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办?」
隔日到学校後,我立刻急召我的狗头军师沛沛到学校餐厅一起商讨计策。
「怎麽染成了这样?」沛沛一看见衣服的惨烈模样,露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惊吓表情。
「我忘了用洗衣袋,又没注意到一起洗的衣服都是深色衣服,结果就悲剧了。」
是的。昨天好不容易把茶渍洗乾净了,结果又因为我的一时大意,把整件白色衣服染得像一块色彩缤纷的画布。就算此刻骂自己愚蠢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嫌不够。
「不过,这件衣服是谁的?看大小应该不是你的吧?」沛沛拿起衣服,随口问道。
「是戴士尧的。」我都要哭了。
她的动作一顿,立刻用着怜悯的表情看我。
「你觉得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我好害怕。
「你是说真的太阳,还是你的小太阳?」沛沛还一脸认真地反问。
我没好气地瞪向她。
「其实这样看起来也颇有毕卡索的风格。」她收起玩笑态度,突然正经说道。
「所以呢?」我一时没意会过来她想说什麽。
「所以你就说这是名家的画作。」
「……你是认真的吗?」
「不然就发挥创意,缝个什麽图案把染到的部分遮住?」
「赖沛瑄!」都什麽时候了,还开玩笑,出这些奇怪的馊主意。
「好啦,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再赔他一件,或是赔钱了。」她总算说出一个像样的办法了。
「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我不禁叹出一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要上课了。」沛沛看了一眼手表後,提醒道。
「唉,真不想面对。」我拖拖拉拉地从位子上起身。
「加油!有状况就call我。我谁?跆拳道高手耶。」她挑了挑眉。
对喔,沛沛可是从小练跆拳道的高手,论打架就算是男生也不一定会赢她。
有了沛沛的相挺,我感到踏实许多,但还是很想逃避,不过翘课不是我会做的事,所以我还是拖着沉重步伐,硬着头皮往系馆走去。
一进教室,我先确认戴士尧来了没,发现他还没来,心里庆幸了一下。不过,这样暂时安全的时间也只维持一节课,第二节课他就来了,然後随着再次下课的来临,我也越发感到焦虑。
天人交战了一节课後,当下课钟声一响起,我决定先溜之大吉,打算等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後,再告诉他实情。
「衣服呢?」
偏偏天不从人愿,我才刚踏出教室,戴士尧的声音就立刻从身後追上,被他逮得正着。
「呃……」
是要说还没乾,还是要说忘了带?
两个都不是标准答案的答案下意识地从脑袋里蹦了出来,但我还在抉择该选择哪个时,戴士尧注意到我手中的纸袋,直接拿走。
不──
我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他把衣服拿出来,然後接收他射来询问「这是怎麽一回事?」的锐利眼神。
这不是你的衣服,虽然长得很像,但绝对不是你的衣服──虽然想理直气壮地这麽说,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谎言,我说不出口,而且就算说了,他也一定不会相信。
「对不起。」反正都得死,长痛不如短痛,我深吸一口气後,据实以告衣服不小心染色了,然後诚心诚意地提出解决方案:「你衣服在哪里买的?我再买一件赔你。」
「不要。」他冷冷地驳回提议。
我没料到他会拒绝,一时有些慌了,「那、那我赔钱给你?」
「不要。」又是一口回绝。
「那……那……」我支吾半晌,想不出其他任何解决方法,顿时不知所措。
「当你欠我一次。」
「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衣服我不要了。」
他将衣服和袋子又丢回我手中,然後迳自离开,留下脑子还没运转完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