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境界觸發者】俯瞰 — 第三十章 再見,然後重逢

「桐原…死了?」太刀川收敛起一向随兴的姿态,难掩惊愕,怎麽会这样……不是有迅在吗?

「等等,这是骗人的吧!那可是桐原前辈耶!」找过来的出水也同样听到这个消息,他情绪激动的叫道,那可是BORDER最强的人啊!

「风间先生…」歌川面有忧色的看着旁边不发一语的风间,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他知道风间先生和桐原前辈之间的关系颇深。

「…去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帮忙的。」风间背对着他们说,语气依旧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漏出他强烈的情绪。

歌川和菊地原互看一眼,听话的离开。

和叶……风间紧紧握住拳头,强压抑住那股将要流溢出来的痛苦与悔恨。

‡‡‡‡

「岚山队长…」通讯器中传出喑哑的嗓音,「桐原队员已确定战亡。」

岚山眼神失了焦,神色空茫,「你…说甚麽…?」

「桐原和叶,已确定战亡。」

「呜呜──」绫辻终於忍不住双手摀脸哭出来。

「岚山先生…」时枝忧心忡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岚山。

「让我一个人待着。」岚山避开他们,直到剩自己一个人以後才终於压抑不住悲鸣。

「不可能──」这是三轮收到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和叶姐、和叶姐才不会死!你们说谎!」

「秀次,冷静下来。」阳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和叶姐…和叶姐…」三轮的嗓音逐渐染上哭音。

「三轮君…」月见也忍不住撇开头默默擦着眼泪。

「碰!」

「队长。」当真不安的看着冬岛用力搥墙的手。

「可恶!」冬岛内心的悔恨不断的施加痛楚,要是那个时候他没有被那些该死的武器代码困住、要是他再更快一步解析出来的话、要是他能够再快一点赶过去的话…「该死的!」

没有人能明白当他眼看就要赶上的瞬间却只目睹到那一抹绚烂的红色赤焰与无法接近的剧烈爆炸时的那种绝望。

本部

「和叶姐姐,我最後还是没能超越你。」天羽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

忍田忍不住用力搥了下桌子,「可恶!」

他怎麽也没想到最後和叶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战斗,难道这就是迅所看见的预知吗?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城户面无表情的看着放至於桌上的照片,双手紧紧交握,彷佛在压抑着甚麽似的。

「辰巳前辈…」

没了,桐原家的最後一人也终於因为BORDER而死了…您会怨恨我吗?前辈。

玉狛支部

「骗人骗人──哇──」桐绘控制不住得哇哇大哭,她怎麽也没想到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出个小小的任务,一回来却只得到师父战亡的消息。

「哇哇──和叶姐姐不回来了吗?是讨厌我了吗?是因为我打破她的杯子吗?」阳太郎一知半解的跟着哇哇大哭,他能感觉到周围人无法言喻的悲伤,也隐隐约约知道自己那个总是喜欢耍弄自己的表姐不会回来了。

「阳太郎…」怜士难过的同时也担心小孩子的情绪状况,他们现在可承受不住任何意外了。

「乌丸前辈。」修看向旁边相较之下比较沉稳的乌丸。

「老师她…一定是做了她觉得正确的事情。」乌丸压低嗓音,尽可能不让自己情绪崩溃,「她保护了她想保护的东西,所以我…」所以我不会为此悲伤,因为我是桐原和叶的弟子啊。

「恩…毕竟是老师。」游真本身见过太多死亡,情绪上的控管比起其他人而言更加稳定。

「现在就只剩下他了。」早就已经失去过太多亲人的林藤比起自己,他更加担心的是迅,毕竟整个BORDER中受到最大刺激的人就是他了。

‡‡‡‡

迅拼命地跑,他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不管自己的肺会不会喘不过气,他只知道不断地奔跑、不断的呼唤着那个名字。

「和叶!和叶你在哪里?」眼前弥漫着看不清的迷雾,他只能一边不断用手挥散一边喊,「和叶!」

「悠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和叶,但却不是那个总穿着BORDER制服或方便战斗服装的和叶,而是难得一见穿着轻飘长裙、流露出温柔的和叶。

