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梅開三度 (BL.微重口.虐身虐心) — 第三章:將軍夫人

关於名声有多大这点,通过昨晚,白小梅大概也知道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场惩戒,换来的是将军府几乎所有家仆的彻夜守候,家仆们里里外外的进出,打水、替布、上药、熬汤,闹得灯火通明,据说,白小梅当晚高烧不退,白以池寸步未离,一直守到清晨,这才回房更衣准备。

这般动静,自然也是惊扰了将军夫人东方锦秀的注意。

将军府素来乏焖,尤其像她这种并不受宠的妻子。最好的物质生活,家中财政都握在她的手上,可她的日子还不及一个男宠。

东方锦绣是四公主,从小聪颖过人,诗书才气思毫不逊男子,行事风格是执拗坚决,圣上特别宠爱这个女儿,在锦绣的全情讨好下,只好破格让她跟着皇太子一同上学府求学。

作为学府中年纪最幼小的妹妹,自然换来各方哥哥们的关爱,其中将军白以池也是学府学子之一,他不仅品学兼优,更是学子们的表率,年仅十五岁的锦绣就立下豪语非以池哥哥不嫁,当年白以池二十一岁,正是实践理想抱负的年纪,他也全当玩笑话并未当真。

次年,白以池帅兵讨乏敌国,因卓越的表现,凯旋而归,东方锦绣暗计说服圣上,将她作为奖品,许配给白以池,白以池万般不愿,又不敢抗旨,只能应下。迎娶後,白以池几乎没怎麽搭理过她,奉命行事的与她诞下一女,而後又是出征,一走就是两年,两年後归来时,还带了一个捡回来的孩子。

东方锦绣为博得将军关注,假意坦然接受那个孩子,但不料一晃十年过去了,白以池喜爱的终是那个孩子。

将军前脚刚归房,东方锦绣後脚就端汤登门了。

「夫君,一宿未寐了,来碗参汤补补气。今天要不告假不去上朝了,怕您身子受累。」东方锦绣一连串的端汤递碗,接手更衣的,好生一副贤妻模样。

「近日圣上身体欠安,朝政繁忙,许多事不是两三言说得清的,去自然得去。」白以池顾着自身的装束,别说人了,连汤都没瞧上半眼,衣服也是他亲手接来自己穿上的。

好戏做足,东方锦秀自然是习惯了白以池的冷漠态度,她放下碗,轻轻拉着白以池的腰束挂带,一副委屈的模样:「夫君,我好怕呀。你看那孩子也长大了,今天他只是跑将军府,若是哪日他又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呢?」说着,东方锦绣更是泛起一丝泪光,「你也知道他的身份,我怕再这样下去,迟早一日,会出大事。」

白以池看了人一眼,眼里竟是不耐烦之意,这样的场景,府上已不知出现了多少次,他早已习惯了,也倦了。他端起碗,喝了两口参汤,就好像告诉锦绣,你来的目的达到了,可以离开了。

东方锦绣自然是没那麽好打发,她一面举着袖子拭去脸颊上的泪水,一面又说:「果然,在夫君心里,那孩子就是如此重要,但将军你可知?私藏敌国之子可是杀头的重罪」东方锦秀的眼神变得锐利,她直勾勾的看着白以池,彷佛看着一个凶手一般,「当年,你说把他当养子,我同意了,尔後,你又说不合适,把他当成男宠,说是一个玩物较无轻无重,我也认了,再後来你按妾室的配置供着他,到头来,你跟我说,叫我把他当成手足,我有跟你说过一声"不"字吗?如今酿下这种祸事,你可有想过万一真出什麽事,我跟媱儿母女俩怎麽办?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啊!」

白以池是听懂了,「敌国」身份确实不容玩笑,但说白了,不也就是「争宠」二字。白以池心里就没有容下过东方锦绣,对於这番话更是听得心情烦躁。

「此事无须再议,你也看到了,小梅都成个血娃娃,你还想拿他怎样?」不留回话的余地,白以池又言:「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昨夜闹了一宿,我想你也是乏了,翠草,快扶夫人归房休息,也给夫人煮碗参汤补补元气,只是出府闹不出个好歹来,别多虑了。」

