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平行时空、平行世界,而我们家、冥家就存在於一个科技先进的世界。
在那里飞天的汽车什麽并不稀奇,科技发达的程度到连婴儿的DNA都能事先筛选再选择需要的基因,产下预期之中的孩子。
不过这类型较为先端的技术仅存在於冥家本身,对於其他人民而言这样的科技尚未被发明出来。
毕竟存有一些伦理的问题,这样的科技除了研发出它的冥家以外几乎没被透露出去。
话题扯远了,现在继续来说说这世界的背景。
在我们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是由我们家、冥家来主导了。为什麽?因为我们冥家明面上乃世界最大的军火商,每一个国家的武器几乎都由冥家所出,在各国面前冥家是绝对中立的存在,仅负责供应武器,且各国取得的武器并不会有所差异,冥家不会单方面任何国家,不然世界的局势就会偏向某一个国家了,毕竟科技的颠覆全部集中在冥家了。
这应该可以说是冥家唯一一个优点。对,仅是唯一,没有更多了。
明面不站边的军火商,背地里却是什麽单都接的杀手集团。看似慈善的收养孤儿,实质上却是培养他们成为杀手,好让他们为这个「家」做出贡献,成为上头最好的打手。
不仅仅是孤儿,对待亲骨肉亦是如此,甚至把儿女当作实验的产物--我们这一代即是如此。
在冥家,杀人放火乃稀松平常的事,骇客、神偷、间谍、护卫保镖,甚至异能者,只有别人想不到,想得到的冥家都有,每个人、每个部门各有所长,各自有各自营运的方式。
冥家,与其说那是个「家」,不如说是个集团、公司、组织比较恰当。成员之间几乎没有情感牵连--应该不能说是没有,而是有的人都死得早,而且死相都不怎麽样就是了。
男女情谊在冥家十分薄弱,婚姻这层关系只有为了传宗接代的冥家主权人、权力的持有者才拥有,一般人想脱离冥家、享受一般人的情谊关系,目前我还没听说过成功的案例。
在冥家待久了,知道这麽多事了,冥家怎麽可能就这麽放人?就算前一刻放了,下一刻必定是派最顶尖的杀手追杀。
这就是冥家,一个情感薄弱的家庭……不,应该说组织。
生在这种家庭,或是和这集团染上关系,就是一种梦魇,绝对是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
就像刚才所说的,冥家依照「工作」性质分成许许多多的部门,不论亲疏、不论血缘,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部门,一工作便是在那里生存一辈子。在分派部门之前,每个人都会经过好一段时间的残酷训练。
与其说是训练,对上头的人而言这只是个有趣的生存游戏吧?看看谁能挨过折磨,又能斩断情谊,在这泥沼中挣扎着存活下来。
不论是领养的孩子,又或是家族中的小孩,每个孩子在五岁就会开始进行锻链、教育,过程中可能有人病死、任务中伤重不治,又或是……不知不觉被人抹杀了,就这样跌跌撞撞熬过了十年,在十五岁的那年接收家族赋予的名为「试炼」的任务。
完成的,恭喜你可以独当一面了,完全的自立更生,基本上不必受家族控制,自由接收任务,只有极少部分时间会收到家族的任务需要去执行。试炼失败的话,就会被分发到第三部门。
何谓第三部门?说白话文,就是废物处理部,不论过程如何,结果都难逃一死。这时就会宁愿自己在任务中身亡,而不是任务失败被追击带到第三部门。
不过老实说从小胆战心惊的生存着,不仅要挨过家族给的考验,还要防范同侪之间的偷袭,能活到十五岁实在也不容易了。
但,上述规则,仅适用於「正常」孩童。
是的,正常小孩,没有任何基因筛选、改良的正常小孩。
之前提过了,冥家掌握有筛选基因这逆天操作的技术,自然会为了有更好的工作效率及品质而用在身边的人身上。
最近也最好控制的实验品,就是自己的亲骨肉--也就是我和我的兄姐们。
我的父母,是当年在冥家最优秀的两个杀手。一个是当时当家的嫡女,杀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在血海中夺得继承权的女人,一个是领养的孤儿中最优秀的孩子,完成的任务数目与难度都是最顶尖。
两人虽然是青梅竹马,但这婚姻的关系究竟有没有情感前提下,我实在无法断言。从我妈的一言一行看来,我不觉得她有内建「恋爱」功能,至於我爸爸……那个面瘫帅哥,我实在捉摸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他们两人的孩子,全部都是以试管婴儿的方式体外受精,甚至是体外发育的,在一些仿母体的仪器里,孩子的基因自然是经过了筛选。
