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境界觸發者】俯瞰 — 番外6 背離的承諾

在BORDER里面,随随便便拦下一个问:「BORDER里面最强的人是谁?」

十个里会有九个回答:「桐原和叶。」

剩下的那个一呢,就是还不认识桐原和叶的人了。

但在更久之前,在BORDER还不是正式机构之前,最强的人却不是桐原和叶,而是───

「桐原和士。」

‡‡‡‡

桐原和士一出生就承担着父母的期待与希望,他注定要继承桐原之名,以剑士之名奋战。

在父亲辰巳的指导下,年岁小小的他便展现出了非凡的天分,并且与父母亲还有相同目标的同伴们一同为保护世界作战。

「我回来了。」和士一如往常在结束任务後,向上面回报一声後才回家,却没想到自家那位工作狂父亲以及战斗狂母亲竟然也在家,他意外的挑眉,「真难得啊。」

「和士,欢迎回来,任务如何?」

面对母亲的询问,他耸耸肩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嘛,只是一些小杂兵而已。」说完替自己倒了一杯冰麦茶,然後一饮而下。

「不可大意。」辰巳听见他的话,语气严厉的说,「我听城户君说你最近翘了不少训练?」

「啧。」和士语气稍嫌不耐,「反正我有定期保持去道馆的练习,触发甚麽的,我不是也用得不错了吗?」

「就算你被人称为天才,也不代表你真的就很厉害,照你现在这样的心态,我看是早晚会出事的!」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里奈拍拍手打断这对父子之间的争执,她露出温和却迎满杀气的笑容,「不管怎样,和士你平安回来就好。」

「啊…喔。」面对这样带着杀气笑容的母亲,和士也只能认命。

「不管发生甚麽事情,都必须谨记桐原家的的家规,这是你作为未来继承人的义务与责任。」辰巳一如既往的不断提醒着儿子。

「我知道啦,〝以守护重要之人与其所在之地为己任〞,所以我不是正在做了吗?」和士摊手说,「没有必要这样一直提醒吧,我又没那麽蠢。」

他刚说完就看见自家父母互相对视一眼,那个严肃的父亲甚至流露出了少见的笑意,他有些疑惑,「怎麽了吗?」

「和士,以後你又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了呢。」

「蛤?」和士愣了一下,看见母亲的手正轻抚着肚子,不禁瞪大眼睛。

「恭喜你,再过不久你就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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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怀孕了!?」隔天到基地的时候,大家也都非常惊讶,但新的生命总是带来不一样的气氛,大家都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婴孩抱持着高度的兴趣与期待。

「不晓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希望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欸,男孩子也不错啊,桐原家的人都长得很好看呢。」

「喂喂,小心被听到。」

「呵呵,别在意别在意。」忍田与和士经过时,忍不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哼。」

「不过还真是期待呢,和士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忍田问。

「这个啊…虽然我比较喜欢妹妹,但果然还是…弟弟比较好吧。」

「欸,为什麽啊?」忍田有些意外的问。

「如果是妹妹的话,我大概就没办法狠下心去训练她了,所以果然还是要个可以欺负的弟弟吧。」

「喂喂,弟弟可不是让你欺负用的啊。」

「恭喜你,辰巳前辈。」

「喔,城户啊,谢谢你。」辰巳从埋首的工作堆中抬起头,看到自己极为看好的後辈,露出些许笑容,尽管他性格严谨,但面对这个新生命还是带着期待的,只是……「这个孩子出生於这样的时代,出生在桐原家,终究还是要吃苦的……以後这个孩子还得拜托你多看顾了。」

「前辈说甚麽话呢,不是还有前辈和里奈小姐在吗?虽然林藤和忍田都还年轻,嘛,最上那家伙有时候不怎麽靠谱、空闲那小子也是常跑不见人影,不过只要大家都在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城户爽朗笑着说,「最近和士也越来越认真了呢,果然是因为要当哥哥的责任感吧。」

