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玄与于修远商讨对策以完成都兰雪桑和楼主所出的难题之际,都兰雪桑已与同行夥伴在约定之地相会。
所有事情都只是听属下说明的袁芝,对这对夫妻十分好奇,尤其她早在城都时最常听见的就是名满天下的江湖三少的传闻。
据说樊淇天长相惊为天人,是女人一见就会倾心;男人一见就会忌妒的俊帅容颜,他的轻功与自创的逸影剑法更使的一绝,把原为小门派的淙影山庄一举推上高峰。
茶楼听说的奇闻轶事的主角居然有幸见到,让袁芝的兴奋之情全写在脸上。
「雪梅师父,听闻淙影山庄的庄主十分俊美是否为真?」
「你是从哪听闻的?」
都兰雪桑脑海闪过樊淇天的样貌,确实樊淇天长得十分俊美,不过也许是因为两人刚认识时曾水火不容的吵架,後来又是提供各种他追妻攻略,她对他从未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如今想来容貌确实出色。
「被封为玉面修罗─樊淇天、冷傲夜叉─欧阳冽和冷面罗刹─关邢封的江湖三少可是茶楼的说书人说千遍也不厌倦的故事啊!」
她兴奋的表情溢於言表彷佛还回想起听闻的奇人轶事,完全没注意到脱口而出时一旁的袁玉然重重的皱眉冷撇了袁芝的侍卫奈罗,似在警告他的失职。
都兰雪桑注意到了赶紧接话,也让袁玉然来不及教训袁芝,「樊淇天确实长得不错,不过他脾气很差,所以劝你别去捻胡须。」
袁芝点点头算是应下,有提出疑问,「对了,雪梅师父我以为江湖三少都算是好门派,应该与盟主交好,为何他们会与盟主打起来?」
「这我不太清楚。」
她的资讯通常都是任务在身时才特意去打听,而陆昱的情报网是真的多,所以她才常常让他去蒐集情资,因此她轻瞄了一眼陆昱带着一丝询问。
陆昱看懂她的意思立刻回答:「这件事我知道,初闻江湖三少的名声时盟主有意拉拢他们,曾以会友为由邀请他们参与拳法大会,展示各门派拳法与武术交流,然而似乎有人冒犯了樊夫人,让樊淇天动怒,大乱了一场便拂袖离去。後到的关邢封与会时口无遮拦不知说了什麽,惹得众人气愤对他发起挑战,他将各派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彼时他虽赢了却毫无气度的将各门派数落一番,让他们丢脸至极。听闻後来各派遇到他都会对他提出挑战,至於欧阳冽就没有出席了,在这之後上述两位更和盟主发生过立场相反而产生冲突的情况,所以他们确实有私怨的。」
「原来如此。」袁芝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我倒是挺好奇关邢封到底说了什麽才惹人众怒。」
「具体不得而知,但有传言说关邢封嘴很毒,甚至被戏称与他对话『三句便光火,五句便暴跳』,来形容他说话很难听。」
陆昱向都兰雪桑说明。
「总之呢,江湖三少脾气不一,各个特立独行武功高强,亦正亦邪,到最後盟主与他们是竞争大於合作。」
他们一行人缓缓走出城门,不久就能看到远处的身影。
约定相会的凉亭里一位男子双手抱胸,脸上不耐却无损那张扬英俊的脸庞,浓眉飞扬,饱满的天庭连接高挺的鼻子,颧骨微突五官立体使得双眸深邃含星,下颚勾勒出完美的棱线连接脖颈,穿着翠绿的直裾服衬得身材高大,麦色的肤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健康而阳光,那是想像中完全无法比拟出得俊逸。
现在客观看来他还当真无愧於江湖第一帅的美名,都兰雪桑注意到袁芝飘出的赞叹眼神,暗自揣测着得多久袁芝才会幻灭。
「喂!你当初说的人可没这麽多?」樊淇天简直是用瞪的看他们一夥走近。
「没办法,这两人是来自都城的贵客,其他的都是他们的侍从。」
都兰雪桑耸耸肩她自己带着一个陆昱,袁芝身旁原本就有奈罗,後来又冒出两个暗卫,她猜应该是袁玉然派过来给她的,她时不时就会听见他们的踪迹,至於袁玉然明着他一人,暗地里则有一个暗卫跟着,反正只要不是在跟踪她,她都选择忽略。
樊淇天撇撇嘴不再多话,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不追究,但袁芝那过於明显的痴迷之色却让他大为光火,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对着她讲话却指桑骂槐道:「她是谁?竟有女子比你这江湖儿女还不拘束,如此无礼的盯着男人看?」
袁芝白皙的脸庞转红恼羞成怒道:「讲这话也太羞辱人了!」
身後的奈罗同步拔剑想维护她,暗卫则还纹风不动地看着正主袁玉然的脸色。
樊淇天也跟着要拔剑,「再看,我直接送你去见閰罗。」
好送她去跟上一个这麽看他的人做伴!