体能的增强、智力方面的能力、异能者的特异基因,记忆力、语言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强悍,甚至一些该有的知识,都像输入电脑资料一样强行放进小小的脑袋瓜儿。
这样的婴儿,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小生命承受不住这些别人眼中的「礼物」,还没发育就已经回到轮回中了,但在那两个优秀的杀手兼科学家的改良研究下,终究还是在身体及能力中取得了平衡,诞下了第一代改造人类--正是我的哥哥姐姐,冥夜皓与冥夜琴。
一对双胞胎,就像张扬着他们的成就一般,如预期的健康成长,也有表现出他们期望、意料中的结果--一个电脑般的超级人类。
是人类没错,器官健全、有血有肉,但又不像人类,有着异能者的超能力、机器人般的结构。
首先,他们有个控制自己能力的系统核心,可以凭着意念将那东西具现化出来,好让父母对他们的身体状况进行调整,这也让他们能轻易控制自己的能力状况,维持正常时又或是能力使用时。
再来,他们的身体能力和一般人有所不同,体能先不论,就论他们一般跑步的速度,就是正常人类的千百倍,甚至足以和交通工具匹敌。
还有那身体的防御力,小小感冒、病毒是没办法对他们造成威胁的,身体强硬的程度甚至可以直接抵挡一般的子弹--当然,还没办法应付冥家自己研究的特殊子弹。
两人可以说是超人一般的存在,逆天的能力让家族对他们十分看重。不过这些改良,是不会满足他们对於强大的渴望及野心的,也让我的父母在两年後再一次的突破他们创下的奇迹,产下下一代的改造人类--是的,那人正是我,冥夜笑。
在那一批次的受精卵中,我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与哥哥姐姐不同的地方便是,我拥有能够具现化出兵器的能力--还真的是完全设计成一个行动军火库了。
也因为我们的与众不同,家族对改造人类的规则也有所变动。
与一般人不同之处是,身为改造人类,天生的身体条件就不同於别人,所以家族给我们的训练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年。一到五岁就得去参加试炼,失败的话,就像没诞生过一般,照样送到第三部门处理。
不过目前为止,我们三人都算是顺利完成了,各自独立之後,兴许是因为父母平常接触的较少,也没怎麽和同龄的人相处,我们三兄妹感情可说是特别的好,应该可以说是冥家中的异类。
在那一件事发生之前。
冥家的杀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顶多生日那天家族让人休息一下,必定不会派给任务,其他的日子大多得自己出去接单工作,好养活自己,为家族卖命。
我们三个改造人类,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当个杀人兵器,所以不论我们有无自由接单,基本上我们的分类就是在杀手。
除了一些基本的身体能力提升,我们三人各自还有着自己独特的异能,不过这些就不急着讨论了。
我和哥哥姐姐的感情特别好,三不五时便聚在一块,我们各自独立之後三个人在外有个共同的住所,三兄妹就像简单的一家人,有着微小却也幸福的日子--这是我们与其他人不同的、生活中的小幸福。
但是对於现实、对於人生,我只能说,幸福真的不长久。
那件事终究还是打破了我们的幸福。
我还记得那一天,雨下得很大、很大,风刮过的声响就像人凄厉的哭声一般尖锐刺耳,那豆大的雨滴就像流不停的眼泪一直往下掉落。
姐姐已经外出好几天了,不是因为任务,也不是她自己接的单,只说是有事情,外出了就一直没有回来,只有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我和哥哥的近况而已。
其实我也不懂是怎麽回事,从两年前我生日被父母爽约的那天开始,姐姐就时不时会这样断断续续的消失个几天,虽然只是偶尔,但是以往都没有,所以难免让人有些担心。
不过,姐姐应该会没事的才对。她是我们三个当中最稳重、最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也是我们之中脾气最好、最温柔的人。
也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姐姐!