提起儿子,辰巳也露出了觉对不会在儿子面前露出的温和神色,「是啊,总有一天,那个孩子会成为剑,守护他想要保护的一切以及这个世界。」

然而七个月後的一场突袭意外中,桐原辰巳为挽救劣势而与敌人同归於尽。

年仅十岁的桐原和士以天才之姿迅速填补住父亲的空缺,成为前线最重要的战斗员,然後,在事件发生後一个月,桐原里奈开始阵痛,历经一天一夜的痛楚,产下一名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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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等和士知道消息并且从前线赶回来时,婴儿已经生下来过一天了,他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小不点。

「取了名字吗?」同样小心翼翼看着的忍田好奇的问。

「还没吧,不过应该也是和字辈吧,姊。」林藤抬头问卧躺在病床上的长姐,这是他的第一个外甥女,和大哥家的小侄女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不过辰巳说过,这孩子的名字想让城户君来取。」里奈看向站得有些远的城户微微一笑说。

「我…来取名字吗?」城户原本正认真看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小小婴儿,没预料到会被突然点名而露出惊讶的神色。

「辰巳说了,希望你以後能够收这个孩子为弟子。」

城户听到这句话,不禁想起几个月前,前辈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拜托他多看顾,那时候还觉得只是客套而已…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和叶。」他看着女婴的睡脸,轻声说,「就叫和叶吧。」

希望这个孩子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连同那些死去的人们的那一份一起……

「和叶嘛……真是好名字呢。」里奈闭目一笑。

和士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那小小的婴儿,「和叶。」他轻声念着,这个是他的妹妹,是属於他的、必须保护的重要的妹妹。

突然小婴儿睁开眼睛,朝他露出一个带着口水的可爱笑容,那一瞬间,他的心都快化了,「我是哥哥喔。」

和士小声又认真的说,「我会保护你的。」

‡‡‡‡

新的生命的确会带来新的气象,大家也的确都沉溺在这样的短暂幸福之中,然而好景不长,这一年注定是桐原家永远无法遗忘的一年。

好不容易出月子的桐原里奈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出院时,在回家的路途上为了救一对被三离子兵攻击的母子,遭受重伤,甚至因此将女儿和叶暴露在危险之下,为保护女儿与那对母子,桐原里奈耗尽一切力气与能量化为黑触发,因此而亡故。

面对接连的惨剧,和士只是将年幼不知情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尽管他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小小少年而已,但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

「哇~哇~」和叶稚嫩的哭声敲醒了他,为了保护这个妹妹,他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

「不要哭了,和叶,哥哥在这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所以……」和士无视眼角落下的泪,不断低声说着,「不要哭了,和叶,我绝对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自此,和士几乎不管到哪里都会将和叶带着,自己亲自照顾着年幼的妹妹,和叶也不负哥哥的努力,第一句说出的话便是哥哥,从小最黏着的人也是和士,後来不少人都说,和士那过度的变态妹控就是从此刻养成的。

「不过这样也有点太过了,对和叶来说也不是甚麽好事呢。」林藤看着外甥这种作态,想了想後,将两人做了短暂的分别,「总不能完全不让和叶与旁人接触吧?」

和叶被送到了城户那边成为他的弟子,和士则是再次背起责任前往前线作战。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回来探望妹妹,却发现後者似乎比较亲近忍田等人,甚至比较喜欢和那个叫甚麽进的家伙一起对战练习!简直不能忍!

