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正午时分,侠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步下楼梯,揉着惺忪的双眼来到饭厅,四处张望了下,有些困惑的抓着那鸟巢一般的头发,「笑笑呢?还没起吗?」
由於昨天晚上在弄一些手机的设定,睡得比较晚,他这醒来的时间……照理来说也不早了,怎麽几乎每个人都在,就是没看到小家伙呢?
「不知道,从早上就没看到了。」玛奇说道,继续自顾自的低头缝制着东西,「厨房里有饭菜,自己去加热。」
「知道了--」侠客慵懒的回应着她,走向厨房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四周。小滴和团长在客厅看书,信长他们又在後院比武了,其他人大半也是待在自己房间吧。
拿着饭菜到了饭厅,侠客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着:「其他人都醒了吗?」
玛奇不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头更是抬都没抬的回道:「嗯,多半都吃了饭在房间休息,或是出门找事做了。」
「嗯……」侠客咬着汤匙,看着天花板发呆了半晌,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待会儿吃过饭,去看看笑笑好了。她该不会又要睡个一周吧?睡那麽多可是会成猪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草草解决了自己的午餐,便匆忙把碗盘拿到厨房收拾收拾,往楼上走去。
「你要干嘛?」玛奇这才微微抬起头,探出身子往他的方向看去。
「嘿嘿,没什麽,只是去看看笑笑而已。」侠客转过头笑了声,就这麽碰碰碰的上楼了。那步伐,丝毫没有要放轻的意思。
玛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继续做事。这人,怎麽老像个大孩子似的,还对新奇的事物特别感兴趣,小动物也是。
……笑笑应该算种小动物吧?
侠客很快就用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二楼,那好心情的模样只差没有哼个小曲了。
「叩叩。」
「笑笑--」
敲了敲门他又在门口喊了声,便等着里头的人来应门,却久久没得到回应。
「嗯?」他不禁疑惑的眨了下眼,抬起手又敲了几下门,「笑笑,起床吃饭罗,别睡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里头仍旧没有要应门的意思。侠客微微蹙起了眉头,又抬起手大力敲了几下门,另一手则探向门把,「笑笑、笑笑,你没事吧?起床罗。」
试着转动着门把,却发现门是被锁上的,不管他怎麽转都打不开。这下侠客的眉头蹙的更深了,表情也不再那般从容,还有些焦急。
「笑笑、笑笑,开门,笑笑,听到没?笑笑,快开门。」他一手不断拍打着门板,一手不断转动门把,眼睛盯着那紧闭的门扉,眼神里有些焦躁。「笑笑,开门啊。」
「在吵什麽。」
好一段时间过去,打开的不是笑笑的房门,而是她隔壁的房门。
飞坦一脸刚睡醒、满是起床气的表情看着侠客,彷佛下一秒就会把他杀掉一般。
但侠客貌似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注意飞坦那满是杀气的表情,有些慌忙的道:「是笑笑,不知道怎麽了,我怎麽喊都没反应,门又是锁着的,不知道有没有事。」
飞坦一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啧,想太多,说不定只是睡太死而已。」
「那也只是说不定啊,我都弄了这麽大的声响还没有反应,我很担心。」侠客此时此刻倒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到处走的,看得飞坦更烦了。
「让开。」他一把推开眼前挡路的人,来到笑笑的房门前,抬起了脚,就这麽一脚将门板踹了出去,碰的一声应声倒地。
「这样不就得了?」他微微挑起眉头看了侠客一眼,就这麽自顾自的踩着门板走进了房间。
把他吵醒的这笔帐,他就算在这丫头头上吧。
「……这好歹也是旅团的财物欸。」侠客目瞪口呆的说着,却也踩过苦逼的门板走进了房间。
倒是可怜了那门板,又是被踹又是被踩的,一点人权也没有,噢不,是门权。
两人进到了笑笑的房间,四处看了眼,却没有看到那小人儿的身影。不在床上,也没在地上,书桌前、梳妆台前也没有,人不知道就这麽消失到哪里了。床铺有些凌乱,应该是有睡了一段时间才起身的。