我原本在这一天是没事做的,哥哥前几天也因为家族派的任务出门了,前天报了平安说今天回来,而我就是在家一边看电视耍废一边等他带礼物回来给我。
但我等到的不是期待中的礼物,而是家族中的人递来的黑色信封。
「……谢谢。」我看了眼那个信封,向门口那个穿着黑色雨衣被自己包紧紧的传信人道了声谢,待他离去之後才疑惑着走进门拆开信封。
信封里头也是很简单的一张黑色卡片而已,上面是由冰冷的白色电脑字体写着:「今晚六点,城郊废弃教堂地下室,肃清。」底下还留有那废弃教堂的地址,兴许是怕我这小路痴迷了路吧。
肃清在我们这的理解便是还有着气得都要全部抹杀,出现在黑色的S级任务卡上其实一点都不意外。通常黑色卡片的任务极难完成,而家族中的任务不完成又是得受罚的,所以一般杀手是不会想收到黑色卡的--当然我们三个比较例外,毕竟对我们而言那难度还算可以。
不过在一个废弃教堂的地下室是能有什麽人呢?需要用到S级的黑卡、甚至说派我这种角色去做肃清的工作?这样的话应该不是一整个帮派就是什麽很顶尖的杀手吧?
想来就不禁跃跃欲试了起来。
杀光一整个黑帮,那会有多痛快啊。当然,和一个很厉害、很强大的杀手战斗也是,不论哪一个都令人感到热血沸腾。
那时的我,我只能说是年少不懂事了。或许就是因为活得太简单、太单纯,在极少与人相处之下所产生的无知,造成了扭曲的价值观--像是对於鲜血的喜爱、对於杀戮的享受、视人命如草介的态度,让我对於血腥又残忍的杀戮生活感到习以为常,甚至是理所当然。
当然,这些东西到後来都渐渐产生了质疑,是非对错在我的心里都变得如此朦胧,矛盾的想法和天性彼此纠缠不清。
一切似乎,都不在是那样简单单纯了。
我打着一把艳红的伞,一边哼着小曲,慢慢的从家里出发,往城郊走去。耳边是嘈杂的车声、行人路过的声响、孩童顽劣的尖叫声、人们吵架的喊声……各种声音,是那般的清晰。
最清晰的,莫过於雨落下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声撞击耳膜,是那般的悦耳。
就好似枪击声,碰、碰的撞击,如此的……让人兴奋。
走到城郊的教堂时,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六点。
我将雨伞收起,好好的放在门口之後,将步伐放到最轻,从半掩的门扉进去过後,缓步走到地下室,静静的待在角落观察。
因为下雨漏水的声音很明显,盖过了我那原本就听不太清的脚步声,十分微弱的光线也能让我观察到底下的状况。虽然夜视能力本来就很好,没必要什麽灯光就是了。
耳边除了雨滴的声响,隐隐约约的我貌似还听到了喘息的声音。
很轻微,像是刻意压着的,但仍旧抑制不住,那声音不算粗重,不是个孩子就是女人。
我仔细的看了看底下的状况,却发现下面早已是屍体满布,不知道是发生过枪战还是有人来血洗过这里,空气中除了雨水的气味就是浓浓的血腥味。
看到这我不禁疑惑了起来。所以说,家里那些老头子是要我干什麽?这里一副就是已经被肃清过的模样啊,那还要我来?那个苟延残喘的声音,是需要我出手的对象?他有这麽的厉害?