他的手掌却被一个白嫩小手覆盖上阻止他拔剑的举动,「夫君,脾气别这麽大,是你的脸太惹祸,别怪到别人头上。」
都兰雪桑顺着素素的话缓和气氛说:「想避免这种事我觉得你得换张脸,我们这姑娘从小养在家,难得出门样样事物都让他惊奇,你一个大男人度量大点别计较。」
樊淇天一向都以素素的话为尊,气焰瞬间削减几分,只是瞪着都兰雪桑碎念出气,「我就没看你度量大过。」
都兰雪桑有仇必报,有恶必整的作风他可都曾体验过,当初他和他们师徒抢过药草,後来又对白寻禹不敬他可受过不少她的报复。
都兰雪桑挑眉一笑显然也记得往事,见樊淇天气焰已没这麽大,她转头要袁芝制止奈罗。
袁芝却不肯,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何时被这麽侮辱过了,让他吞不下这口气。
袁玉然此时总算出声斥责侄女,「没规矩,收剑。」
袁芝欲言又止一脸心不甘情不愿,还在狠狠的瞪樊淇天,直到注意到袁玉然冰冷视线扫向她,才赶紧让奈罗收起剑来。
双方已没方才箭靶弩张,彼此间的气氛却很冷凝。
「好了,看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都兰雪桑将出门前系在腰间的配剑拿起,那剑身绑着一卷布料用麻绳系着,她解开麻绳把将布料摊开放在凉亭的桌面上。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赫然是张玖瑠大陆的地图,图上画记山峦河流和一些城池及村庄,标记比较清楚的是齐云国境内的城市,雷鸣国与其他四族则只有数个知名城市。
「这个长得像莲花的是我们玖瑠大陆吗?」袁芝总算一改方才的情绪,眼睛亮灿灿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全大陆的地图。
「会吗,我倒觉得像有九个锯齿缘的叶子。」都兰雪桑说出她的看法,记得闇凤凰的夥伴里还有人觉得像火焰的。
众人皆被地图吸引,两眼兴奋地直瞧,里头只有袁玉然蹙眉严肃地看着地图。
他仔细的观看着齐云国所标记的城镇、地形、流域,与自己所熟悉的军机图相差无几,不过上头忽略许多细项例如港口航道、军队驻紮地等,反倒部分城镇会画记客栈位置,能辨别出是为行程方便所注记。
对袁玉然来说虽然他最在意的部分没在地图中显露,但他开始对闇凤凰的情蒐能力感到不容小觑。
雷鸣国对他们国家的人大多都很神秘,毕竟两国关系并不融洽,就连四族虽然表面臣服两大国暗地里却也暗潮汹涌,袁玉然在意的是他们内部想方设法都只能得到一些拼凑不完全的地形,一群江湖人为得利组成的团体居然能得手全大陆的地图,这是他从没预想到的。
「你怎麽会有这种地图。」袁玉然问。
「师父给我的,毕竟我常四处走动没地图不是很糟吗?」
都兰雪桑给出的答案让袁玉然并不满意,然而她也没去注意袁玉然冷凝的表情,反到看袁芝表现出浓浓的兴趣,热情地说:「我简单为你介绍一下全大陆好了。」
古代的女子恐怕接触不到这些知识吧,圆桌对面的素素也拉着樊淇天对着地图问东问西。
她一边指划着地图一边介绍:「玖瑠大陆基本分东西两大国,齐云国位处东方,西方为雷鸣国,四族则分散在大陆中央各处。」
「由北而南,北有龙脊山脉正是御灵族的所在地。」她的手指随着她说的地区在图纸上比画而过,龙脊山脉群山环绕,整个地形似龙,每座山谷据说被不同的族长统领。
「紧邻山脉西侧是北垣族,位於大陆正中央是鸠炎族。」
