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了。
卡米尔怎麽还没下来?
雷狮看着从一楼书架拿的科学好好玩,边翻看着边拿着笔记本做着简单的笔记,店内安静的不可思议。
卡米尔看的书很多,涉猎广泛。
雷狮待在店里时就会看着那塞满了书的大书架,而前几天雷狮终於对那些书伸出了手。
“……为什麽你会看如何绘制地图的书?”雷狮抽出那一本书,简单的翻阅了一下。
“因为能从地图知道作图者看重的是什麽东西,就跟写文章一样。”他记得卡米尔那时手上拿的是宇宙相关的书籍“从各个角度观察人类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是啊,地图旁边还放了本科学好好玩呢……”雷狮拿出那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那本你可以多看,里面有与高中课程有关的东西。”卡米尔说完便继续盯着自己的书看。
时间切回现在。
雷狮阖上书与笔记。
他决定上楼去看看卡米尔在做什麽。
叩叩。
“卡米尔。”雷狮在外头叫到。
里面没有人回应。
“卡米尔?”雷狮再敲了一次,还是没有回应。
“我进去了。”雷狮立刻去转了门把。
卡米尔这栋两层楼的建筑房间不是说太大,是属於一个人住刚刚好的那种。
而这是雷狮第一次进卡米尔房间。
现在窗帘是拉上的,不然应该可以看见一整片的大海。
卡米尔的房间整体而言十分整齐,东西都摆的整齐。
前几年的金牌被他锁在上层的展示柜中蒙上薄薄的一层灰。
而那个人正趴在面向窗户的书桌,毫无防备的睡脸就这样显露在雷狮面前。
他的书桌有些淩乱,几张纸散落在桌面与附近的地板。
雷狮轻轻地拾起地上的白纸,是歌曲歌词与舞步的编排。
全部捡起来竟有超过十张的A4纸,上头全是满满的备注。
看着被打叉的歌词与写在一旁涂涂抹抹。
想必昨夜是通宵想了这些吧?
雷狮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手上不算薄的一叠纸,轻轻地放在卡米尔旁边的小空位。
想了想还是将床上的薄被盖在卡米尔的身上。
卡米尔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意思。
……这时亲他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雷狮稍微对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又任其任意孳生。
他极早就认清了自己对卡米尔的感觉了。
卡米尔一从萤幕前消失,自己就像疯了一般不停地找着与他相关的视频。
对年幼的雷狮而言,卡米尔是点亮冰冷无趣生活的极光。
他光彩夺目,奇幻多彩,却也沉静如冰。
但最後这感情变质了。
他头一次产生了性慾时,就是想着卡米尔解决的。
而他在那时终於明白,他对这个从未见过的人陷的太深了。
他曾尝试短暂的离开滑冰与卡米尔来摆脱这越陷越深的未曾谋面的一见锺情,但是这一切却如同毒瘾一般折磨着他,过度无趣的生活让他受不了,没有滑冰的生活他已无法忍受,没有卡米尔的一切竟让他感到没有意义。
於是他跟父亲说了想专心在滑冰上头。
然後就被赶出让他窒息的家,当作垃圾般的被赶到一处小小的公寓里。
但他头一次感到自由,他可以呼吸了。
而他也不想对这份感情继续不明不白下去。
他想去厘清一切的感受。
这是不是一种爱?还是其他不应该出现的情感?又或是单纯的崇拜?
卡米尔到底是什麽样的一个人?值不值得这样陷落?
滑冰对自己而言又是如何?一种逃脱方式?还是追逐那人的工具?又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运动?
而一切的根源,无非就是卡米尔这个人。
想去了解,想去触碰,想要知道。
明白了之後,应该一切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吧?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他出声询问了不太算值得信任,但情报方面挺可靠的管家帕洛斯与佩利。
最後来到了这座小镇。
然後真正的陷落於那平静湛蓝的北极海。
雷狮鬼使神差的弯下腰,垂下头。
他们距离近到雷狮可以数清卡米尔的睫毛。
那长长的睫毛下是宝石都无法媲美的蓝色眼珠。
但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雷狮这才注意到卡米尔桌上的相框。
是他的相片。
而且还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的照片,那件表演服现在就好好地躺在他公寓衣柜里。
而且这照片有些模糊,一看就是匆匆一拍然後再放大的。
他的比赛生涯有短暂的与卡米尔重叠,而刚刚好就有一到两场他跟卡米尔是同一个赛场。
他永远记得与卡米尔同一个赛场的比赛。
只是他从没奢望过卡米尔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