「不在里头……会去哪儿?」侠客看着四周喃喃说着,「难道从窗户那跑了?为什麽要跑?是飞坦太可怕了吗?」
「闭嘴。」飞坦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随後看向了浴室的方向,「有声音。」
说着,他便迈开步伐走到浴室门前,推开了浴室半掩的门。侠客听了他的话也连忙跟了上去,往浴室里头探去,在最角落的位置瞧见了那小家伙的身影。
但看上去却不太对劲,莲蓬头开着不说,整个人还穿着睡衣,全身湿透的坐在那个角落。闭着双眸像是在睡觉一般,眉头却紧紧的锁着,像是在做着什麽恶梦。明明全身瘫软,小小的手却还是时不时的握紧了拳头,像是在挣扎着什麽一般。
「笑笑。」侠客惊呼了声,便匆匆跑进浴室里头关上了水龙头,在笑笑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正想拍拍她的脸颊,却发现那温度异常的高,回头朝跟着走进来的飞坦道了声:「好像发烧了。」
飞坦皱着眉头,对笑笑好像从一开始就没什麽好感,现在又更加不屑了。
这麽脆弱,放在外头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了吧。
「哎呦,笑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干嘛自己在这边淋水,也难怪会发烧了。」侠客抓了抓後脑,有些无奈的说着,随後便起身,转身要往外走,「我去找玛奇来。」
「喂、你……」飞坦刚想说什麽,侠客已经急急躁躁的走出了房间。飞坦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不屑的啧了声,从一旁拿过乾净的浴巾,将人儿整个包起来,再一把抱起。
侠客老这样,匆忙匆忙的,就这样把人丢在这,自己就去找人了,也不知道要先把人抱出去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小的人儿,也未免太轻了吧。就算是年纪小,也不应该只有这一丁点重量,尤其又是这个身高……难道是营养不良?也难怪会那麽脆弱了,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唔……」正思忖着,怀中的小人儿便难受的发出了一声轻吟,那苍白的小脸略带艰难的扬起,眼眸若有若无睁开了一条小缝,像是想确认抱着自己的是谁一般。
那细微的小缝,能看到里头透出的水色眼眸,那清澈却同时带着迷茫的混浊的眼眸。
「……睡吧。」在看到那对眼眸时,飞坦不禁一愣,随後以一种他自己也不敢想像的、别扭又轻柔的嗓音安抚着那小人儿。
只见那小家伙有些迷茫微微眨了两下眼,最後像是禁不住那难受的感觉,病恹恹的倚靠在他的胸膛,小小的身体蜷曲着在他怀中颤抖。
真是……脆弱。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不配待在他们旅团。
现在杀掉她会是最好的时机,特别脆弱,又无从抵抗。只要不带杀意的碰触到那纤细的颈,再狠狠的掐下去她的气就会绝了。
但……为什麽呢,杀掉她的念头仅存在一瞬,随即便因胸口处她那微弱的吐息,而消散的一乾二净。
他想放过她吗?不对吧,他并不是这麽和蔼的人。
那是为什麽?为什麽没有下手?因为侠客他们特别喜欢她?还是说,因为团长要她留在旅团?貌似这个理由比较可能。
或许正是因为团长的话语,他才留她一条生路的吧。
这麽想着,他便觉得心里头那些疑惑都得到解答了,暂时的。
解决了脑海中的疑惑,他缓缓将怀中的女孩儿放在床上,与此同时,玛奇和侠客也匆匆忙忙来了房间。
「笑笑……」玛奇看了眼她的状况,微微颦起了秀眉,一边到一旁的衣柜拿出毛巾给她擦拭,一边向另外两人道:「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你们回房吧,我要帮笑笑换衣服。」
「可是……」
「你可是什麽,难道你想看?」玛奇扬起了眉头,打断了侠客的话语。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玛奇有些不耐烦的将他推出了房间。
回头,看到还在思考着什麽的飞坦,她不禁挑起了眉头,正想说什麽,飞坦便轻啧了声,自己走出了房间,面上是说不明的烦躁感。
玛奇略带不解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後便摇了摇头,也没多想的便关上了门,转身替笑笑收拾了。
*
迷蒙之中,我只觉得全身像是掉进冰天雪地之中一般的寒冷,身子像软泥一般瘫软,血液彷佛以极慢的速度在流动,好像随时都会停下来一般。我还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灼热的气息。