北垣族紧邻御灵族的山脉听说两族常因土地斗争,近年有逐渐平息之貌,鸠炎族土地北端和两族相邻,左右被两大国包夹。
她介绍到北垣族时袁芝还笑称他们的地形像颗萝卜,鸠炎族土地形貌则呈不规则五边形的样子。
「玖瑠大陆南方最大的山脉-猛虎山脉,以虎头山到虎腹山分划出齐云国与雷鸣国,这边是两国最容易引起交战的边界。」
她记得齐云国声望最大的炽云军就是在此处打退雷鸣国甚至抢占下几座城池才声名大噪的。
「虎腹山为界以南,以弧形相连虎尾溪与南川河都是夜黎族境内。」把三个点相连夜黎族的地形会呈现扇形。
介绍完地图全貌,她比划着地图,「我们现在的地方正好位处齐云国境内中间偏北的位置,而我们要去的御灵族领地则往西北的方向,走这一条或这一条都可以,你们觉得呢?」
「当然是走这一条。」樊淇天朝都兰雪桑比的第一条路线指。
这一条路最近也最快,但沿途都是山路经过的村庄非常少,都兰雪桑犹豫的是他们这边有袁芝恐怕经不起长途的拔山涉水。
她指的另一条路就是平地路线,但与第一条路相比会绕远路虽降低许多风险,却也愈晚抵达。
「走这条。」袁玉然的意见和樊淇天相反。
「在说蠢话吗,何必舍近求远?」樊淇天吼道,他打算快速解决事情回山庄。
「这边都是山路,你是想让大家累死吗?」袁芝抱怨。
「走不了路,就直接回家没人逼你。」
「你怎麽可以赶我!我要留下,而且我只要走这条!」
大小姐的脾气他理都不理,直接转向对都兰雪桑道:「我当初答应你可不是让你带来一个任性的绣花枕头来拖累行程,如果你坚持要带着她的话,那你自己看着办。」
素素见他几乎要甩袖就走的赶紧拉住他衣袖制止他,只见樊淇天对上素素的盈盈双眼霎时将脸上不悦压下。
「你别对女孩子如此苛刻,雪梅有恩於我们怎麽可以赶人。」
他虽语气放软却依然满心不悦,「是,但如果不是欠这丫头一份情他们根本连到我们面前都没资格,还求我们绕路!」
这时都兰雪桑总算开口:「樊淇天,要说欠人情,你也欠袁公子一份情吧,素素没被盟主和你伤到一根寒毛,可是袁公子的功劳,他出的剑可不能算在我头上,这你又怎麽还。」
「想当时你和盟主打得火热,这盟主一刀下去恐怕,素素如今不是站在我面前啊。」她漫不经心地提起,彷佛还想起当初的千钧一发。
「我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是你的座右铭,没想到……」後面的话语不言可喻。
见樊淇天被堵得无话可说。
袁玉然佩服得看着都兰雪桑,几天下来早已知道她脑子灵活,如今看来就是与人谈判周旋她也做得很好,只见面具下红唇侃侃而谈,表情虽被面具所遮,但露出的眼睛十分灵动精彩随着她语句做出相应表情。
「况且容我提醒你,素素身上的毒才刚好不适合过度劳累。我们走的这条有个温泉乡,能让素素好得更快不好吗?」她说完又问了素素一下是否喜欢温泉。
素素点头表示喜欢,也顺着她的话讲:「相公,不管哪条路到达龙脊山脉都一样远,我们不如走慢点也可以不如此疲惫。」
见樊淇天态度软化,袁玉然提出折衷方案,「如果你是担心时间问题的话,从这里可以上山,最多也只会晚三日。」
他将路线的後半段接上原本快速的路线,须爬越的山顿时少了好几座,而速度快了不少。
「相公,这位公子的说法可行的。」素素劝道。
都兰雪桑也点头显然是认同袁玉然的方案。
樊淇天在娘子的劝说下算是同意了,不怎麽熟识,甚至爆发出冲突的一行人总算整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