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我自己有钱买,不用这家伙请客啦,只是我如果点太多,他就会罗嗦。」璐比说。
亦良很意外地问:「为什麽?学伴怕你变胖吗?」
「不是,我不会发胖,他说如果我点太多会太显眼,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璐比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推荐,你不用勉强,害你们吵架就不好了。」
「我觉得要我只买两片才是勉强,这些派看起来都好棒,而且我才不怕吵架,反正我一定赢。」
亦良抿嘴笑了起来,毛均安觉得她一定误会了什麽,而璐比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牵红线的笨蛋爱神还什麽都没发现,只关心自己能在一天之内吃到多少派。
「呃,那个,我们不是……」
毛均安尝试解释,却不知道怎麽开口才好。
「嗯?」为了听清楚毛均安的问题,亦良向他靠近了一点。
毛均安来回指了指璐比和自己。「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嗯?我们是吗?」璐比一副今天才被通知这件事的表情。
「你自己叫我说你是我朋友。」
「那只是图一时方便的用语。」
「你的意思是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吗?」
「我只是还没考虑过用什麽词汇才能精确描述我们两个的关系。」
「总之我其实跟她不熟。」毛均安努力试图撇清和璐比的关系。
璐比又想回嘴说点什麽,亦良马上帮忙转移焦点:「对了,饮料呢?两位要喝点什麽?偷偷跟你们说喔,虽然我们是咖啡厅,可是咖啡普普而已,比较好喝的只有蜂蜜柠檬汁。」
「那为什麽要叫咖啡厅呢?」璐比问。
「因为开一间咖啡厅一直是过世的老板和现在的老板娘的梦想,但其实老板娘比较擅长的是派。我们的咖啡和便利商店比起来没有差多少,价钱却比较贵,所以我不推荐你们点啦,当然别的客人要点我还是会厚颜无耻地卖就是了。」
听亦良这麽说,璐比反而很反骨地点了一杯咖啡,结果喝了第一口就皱起脸来。
「没那麽夸张吧?不是有加糖了吗?」毛均安说。
璐比把咖啡推给他,说:「这个跟你换派。」
毛均安马上低头,两口把自己的抹茶红豆派吃完。可恶,真的很好吃,应该要细细品嚐的,两口吃完简直暴殄天物,但是他就是不想让璐比吃,刚刚造成的误会还没解开,要是他把自己的派分给璐比,在亦良眼中他们不就更像情侣了吗。
在璐比不满又失望的惊叫声中,毛均安眼角余光看到了亦良在偷笑,是种看到路人的有趣互动时会有的笑容。看来目前不管他和璐比做什麽,都会被误认为是情侣的打情骂俏,他到底该怎麽找机会向亦良解释呢。
就在璐比完全忘了来找亦良的真正目的,而且完全没发现自己造成的误会,正兀自开心地吃着派的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客人,毛均安一细看,发现居然是大冒险那天亦良的学长。
学长熟门熟路地在柜台找了椅子坐下,亦良亲切地招呼他,笑着叫他「哲宇学长」,还问他「和之前一样吗」,然後给了他一杯咖啡,接下来就是那个学长一长串的抱怨,抱怨系学会和教授,但大部分时间抱怨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就是那个态度不好的学姊。
这位学长不断说着和女朋友的相处压力有多大,有几句话甚至暗示他想分手,而且毛均安听得出来,这个学长动不动就试探亦良对这件事的态度。虽然亦良一直都把分寸拿捏得不错,大概也不想淌别人感情失和的浑水,但是这个学长很明显有意追求亦良,说不定哪天他和女朋友顺利分手後,亦良对这个学长的接受度会变高,到时候毛均安自己就没机会了……也不是说他认为现在自己就会有机会啦,只是……
这时,璐比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似乎也在专心听那位学长说话的内容。她看着毛均安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也注意到这个男的是谁了吧」。如果学长对亦良的好感度明显到连毛均安用肉眼都看得出来,璐比不可能不知道,她专心听了一阵子以後,开始快速地在手表上不知在操作什麽。
「你在干嘛?你可别乱来喔。」毛均安急忙低声告诫她。
璐比白了他一眼,那种眼神通常是表示「什麽都不懂还想指挥我」之类的鄙视情绪。忙完手表的事以後,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从毛均安那里抢来的蜂蜜柠檬水,毛均安看她没有想要兴风作浪的意思,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坐了大概半小时,那位学长终於走了。他走了以後,璐比低声对毛均安说:「我要过去罗。」
「过去干什麽?」
「请人家帮你做联谊的练习啊,要不然我们来干嘛的,笨蛋。」
「啊…你还记得?」
「废话!」
璐比起身到柜台去告诉亦良她要外带手工派,亦良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那位学长的影响,很热心地告诉璐比今天还有什麽派可以选择。
「我们一盒是八片,但是今天剩下六种口味了。看你要怎麽搭配吧,如果你想只买六片也可以。」亦良边准备纸盒边说。
「那……让我先考虑一下好了。」璐比故意拉长尾音,然後超级不自然地拍了个手,装作突然想起什麽的样子,说:「啊对了,趁我在考虑的时候,安安你要不要请亦良帮你练习一下呢?」
快住手璐比,你的演技快让我尴尬死了——毛均安生无可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