我这可是……发烧了?发生什麽事了,我怎麽好像记不太得……
我是不是……又睡了一觉?不知道、不清楚,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胀、好疼、好重,眼皮要睁开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抬起手来了。
算了,那就这样睡下吧。说不定以我脑袋现在的昏沉,我能好好睡一觉不做任何的梦。
虽然,我觉得浑身好难受好难入睡……
又不知道在昏沉之中过了多久,我耳边突然听见了一些声音。好像是敲门的声音,还有侠客的声音,但是……他在说什麽,我怎麽听不太到……
是不是还有人……?我不知道,听不到,也看不到,眼睛好想睁开,但好难,完全没有力气。
侠客好像有过来?但好像又匆忙跑去哪儿了……那还有谁?看不清楚,就算很努力的睁开了眼,也看不清楚……
我感觉自己湿冷的身子被用乾燥的浴巾包住了,却仍暖不了身体。身子被人抱了起来,动弹不得的身体连挣扎都办不到,只能发出一声咽呜,用尽全身的力量抬起头来看看是谁。不过视线却是如此的朦胧,睁开眼又是这般的吃力,我也只能隐隐约约看个轮廓。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麽我觉得这个人好像飞坦……应该不会吧,飞坦是那麽的讨厌我,怎麽可能会这样帮助我,没杀了我就很不错了。
那到底会是谁呢……算了,没力气去看个仔细了,反正要死早该死了。
我又缓缓的阖上了双眼,将脑袋靠在那人的胸膛上,微弱的喘息着。
这人有着很温暖的怀,耳边则是很清楚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是谁呢……答案我无从得知,因为当我真正有力气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而玛奇姐姐正在帮我换头上的湿毛巾。
「你醒了。」她瞧见我睁开的双眼,先是伸手轻轻拨了拨我额前的发丝,才缓缓将冰凉的毛巾摆在我的额上。
「嗯……」我有气无力的回应着,眼皮隐约又要阖上,却还是撑着睁了开来。
「你发了高烧,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烧久了可能会伤到的。」玛奇姐姐伸手拉拢了我的被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胸口,「怎麽会去浴室淋水呢?」
我微微思忖了番,随後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没什麽,只是做了恶梦,有些失神。」
玛奇姐姐挑起一边的眉头,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不想说说那个梦?」
我摇摇头。那一切,我连回想都不愿意。
因为我不愿承认、不愿面对,我相信那些,只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和我遗忘的过往没有半点关系。
「那好吧,你再休息一下,晚点我把粥端过来,吃点东西再吃药。多休息。」玛奇姐姐貌似也没有要逼着我说出那个梦境的意思,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叮嘱我多喝水多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我模糊不清的视线盯着天花板又发呆了好一会儿,大脑完全的放空,什麽也没想,不一会儿又阖上双眼睡下了。
当然,没多久就被玛奇姐姐叫起来吃粥吃药了,又稍微休息了一阵子,我才揉着眉心,吃力的坐起身子。
睡了那麽长的时间,现在这个大半夜的时分反倒睡不着了。
我抱着一颗枕头,坐到窗边的椅子,就这样盯着窗外发呆。我这才注意到,这看似没多大的房子後面居然有个像是小庭院的地方,还有一棵粗壮的大树,要是能在那般吊个秋千不知道有多有趣。
我一边托着腮帮子盯着那棵树发呆,一边揉捏手中的枕头。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血淋淋的教堂,心头一惊,双手抓着枕头都抓到指关节泛白了。
别想了、别想了,那只是梦,不代表什麽的,深呼吸、吐气,没事的。
我摇着头,试着让那些画面离开我的脑海中。
这样不行,只要一个不留神脑海就都会是那些画面,我必须想点别的东西。
想什麽呢……啊对了,之前是想说要尝试叫出那个电子屏障,但就被我的瞌睡虫给打断了。
那不如现在继续吧?
