还没暴露,尽快拿到他们三人通敌叛国的证据。

然後亲手送他们上断头台,为枉死的将士们献祭。

机会只有一次。难道「秦伯康」疯了,就不查了麽。

……

李烨见她沉默,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答应我好不好?」「哦。」鹭鸣钻进他的怀中,小猫似的,抬起头蹭了蹭他下巴。

「哦」是几个意思?又不听话了。

「寿辰到了,小娘子。」李烨拨开她前额的碎发,啄了下她的额头:「都十七了,乖一点……」「好啦好啦,睡觉!」鹭鸣啃啃他的锁骨,有点不耐烦。

脾气真大。

别赌命了。还想跟你待久一点。

……

眼睛一睁一闭,又是日上三竿。鹭鸣打了个悠长的哈欠,眼眶湿乎乎的,咂咂嘴,一想到昨天在修政坊的劫难,有些後怕。

「还好没梦见……」她揉揉眼睛,手肘不小心戳着了什麽,蹭着痒痒的。

头发吗,好像是。等等。头发……脑袋?

李烨不满地哼了声。

鹭鸣扭头一看:李烨竟然没起床?!

嗯,也算情有可原啦。昨晚两人大眼瞪小眼,清醒得跟俩猫头鹰似的,估计到最後啊,他比自己睡得还要晚些。

坏人,天天起那麽早,不陪我。鹭鸣生气地戳戳他的脸颊。没反应。

那……她挑了挑李烨的睫毛。

不料李烨瞬间皱眉。鹭鸣吓得赶紧收回手。但是过了几秒,李烨又小声呼噜起来。

看来睡的还挺沉呢。鹭鸣壮着胆子,伸手慢慢撸起他的头发。顺着顺着,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比喻,不恰当但很贴切。

大狗子。而且是那种平日里威风凛凛、昂首阔步、碰到什麽屁事儿都要咆哮、只有睡觉时才稍稍有点宜人性的大狗子。

鹭鸣凑近了些,屏住呼吸,生怕将李烨吵醒。

其实,这家伙不皱眉头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虽然皱眉也不差,但总让人有点害怕。平心而论,骆王也只是胜在温和而已。

哎,他要是能开心些就好了。鹭鸣亲了亲他的额头。没有动静。

於是她又亲了亲他的眉骨。然後是鼻子。接下来是脸颊。还是一动不动。

睡的跟头死猪似的,所以……亲嘴也没关系的吧。

鹭鸣害羞地抿嘴一笑,慢慢把头凑了过去。

李烨的双唇不厚不薄,嘴角微微下耷,一眼看去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但血色却饱满得恰到好处。若是用绸缎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微张的唇瓣,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而且还温温软软的,亲着好舒服。」鹭鸣跟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一下又一下。「以前怎麽不觉得呢……」呃,大概是因为他每次都太凶了,每次都弄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总之,趁他没发现,赶紧享受!

不过,这人好像不是这麽亲嘴的。「没记错的话,要用到舌头对吧……」鹭鸣一边吧唧着他的嘴唇,一边回忆。

好像先要勾住下巴……她右手食指一勾。

然後舔他的嘴唇。

鹭鸣再次吧唧住李烨的嘴,犹豫了几秒,伸出舌头,顺着他唇瓣的走势,细细舔舐起来。她不敢用力,只得用舌尖一点点刺探。因为睡眠失水而有些起皮的嘴唇,蹭得她舌头痒痒的。

之後要伸进去,舔他的舌头。

「好羞耻……」她吞咽了一口,眼一闭心一横,小心翼翼地将舌头向前伸了伸,颤抖着掀开唇缝,随後进一步撬开牙齿,往下一抵,触到了同样湿热的东西。

属於李烨的味道瞬间窜入鼻腔。不知为何,鹭鸣脑中浮现出他在床上大汗淋漓、欲色深重的模样。

「不行不行不行!现在只是亲嘴而已!」

那,只是亲嘴的话,接下来该做什麽?鹭鸣迷茫了:总不能学他又啃又咬吧,那样铁定会把他弄醒。要不……

鹭鸣把舌头全部伸了进去,向上一抬,好奇地探索起他的上颚和牙龈。

嗯?

突然,她感觉到的舌头被什麽东西紧紧缠住。紧接着,平日里熟悉的掠夺感又一次侵入她的口腔。「唔嗯……」一双大手趁机扶上她的腰,用力一摁,整个人被牢牢控住。

「从哪儿学来的?」李烨松开嘴。唇齿间相连的银丝,暴露了逐渐升温的渴求。

这家伙怎麽一大早就不正常?捉着我的脸一顿乱亲,还主动接吻……他皱眉。

鹭鸣像犯了错似的,委屈巴巴地盯着他:「不舒服吗?」

李烨一听,愣了:难道刚才那些赤裸裸的勾引,都是在……

讨好我?

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舒服的。很舒服啊。」

不仅舒服,还非常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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