「哥哥我也可以做对战练习阿!」

「呀嘞呀嘞,好像大受打击了呢……」林藤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能摊摊手遁走。

「和士,你也差不多该教和叶握剑了吧?」城户私下对他说,「和叶终究也是桐原家的孩子。」

和士看着娇小却神色认真的妹妹,忍着不舍应下,「我知道了。」

他亲自将桐原家的剑教给她,亲自告诉她桐原家的家训,他知道自己无法永远挡在她面前,那麽他只能倾尽全力给予她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为甚麽一定要用剑呢?明明就有射击的触发可以使用啊。」和叶在又一次的剑道练习中被哥哥打败後,终於忍不住问了。

「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武士的国家,桐原家是继承了武士血脉的老旧家族,如果我们不继续坚持的话,又有谁会记得呢。」和士笑着对妹妹说,「还有,绝对不可以忘记桐原家的家训──」

「以保护重要之人与其所在之地为己任。」和叶流利的接下去,「这个我知道啦,我又不是笨蛋。」

和士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过去的他也曾经一样,说过类似的话,他收敛起眼中的伤痛,露出爽朗的笑脸伸手揉揉和叶的脑袋,「啊,不愧是我的妹妹呢。」

「讨厌,不要摸我的头!」和叶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

「欸,明明以前我这样做你都会很高兴的啊!」和士有些失落的说,「以前还会和哥哥撒娇呢,多可爱啊。」

「讨厌!不要老是说过去的事情!」和叶见自家的妹控哥哥又要暴露出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立刻提起剑砍过去。

以和叶现在的程度,虽然已经算是非常有才能了,但她面对的是被当作天才一样的和士,自然是没有一击能打中的。

「啊啊,桐原兄妹又开始打架了。」这样的场景在基地里已经成了每日的独特风景,大家都见怪不怪,甚至偶尔还会摇旗助喊一番。

‡‡‡‡

「唉~~」

「怎麽了,叹气叹成这样,啊,难不成又被和叶赶出来?」忍田来到餐厅,看见和士正神色郁闷的坐在餐桌前发呆叹气,便走过来问。

「明明以前那麽可爱又黏人,为甚麽现在却那麽排斥呢?难道说是讨厌哥哥我了吗?」和士眼眶泛泪的看向忍田问。

「不…我倒觉得和叶的反应还挺正常的……」忍田抽了一下嘴角说,「况且和叶是女孩子,又已经长大了,也许是有甚麽女孩子的心事也说不定呢。」

「欸,是这样吗?那麽告诉哥哥我不就好了吗?不管怎样的问题哥哥我绝对都可以完美解决的,包括谈恋爱也没问题喔!」

「我说最後那个很有问题吧……」

「那孩子啊,虽然没有说甚麽,但总觉她好像没甚麽朋友呢。」和士基本上除了战斗外,所关心的也就只有妹妹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做在这里听他说话,他就停不下嘴的说个不停,「果然小学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当然和叶一点错也没有,不过那个该死的道馆老头!要不是以前老爸留过遗言,我才不让和叶去那里呢!」

「喔……」忍田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件事,真的说起来其实和叶还算是受害人呢,只是那名加害者的运气太差了就是了,不过就算知道真相如何,他们也无法说甚麽,因为最後死去的不是和叶,就只是因为这样,和叶就必须承担着对方亲友的仇恨,无可奈何、束手无策,只要他们还是基地的一员,就还是必须继续贯彻着责任保护着这个世界的人们。

「话说和叶该不会是讨厌我了吧?最近去找她,她都不在,问了人在哪里,竟然说和进还有日向在一起!她竟然和男人在一起!难道说她不要哥哥了吗!?」

「……我觉得应该没有这回事。」忍田看着泪喷的友人,终於大发善心的安慰他,「和叶她还是很在乎你的,只是比较不会表达而已。」

「这我知道啦,那孩子的性格和我家老爸超像的,都是那种不爱把真正的感情表达出的人,虽然说那种鄙夷的伪装也很可爱!」

真是够了…这家伙,忍田突然觉得其实和叶的情感表现应该挺坦率的,这家伙要是他哥,他一定会先揍一顿再说!