我一想到这事儿,便兴奋了起来,身体虽然还软软的难以行动,但不阻止我蹦跳到地板上,坐着思考怎麽做才能唤出屏障。
那屏障到底该怎麽叫出来呢?它总有个名字对应,用来召唤它的吧?
那是什麽名称,才能叫出它呢?先试试几个好了……
「屏障。」我轻声的念着,但四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不是这个……
「电子屏?」
也没反应,看来不是这个。
「嗯……蜂窝?」
嗯咳,没反应,看来也不是这个。
「啊啊啊,魔法阵!」
……没反应,也不是这个。
「那到底是怎样啊……」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喃喃的咕哝着,低头思考了许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盾?」
空气中突然布满一种奇特的亮蓝色光点,下一瞬,我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个电子屏障。
这一发现可让我乐得不得了,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屏障就像是一道玻璃墙一样,只不过比玻璃墙坚硬了许多。
好,现在问题来了。屏障叫是叫出来了,要怎麽让它消散呢?之前都是在被攻击後自动散去的,那现在主动叫出来,要怎麽让它消失?
我思忖了下,最後还是选择直接的道了声:「……消失。」
那屏障顿时便破碎成玻璃碎片一般,再化作一个个小蓝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看来要它消失还比较容易。
除了直接喊出来,用思考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一样的作用。
我一边思考着这问题,一边在心里头喃喃念了声「盾」。
不意外的,眼前便出现了方才的屏障。
这还……真是有趣!仅仅是用意念的话,就容易多了。
练习了几次变得得心应手後,我不禁轻笑出声,伸手一挥便让眼前的屏障消失。
不过说起来,「盾」可说是一种兵器,防御的兵器,那我有办法叫出其他的武器吗?
嗯……这又是一个值得实验的问题了。
要什麽武器呢……有了盾,就该有个矛吧?
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声「矛」,接着静待了几秒钟,看看四周。
……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我有点遗憾、失望之际,空气中又开始凝聚起了小蓝点,不过几秒的时间,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把如同像素组成的蓝色长矛。
我一脸新奇举起那东西左右瞧了瞧,这才心花怒放的将东西放下。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些能力真是太有趣了!真的会让人玩得不亦乐乎。
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原地,开始叫出了各种兵器。
匕首、三叉戟、手枪、镰刀、狙击枪、散弹枪、军刀、自动步枪、机关枪、手榴弹、弓箭,甚至火箭筒都出来了!
我看着满地的武器,不知道为什麽心情可真不错。
啧啧啧,这些可都是一般小孩小孩不能乱玩的呢,不过这都是我的能力,应该不算乱玩,吧?
我挥一挥手,让那些武器消失後,又叫出和一把特大号的斧头。低着头一脸稀奇看向那斧头,我不禁露出一抹笑,伸手拿起那把斧头。
但斧头却比想像中重了许多,我一拿起那斧头便没办法保持平衡了。
一下往前晃、一下往後晃的,然後就这样……往前冲了!!!
我整个人平衡不稳的往前扑了过去手中的斧头也随之砍进面前的墙壁,深深的嵌进里头,我想应该是直接贯穿到隔壁房间了。
话说回来,隔壁房间是谁来着,我好像不大清楚……
我默默的咽下了一口唾液,或许就是这片刻的心神不定,那斧头就这麽粉碎消散,而从那一个被砍出来的孔洞,我彷佛感知到了从另一半传来的杀气。
该不会……隔壁是那个,一直想干掉我的飞坦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顿时就蔫了起来,慌张的在房间张望,彷佛在找躲藏的地方。
最後,果断的起身,拔腿就往门外跑。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还是别待在房间里安全的多。
嘤嘤嘤,果然,小孩子还是别乱玩这些武器要来得好。
飞坦大爷啊,宝宝知错了,您老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
因为很累所以打很久。qwqqq
不过没关系,今天可以熬,下一更一样等等半夜来。☆
2019/02/23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