「和叶,太好了!你没事吧?」迅快速跑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臂。

「悠一,对不起。」和叶唇角泛起柔软的笑意,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哀伤,「对不起。」

「这次我会原谅你的,下次别再这样了。」迅快速打断她的话说,「走吧,我们回去。」

他想拉着她走,但和叶却动也不动一下。

「和叶?」

「对不起,悠一。」和叶只是又一次的说着对不起,她眼中含着泪光。

迅很少看见和叶哭泣,最後一次看到还是在战场上,和叶的兄长、桐原和士为了保护他们而选择断後牺牲自己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绝对要保护和叶,就算要牺牲他自己也在所不惜…他明明发过誓的啊……

「不要哭。」和叶伸手轻轻碰触着他的脸,「我只是做出了我觉得对的选择,所以悠一……」

少女的身影开始消散。

「不!不要走──和叶!」迅想要张开双手抱住她,最後却只抱到一团空气。

所以悠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代替我们继续保护大家。

‡‡‡‡

迅一醒来,不顾周围人的反对直接奔向那个地方,彷佛在梦中一样的拼命奔跑着,同时又恐惧着可能看见的场景。

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了,他们守住了远征艇、守住了所有市民的安全、守住了BORDER,这场突袭他们用最漂亮的成绩得到胜利,除了……

迅眼神空洞的看着面前大片烧毁痕迹与那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预知从来没有这麽准确过,他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麽的痛恨这份力量,痛恨无力的自己,而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安慰他、也不会有人用自己独到的方式开解他了。

他是多麽地想要否认这个事实,第一次他品尝到的憎恨以及强烈渴求复仇的心。

慢慢走到那片血红之中,眼睛不断凝视着那片红色。

「迅先生……」同样在场负责勘查的队员有些担忧他的状态,不只是他,本来最合适做这个工作的岚山也同样因为状态不佳而被暂时强迫休息,同样的情况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是,他们目前的心理状态还处於不愿相信事实的阶段。

「…她总是那样。」迅语气平静地说,「明明就甚麽都感觉到、猜到了,却总是不说出来,明明就知道…结果,但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告诉我。」

所以他也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宁可自己扛下一切、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告诉她。

「啊啊,是一样的啊…我们两个每次都只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每一次我都还是慢了她一步──」

所以他才会失去、所以她才会死亡。

「和士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住她…」他低声呢喃,努力想压抑住泪水,明明她说过的啊…绝对不会死的…

「迅先生,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其中一名队员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将那样东西交给他。

迅接过东西,认出那是和叶的银刃,是她从不离手的兵器。

也是唯一能证明她曾在此地战斗过的唯一遗物。

「和叶、和叶、和叶、和叶、和叶、和叶──」迅只能不断重复着那个不会再回应他的名字,并且紧握着银刃,「和叶…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跪趴在脏污的血迹中,无法压抑的哭号宣泄,只祈求那个人能够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迅先生……」在场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撇过脸任凭他发泄情绪。

这场战斗他们赢了,以仅仅牺牲一个人的性命获得这场胜利。

但对於某些人而言,却是一场惨败。

‡‡‡‡

「您不打算出席吗?」没想到会在玉狛支部的侧门看到司令,三云疑惑又谨慎地询问,若不是忘记拿东西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回来。

城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掠过其中一扇窗户,最後转身离开。

看他离开的方向,三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刚刚的问题,他匆忙拿好东西又赶回去,毕竟今天是──

「她的身影依旧会留存於我们的内心、我们的记忆之中,现在请送她最後一程。」

今天是桐原和叶的葬礼。

这场葬礼隐密而盛大,不对外公开,甚至连BORDER内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时间地点,但几乎所有高层干部、全部的A级队员和大多数的B级队员都来悼念这位曾被当作传说一般存在的女孩。

「师父…呜呜…」桐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木崎的安抚中哭着离开。

「…有太多想说的话了,不过对你而言,大概也不会想要听吧。」冬岛眼中含着泪,却还是勉强带着笑容放下一朵花。

紧接在後面的直木修哉默默放下一束花,他怎麽也没想到会这麽突然的迎来和叶死亡的消息,这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反应,甚至一度认为是假的。