「啊啊啊啊!」

「怎麽了?突然大叫……」忍田吓一跳的问。

「我只要一想到和叶以後会嫁给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就愤怒得好想杀人啊!」和士抱头痛喊,「不行!和叶要嫁也只能嫁给哥哥我啊!只有我才能真正给和叶幸福啊!!!」

「真是够了你,在这样下去,你真的会被和叶给讨厌的。」忍田无力的垂下肩膀说。

话虽如此,但其实他们内心都很清楚,和士的话只是单纯的一种发泄而已。

他很清楚的,总有一天,陪在和叶身边的将不会再是他,尽管心里还是会很愤怒,但对他而言,没有甚麽事比和叶的幸福与笑容更加重要的了。

桐原和叶,是他这一生的珍宝、没有人可以取代的重要存在,如果是为了她,那麽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保护她。

「喂,进,听说和叶有搭档了?不会是日向那个臭小子吧?」

「欢迎回来,和士。」进看他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为新人祈祷一下,「不是日向,是最上先生带回来的新人,已经被最上先生收为弟子了呢,名字是迅悠一。」

一见到那个叫作迅悠一的小子,和士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这个人是不同的,这个人对於和叶来说,将会是最特别的存在,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还是一样,休想我把宝贝妹妹交给你!总而言之,你先去死一遍吧,臭小子!」

啊啊,果然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能够保护她的、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应该只有我才对啊!和士一边迅速挥剑一边想。

「欸欸欸!等等!我绝对打不过的啦!喂,和叶,你不要再那边看戏,快点来救我啊!」迅看到和士就像看见恶鬼一样,东窜西逃的,还不忘大声嚷嚷着和叶来救命。

「我说啊…迅,你这样只是再加速你自己的灭亡速度而已啊。」旁边好意提醒的进呵呵笑着说。

而正好路过的城户等人也只是冷静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反正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和士也知道怎麽把握分寸,无须担心。

「喂喂,小子,你跑甚麽跑啊!快点反击啊!只要把和士小子干掉,你就是BORDER的第一人了!」而那边的无良师傅最上正不断的鞭策弟子不要躲,丝毫不在意自家弟子会不会因此灭亡。

「真是够了,你们这些恶魔!」

可是啊,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无法继续陪在和叶身边的话────

「快点走,带她回船上去。」和士一把拉过和叶将她用力推进迅的怀里,在炮火炸裂声响中,沉稳地下令撤退,「这里我来挡。」

「哥哥!别说傻话了,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挡下那麽多的敌人的!」和叶挣扎着想要从迅的怀中出来好站到兄长身边一起战斗,但却被迅死死抓紧不放,「放开我!」

「迅,我把她交给你了。」和士背对着他们俐落的击落飞弹,然後侧头一笑,「我可以信任你吧,迅。」

「和士哥!」迅眼眶微微泛红,他已经看见了这场战争的惨烈下场,但是──「啊,我发誓不管发生甚麽事情我都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那麽就好…」和士深深凝视着他怀中的妹妹,然後果断回头大喊催促,「快走!」

「不要!」和叶仿佛理解到甚麽似的,少见慌张的尖叫,「不要,放开我,悠一,快点放开我!哥哥他还在那里──我必须要陪在他身边,哥哥──哥哥,不要!」

迅忍不住落泪,但却没有多余的手去擦掉眼泪,他只是死命的紧抱着和叶,不断拖着人往远征艇的方向前进。

「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和叶声音渐渐变小,她却不肯放弃的哑着嗓子呻吟,「我得陪在他身边才行…哥哥…拜托你,回来……回来啊……」甚至做出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示弱,「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啊…和士哥哥……」

映入和叶眼中的是,和士最後的回首,只见他张口说了一句:「活下去,和叶。」

随即而来的一连串炮火无情的阻断了她与兄长的最後一面。

「不要───!!!」

可是啊,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无法继续陪在和叶身边的话,那麽这个人一定可以代替他重新让他最重要的妹妹再次展露笑颜,他是这样深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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