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里,夏禹弦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回教室,与夏唯元、叶曼玟坐在了操场边的休憩椅上。
「爸妈,谢谢你们包容我的任性,让我从至远转来北越,现在我毕业了也长大了,以後不会再随便任性了。」
高一那年,为了来北越寻找曹尔绘,夏禹弦在家里大闹一番,吵着要转学,并且没有交代理由,夏唯元倒好沟通,叶曼玟这头可是气的不轻,三两句话举起手就要搧他巴掌,闹了大半年,才在高中二年级成功转到了北越就读。
夏唯元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我们家的大少爷终於长大了!」
夏禹弦不好意思的轻抿一笑,微微望向叶曼玟,见她亦是弯起嘴角,十分欣慰的笑着。
他走向叶曼玟身边坐下,难得主动亲近,「妈,谢谢你,我爱你。」
从小到大,夏禹弦不曾如此,使得叶曼玟不好意思的撩了撩头发,「嗯,毕业就好。」
「妈,我希望以後不管是什麽场合,你都能带着小舞一起参加,我有一个这麽可爱的妹妹必须让大家都知道,尔祈都能来看他姐姐当毕业生代表,我妹妹也得来才对啊!」
夏禹弦是衔着笑的,之前他一直以为叶曼玟之所以不带夏舞弦来参加他的活动,是因为夏舞弦不喜欢他,但是经过曹尔绘这麽一番提醒,他才明白了叶曼玟的用心。
「妈,不管世界怎麽变,小舞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一辈子的手足,更是爸妈的心肝宝贝。」
叶曼玟不知该怎麽回应来自夏禹弦突如其来的善意,只是怔怔的望着他,然後莫名湿了眼眶,却又不愿被发现,只得轻轻拭去,留给夏禹弦一个不怎麽亲切的面无表情。
而夏禹弦很愿意在多给叶曼玟一点时间,多一点接纳自己的时间。
高中毕业後,一切像是没变,却又像是变了。
「小禹,该起床吃早餐了!」
早晨的第一道阳光打落,叶曼玟轻轻走进夏禹弦的房间,替他拉开紧闭一夜的素色窗帘,使得房间里充满朝气,就算这个时候正值暑假,不须早起上学,这也是一位长年疏於与儿子亲近的母亲,正试着如何亲近彼此的第一步。
「妈,早安——」夏禹弦揉揉迷茫朦胧的眼睛,带着笑意,「我去叫小舞!」
噌一下的跑出房间,把暖暖的被子冷冷地搁在床上,没有整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妈妈会替他摺好棉被,这也是他一个大男孩学着撒娇的第一步。
最近的夏家越来越有温度了。
应该是因为随着年龄增长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夏禹弦出外读了两年书不在家的缘故,原本不善与哥哥交流的夏舞弦现今变得不再大力抗拒。
偶尔,夏舞弦会主动与哥哥看看电视、聊聊心事,天冷了会丢一件外套给他;天热了会丢一只遥控器给他,让他去帮自己开冷气。
对此,不只夏禹弦开心,夏唯元也很欣慰,他们原本就应该是一家和乐,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导致十几年来相互间的默默无语,夏禹弦在毕业那天说的话的确抚平了叶曼玟几十年来动荡不安的情绪,他肯前进,做母亲的她亦不会後退,就是这样,他们一家子一定能越来越好的!
改变的不只有夏禹弦,还有曹尔绘。
那天之後,康明容带着她回到了那个有徐诺佑与徐尔祈的家。
这个家是一幢米白色的别墅,整整有三层楼高,占地近百米,简直就是座故事城堡,前头是花厅、後头是树园,壮丽的喷水池里游着几只红色鲤鱼,碧蓝色的天空照耀下更显得华美不已。
曹尔绘的新房间在二楼,里头全是徐诺佑一手装潢设计,广大的读书间、精致的电脑室、舒适的洗手间及漂亮的主卧房,这些都是曹尔绘没有想过的奢侈。
「我的房间⋯⋯」徐尔祈领着曹尔绘正站在房门口,只见她一副目瞪口呆,「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会吗?」徐尔祈歪着头,不以为意,「跟我的房间差不多呀!」
从物质上,曹尔绘的确晋升了不少,而在心理上得到的,可远远超过这万分之一。
「徐尔祈——」此时,一路从房间追到客厅里,曹尔绘插着腰正在跟徐尔祈打闹,「快点还给我啦!」
「我不要啊!」已经跳上沙发的徐尔祈摆弄着他手上的粉色笔记本,「这里面是不是有你喜欢的男生啊!」
「那就是一本课堂笔记本,哪有什麽喜欢的男生,快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