一束又一束的花、一滴又一滴的泪,他们为失去一位夥伴而哀伤,也为那些被留下的人忧愁。

「老师,虽然现在的我还不行,但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接受了和叶的银刃,在过去就已经被暗中指定为继承者的乌丸看着墓碑发誓。

一个又一个人的走过、送别,最後只剩下两个人站在墓碑前面。

「和叶,能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岚山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看着冷冰冰的墓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用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做为句点。

他凝视了良久,最後拍拍迅的肩膀红着眼睛离开。

「和叶。」过了不晓得有多久,迅在空无一人的墓园中开口,「明明我已经看不见你的未来了,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会就这样死去。」

他抬头看着清澈湛蓝的天空,「我宁可相信你没有死,只是暂时回不来而已。」

一声清脆鸟鸣彷佛在呼应他的话一样响起。

「你说过的,你绝对不会死。」迅语气逐渐坚定,「那麽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然後告诉你──」

‡‡‡‡

赛勒迪亚远征艇上

船舰上,除了迦诺外的五人恭敬的候在面前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迦诺不知道在思考甚麽,过了许久才开口,「提姆,确定没错?」

「是的,殿下。」提姆立刻躬身回应,「根据我的伴随效应所听见的,对方的确拥有能够预知的能力,尽管目前还尚未能判断详细能力与作用范围。」

迦诺手指微曲,指尖轻敲着桌面,「既然知道有这样的能力,那就不能轻易放过呢。」

「殿下打算怎麽做?」提姆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王子,「目前国内的状态并没有完全把握在殿下手上,若是现科派趁着这个时候做了些甚麽,我们没办法及时反应过来。」

「你说得也没错,但是若是能顺利得到那个人以及他的能力的话,那麽就算一时的吃亏,想必也能很快就扳回来吧。」迦诺对於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若是对方并不愿意为我等使用的话……」提姆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见识到了玄界人的死心眼与觉悟,并不认为对方会乖乖听话为他们所用,就怕会出现像之前那场战斗一样的状况。

「放心吧,就算变成傀儡也无妨,只要能用就行了,反正有你的能力在,无须他开口我们也能得到结果。」迦诺冷冷扬起嘴角,「再不济,还有那个不是嘛,我相信那个男人绝对会为了她而服从的。」

因为他啊,从那个男人眼中看到了那份他最厌恶的感情呢。

「但是殿下…那位──」孟缇亚开口想要说些甚麽却被提姆打断。

「慎言,那位如今的身份并不是你可以质疑的。」提姆目光冷漠地说,「殿下的命令是绝对的,你作为自律性三离子兵,并不需要任何反驳与藉口。」

孟缇亚猛地一颤,闭上嘴不再多言,至於另外三人,本身就从来不会怀疑迦诺的命令,他们生来就是为主人而战的。

‡‡‡‡

迅温柔的凝视着墓碑上的文字,他单膝跪看着面前的墓碑,「和叶,你所守护的BORDER,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站起来,目光落向空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这一次,不会让他们那麽轻易的逃走了。」

他转身离开墓园,接下来他们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做,新的战斗已经接近了,他们没有太多的修整时间,也许很多人都还没能从这场悲伤中走出来,但对他们某些人而言,或许是更加求之不得的战斗。

他接通通讯器,「我是迅,请求召开紧急会议。」

‡‡‡‡

在遥远的某个不定轨迹星球上,有个非常隐密的研究室,在宽敞纯白的室内,放置着一个透明、装满营养液的圆管,里面放着一名穿着白色病人服的女孩,只见她身上白皙无暇、看起来彷佛睡着一样。