东方锦绣又一次的吃了闭门羹,心中怨念聚集,却也无处抒发,只好故作委屈的言和:「想来将军定知此事要性,是我多言了,夫君也要多顾及自己身体。」

白以池速速整装,并不想多留机会给人多言,快步离开了。

临行前,白以池交代了几个家仆多多留意伶人馆动向,便启程上朝。

近申时,白念媱才告别了学堂先生,第一时间便赶往伶人馆。

按理来说,伶人馆是不能随意进入的。而白念媱,一个将军与夫人之间为了交代而生的产物,她受得冷落又有何人而知呢?爹不疼,娘不爱,名面上将军府独生女,掌上千金,实则却是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唯一会把她当成妹妹疼爱的,也只有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白小梅了。她是不怎麽明白大人之间怎麽想的,这个白小梅又到底算是家里的什麽身份?但她知道,白小梅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亲近的人,素来两人关系交好,白念媱不改口的管小梅叫「哥哥」。

「小梅哥哥,听说你昨天又受罚了,怎麽样了?」白念媱带着笔墨文具直奔伶人馆,此时,伶人馆的下人早就散去了,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白小梅高烧不退,身上也是被各种布包裹着,样貌极其吓人。

白念媱拉着白小梅的手,「哥哥,哥哥,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两行眼泪垂了下来,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什麽生离死别的场景。

「打住!我可没死,别咒我。」白小梅睁开眼睛,免强扬起一抹笑容,暖阳刚巧斜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灿烂、温暖。

白小梅艰难的挪了挪身子,侧过身面向白念媱,「我能有什麽事?不就是被你爹挥了几鞭子嘛,还能怎样?你爹他就是一个残暴的家伙,你要诅咒的话就咒他,咒他…哪天也尝尝鞭子的滋味。」白小梅与白念媱俩人感情深厚,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顾忌。

白念媱听了,也笑了起来,「要是诅咒有用的话,哥哥你不常咒爹爹走路跌倒,睡觉从床上摔下来,马车轮子报废嘛,怎麽没有半个灵验的?」

「这…」白小梅被白念媱这般调侃,一下子接不上话,红着脸,鼓着腮帮子言:「这个是上天给我积德呢!不跟他一般计较。」

「就哥哥嘴硬。」看着白小梅乾涩的嘴唇,想来定是没有人照顾,白念媱转身倒了一杯茶,喂白小梅喝下,「媱儿可要好好说说哥哥了,哥哥怎麽可以去青楼呢!重点是,哥哥去青楼怎麽没带上媱儿!」

白小梅差点一口水没吐出来,连呛了几下,身上又是一阵疼痛,蹙着眉:「你是也想跟我一样变成这般绷带娃娃吗?」

「那媱儿不管,哥哥疼媱儿,哥哥会护着媱儿。」媱儿一面拿帕子给人擦嘴,一面得意的笑着,小梅也跟着笑。

「对对对,宠着我的小公主!」小梅很是无奈,但也是打从心里把白念媱当作知己,真要是白以池对他下手,估计他真的就是第一个冲上去护着的人,至少肯定比那个不管女儿的娘来得快些。

说时迟,那时快。聊得正精彩,芳花就跑来伶人馆喊人来了。

芳花是将军夫人的另外一个媵侍,她一来见白念媱趴在白小梅的床边,由如被雷劈了一般惊吓得跑进去,「大小姐怎麽来这里!快随奴婢回玉漱居吧,夫人前些天为你订制了新衣裳,快回去试试吧?」

「新衣?未曾听闻母亲提起。」白念媱一脸不愿。

「夫人为给小姐惊喜,所以此前未曾提及。小姐给奴婢一个面子吧,不然奴婢不好交代。」芳花又是蹙个那一字眉,显得格外紧迫的样子。

白念媱不懂母亲素来对她不怎麽理睬,怎麽今日就忽然来了件新衣服,想来可能是有意好转关系,或是生辰将近,就点头答应了。

「快去吧!别让夫人等久了。」小梅倒是先给白念媱一剂安定,虽然白小梅实在不喜欢这位夫人,但也没法子的是,夫人毕竟是白念媱的母亲,他知道白念媱心里还是很渴望得到母亲的垂爱。

白念媱依依不舍的随芳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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