低头看着,我没看见喘息声的来源,大概是真的有点经验的人,应该是找了地方躲起来了吧。
一边疑惑着,我确定底下已经没有麻烦之後,才悠悠哉哉的落了下去,一边踏过那些屍体,一边嚷着:「别躲了,出来吧。不出来,我也能找到你的,你的气息已经暴露了。」
话音落下,空气中除了雨滴落下的声音,依旧只有那微弱的喘息声。
我蹙着眉头,脚步依旧往前接近着声音的来源,耳朵专注听着任何细小的动静。
眼前除了屍块便是凌乱的石头、椅子,和有些残破的十字架,我站在十字架前盯着上头钉着的雕像,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更没有任何敬畏之心,那时的我就是这般,无畏、无知。
「真没想到……来的人是你……」身後突然传出的声响,让我顿时浑身一震,手里早已凝聚而出的手枪就这麽消散,一时之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
这声音……
「笑笑,你说说,他们安排你来,到底是存着什麽心呢……」
我僵硬的身子缓缓转过望去,那一头深紫色短发搭上碧色眼眸,脸颊上还染上鲜血的稚气少年,不是我哥哥会是谁呢?
只见他脚步踉跄的从一个椅子和石块倒塌夹起的缝中爬出来,吃力的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一手抱着自己已经抬不起的右手,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的脸色很苍白,气息微弱又不稳,嘴唇微微发紫,正是中毒的迹象。
这是……怎麽回事……?
为什麽哥哥会在这?又为什麽会是这一番景象?为什麽整个教堂只剩下他还有气息,而我又收到了肃清的指令?为什麽?为什麽?!
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即使心里头已经有了清楚的答案,却是我不愿面对的。
上头的目标,就是哥哥,这就能解释为什麽拿到的会是黑卡了--同为改造人类,又是最亲的兄长,要下手更是难了。现场的屍体应该就是哥哥前几天接到的任务,因为离城镇很近,他才说今天能回来,只是没想到……家族会派我来结束他的生命。
「哥哥……这是……怎麽一回事……」脚步略有些沉重,我步伐不稳的想走到他身边,却被他喊住了步伐。
「别过来。」他喊了这一声,口中也吐出了一口鲜血,那一抹近乎黑色的红成功阻止了我的脚步,「别过来……这毒不知道怎麽染的,你别也中了……」
「……我不怕。」我张着嘴看着他的模样,眼眶不由得变得湿润了起来,「哥哥,我……我把你带回去……不管多厉害的毒,爸爸妈妈一定有办法……」
「别说傻话了。」他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毒素渐渐的侵蚀,又或许是因为体力逐渐的消耗,又或许是因为心中那说不尽的苦涩,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你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最清楚的吧?」
是,我知道,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张黑色卡片,但……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像个小痞子,但眼底的苦涩,却是我未曾看过的,「笑笑,动手。」
他,已经是弃子了。是家族的弃子,从他解决完这里所有人,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那刻起,他就已经没救了。
他原本以为,他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慢慢被毒给侵蚀,最後谁也不知道的迈向死亡,还担心着两个妹妹的生活,没想到却在最後那会儿,听到了她的声音。
在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瞬间清明了,感觉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他就不懂,为什麽这次任务回程中途还会多出一个紧急任务,不过他也没多想就去执行了,用他最快的速度,免得回家晚了让妹妹担心。任务不难,却在结束的那会儿毒发,连什麽时候中的毒他都毫无知觉,身体的能力也不足以应付这毒素,就只能这样,静静的等死。
一直到笑笑出现,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家族设的局,这毒一定是家族那的人下的,缘由可能只有上头高层才知道了。但可以清楚知道的是,他被家族抛弃了,被当作一个弃子。
原本还在担心着妹妹们,家族却派了她们其中一个过来,目标是取走他的性命。
呵,还是真是亲切,对吧?让最亲、最爱的人来送自己最後一程,这还真是个让人无法评论的恶趣味。
除了爷爷那糟老头,大概没有人那麽无聊会这麽搞了。
他垂下了眼眸,将这些思绪通通掩去,微微咽下了一口唾液,像是要咽下心中的苦涩,双手虽然早已没力,却还是因为愤怒而握紧颤抖着。