「滴滴、滴滴。」

实验室的门被缓缓开起,两个身影悄然无声的走进来。

「找到你了,王妃殿下。」走在前面的男人低喃着,然後对身後的人说,「带走。」

‡‡‡‡

「…和叶…醒醒…和叶……」

耳边不断传来杂音,她挣扎着想要挥开那恼人的声响。

「和叶!」

猛地一惊,和叶睁开眼起身,又因为用力过猛而感到一阵晕眩。

「总算醒来了。」

耳边传来的正是刚刚那股让她烦躁的声响,她下意识的瞪过去,却又在瞬间呆愣住。

「…我果然还是死了吧?」和叶呢喃着,差点又躺回去。

「不,你还活着,和叶。」那个让她愕然的人物一本正经的说,「好久不见了。」

和叶这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喊出对方的名字,「莱、莱普利卡!?」

「我这是作梦吗?」和叶瞪着莱普利卡,下意识喃喃低语。

「并不是作梦。」莱普利卡一板一眼的说,「嘛,不过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里是…甚麽地方?」和叶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环境,发现整个空间都是白色,周围桌子放置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仪器,而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实验用的白色床板,她捂着头努力回忆昏迷前的最後记忆,「奇怪,我记得我明明就应该是……」

她最後应该是利用炸药引爆,就算没死也不该这样毫发无伤吧?

「看样子是没有印象了。」莱普利卡的外表和之前一模一样,连颜色都没有改变,他飞到和叶面前说,「这里是赛勒迪亚。」

「赛、赛勒迪亚!?那个混帐王子在哪里!?」和叶几乎是立刻跳下床,怒气腾腾的环视周围,却差一点摔倒。

「小心一点,你现在只是普通肉体状态。」莱普利卡飞到她旁边提醒,「之前的你应该经历了一场紧绷的战斗吧?现在身体的伤虽然治好,但内部其实还很虚弱。」

和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普通的实验白衣,「切,没有触发还真麻烦。」她又想到甚麽似的看向莱普利卡,「等等,为甚麽莱普利卡你会在这里?」

如果说她自己是被当作俘虏抓来的话,那麽莱普利卡呢?

「我记得你应该在阿夫特克拉托尔才对啊。」和叶疑惑的看向他,神色间倒是没有怀疑莱普利卡是假的,毕竟她的伴随效应还是很有用的。

「这件事的话,我想应该也和你有一点关系。」莱普利卡缓声说,「事实上,我只是一个被交易的物品。」

「交易…?」和叶想了一下後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这个国家突然就知道我的事情,还特别跑到我们那边去抓我,原来是阿夫特克拉托尔搞的鬼,他们将情报还有你以干扰与破坏远征艇为条件作为交易是吧?」

「大致上应该是如此,毕竟如今他们内部正在进行选神,绝对不希望这个时候有外部来的攻击。」莱普利卡点头说,「我作为特别的自律型三离子兵,自然被当作重点交易的存在,毕竟这个国家非常重视高科技的研发以及实力,这个国家中实力越强者或是研发能力越高者便能得到中枢的重要位置。」

「所以莱普利卡你是被送来研究分析的?有看见其他被抓的人吗?」和叶看着他说。

「虽然并没有看见,不过阿夫特克拉托尔并没有将他们抹杀掉,而是作为士兵或仆佣留下来。」

「听起来真让人火大,嘛,不过没有人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而且你也在这里,游真想必会很高兴呢,总之我们先想办法回去玄界,一定要赶在远征前回去,这样我才能去阿夫特克拉托尔揍那些家伙。」和叶紧紧握拳的说。

「事实上,和叶。」莱普利卡突然打断她,「被交易到这个国家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欸?」和叶听他这样一说,偏头问,「还有别人吗?C级队员?还是一般市民?嘛,既然还有的话当然是一起带走啊。」

「不,实际上那个人大概你也认识的。」

「我?」和叶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摇头否定,「不可能的,我并没有认识的人被抓。」

「不,我认为你一定认识。」莱普利卡语气不变的说,「要说为甚麽的话,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作──」

〝碰!〞莱普利卡话还没说完,门就猛地被人推开,紧随而来的是一阵询问。

「莱普利卡先生,和叶还没醒吗?博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啊,甚麽嘛,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和叶看着来人,露出了傻了一样的呆滞神情,她因为过於惊愕而结巴的说,「怎、怎麽可、能…」

要说为甚麽呢,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作──

「桐原和士。」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貌、熟悉的语气……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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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请原谅,这是一名只要没有灵感就写不出任何字的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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