这个家族……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气、他恼,但他已经什麽都做不到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不让最小的宝贝妹妹有机会受到家族的处罚。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那逐渐褪去光辉的双眸,就这样紧紧盯着我,沉着声道:「笑笑,开枪。」
开枪……?要我怎麽下得了手?眼前不是与我毫无干系的别人,而是我和姐姐最最喜欢的哥哥,也是唯一的哥哥啊……
「开枪啊……」
「开枪,笑笑,拿出你的枪。」
「你不是很强吗?不是谁都敢杀吗?你在犹豫什麽!!!」
他可说是声嘶力竭的吼着--我从没看过他这麽凶,不,应该说愤怒,我从没看过他这麽愤怒过,一次次的喊叫,让他的身子又承受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笑笑,这是你的任务吧……你忘了任务要绝对服从的吗?你不会想去三分部吧……?」
「笑笑,拿出枪来,开枪。」
「快开枪……我叫你开枪!!!」
他一次次像是用尽生命的叫喊,终究还是逼得我忍不住落下了泪水,视线被泪水模糊,早已看不清他的容颜。
「哥哥……」
我听到他的一丝叹息,随後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一样深吸气,用着呐喊宣泄自己心头的愤怒。
「你该不会笨到不会扣扳机了吧?」
「哭什麽?不准哭,你早就不是那个只会哭的年纪了。」
「冥夜笑你听到了没!!!我叫你开枪!!!」
「我……不行……真的……做不到……」纵然面对着他的呐喊,我也只是不断的掉下眼泪,拚命的摇着头,双手只能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珠。
我怎麽可能……杀得了他嘛……
「唉,笑笑,过来。」他这麽道了一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还是吸了吸鼻子,勉强擦拭脸上的泪水,步伐不稳的走近他的面前,缓缓蹲下,耳边仍旧是他的关心,「别靠太近了。」怕毒也染到你身上。
这时,我才稍微看清他的脸,染满了鲜血和疲惫,双目因为愤怒而充血泛红,嘴唇黑得骇人,曾经那个笑得像个傻子似的人,如今却……
「笑笑,开枪吧,嗯?」他轻声的说着,我能感受到他话音里的疲惫,那泛红的眼眶有些湿润,以为要流出了眼泪,但落下的却是鲜血,「笑笑,我没子弹了、手也举不起来了,毒侵蚀的很快……」
「笑笑,我很痛苦。」他这样说着,同时我的眼泪也不受控的疯狂掉落,想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算是帮我吧,开枪,完成你的任务。」
「你最乖了,对吧?那就听哥哥的话,赶紧完成任务,回家陪琴琴,你太晚回去她会担心你的。」
「笑笑,我累了,需要休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不对……不是这样说的……
「笑笑……」
我看见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像是想抬起手触碰我,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只能苦笑了下,朝着正要向他伸手的我摇了摇头,认真的盯着我的脸庞--那模样,像是要把我的脸仔仔细细的记在心里、记在灵魂上。
「笑笑,保护好琴琴。她那孩子最爱逞强了,总喜欢什麽事都往自己揽。」
「我没办法再盯着她,你要乖乖的听话,保护好琴琴、保护好最爱你的姐姐。」
「这样……」他忽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才能放心的先走。」
一刹那,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哭声再也抑制不住,从喉头发出,在空旷的房间回荡着。
我能看见他的颊上始终挂着血泪,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因为毒在流血,不管是什麽,都是如此的刺目揪心。
最後一刻,还容不得我的情绪真正的平稳,我便在他一次又一次反覆的吐血、出血的状态下,叫出了一把手枪,咬着牙将枪口指向他的左胸口。
朦胧的视线我却能看清,他隐隐约约对我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一抹温暖的笑,气息微弱的开了口。
「笑笑,当个残忍的人吧。」
「碰。」
一声枪响落下,我看见他的瞳孔顿时放大了一瞬,随即便安然的阖上了双眼,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哥哥……原谅我……」
最後这一声,你有听到吗?
*
最近老是被睡魔绑架,欠债字数达到人生新巅峰。TwT
好,两万五、两万五,我我我我努力……(脱力
今天第一更,我会努力继续挤的呜呜呜呜呜。
2019/03/16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