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的日常无疑就是被数不尽的考卷和习题淹没,面对攸关未来的大学学测,几乎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地备考。
白湘菓也不例外,不想跟人挤图书馆的她,每天背着学校书包,肩上又挂着一袋书,了无生气地走回宿舍。
重新抽签後,白湘菓照样被编到两人房,不过室友却不再是楚于嫺,而是完全不熟悉的人,平时沉默寡言,也不常在寝室,她顿时感到孤寂。
她怀念起以前和楚于嫺同寝,以及江思天天上门串门子的时光,那是她过得最舒适自在的时候了。
且白湘菓上学时也是独来独往居多,除了殷楀杋和考大常偶尔会来隔壁班找她外,班上并无一个熟识的朋友。
知晓状况的林采颖,每晚都和白湘菓用讯息交流功课,休息时刻也会和她聊得天南地北,间接填补了她心灵上的空缺。
在经历无数个一同奋斗的晚上後,她们变得熟稔彼此。
就这麽平淡地度过几次模考後,来到了校庆。
离学测不到两个月,高三生理所当然地没有参与各项活动的权利,撇除运动竞赛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得待在教室自习。
不过,这并没有让白湘菓打消去体育馆看表演赛的念头,不想错过任何一场球赛的她,自然想了办法趁机脱困。
她趁下课时,老师前脚才刚走出教室,她便悄然从後门溜了出去。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白湘菓感到有些紧张,快速奔跑到旋转楼梯,脚步踉跄地踩着阶梯下楼。
就在她拐到最後一个弯时,一道人影猛地从死角处走来,她来不及煞下步伐,下意识抓了扶手好让自己不从阶梯上滚落,一双有力的臂膀也顺势扶住双臂,稳稳地将她撑住了。
白湘菓心一惊,略微抬首,见是熟悉的面孔,她随即吁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突然冒出来。」白湘菓捂着胸,微喘着息,「原来是杋啊,你怎麽在这?不是要比赛了吗?」
「老师找我。而且比赛还没开始,我也不一定会下场。」殷楀杋见白湘菓神色慌张的模样,疑惑地反问:「你呢?赶着去哪?」
「当然是赶着去看你比——」意识到自己讲了些什麽後,白湘菓连忙又将话给吞回去。
「看什麽?」闻言,殷楀杋微勾起唇,「看我比赛?」
白湘菓撇开脸,「才没有。」
「不然是赶着去比赛吗?」殷楀杋忍住唇边漾起的笑意,「现在只有田径跟表演赛两个环节,你不去看我比赛不然是要去比个人赛吗?」
「……我是去找采颖,才不是看你比赛。」白湘菓心虚地说道。
「是吗?」他失笑,将白湘菓一把往前拉,下了一阶的她顿时和他平高,他弯起那双迷人心醉的黑眸,低声道:「我以为是看我比赛呢。」
白湘菓睁圆了眼睛,屏住呼吸,「才不是。」
说完她便推开了殷楀杋,逃离了现场。
回过头,望着白湘菓再次落跑的背影,殷楀杋轻轻笑了。
而用尽最快速度跑离教学大楼的白湘菓,到和林采颖相约的穿堂後,转头张望确认殷楀杋没追上来,她才放心地靠到柱子上。
她无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绪又飘回方才的场景。
左手抚着胸口,心脏不受控地跳着,紊乱的心绪使她分不清是因跑步而起,又或者是因殷楀杋的举动……
思及此,她晃了晃脑袋,决定将其抛至脑後。
「湘菓!」林采颖轻快地朝她跑来,「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而已。」白湘菓摇首,「我们快进去吧,比赛应该开始了。」
她们先後走进体育馆,由於比赛已经开始,不少人早已先来占好位子了,她们只好坐到一个某些角度会被栏杆给挡着的座位。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看苑杏的表演赛呢,都不知道体育馆这麽大。」林采颖边新奇地环顾四周,边发出赞叹。
「大概是因为在山上的关系吧。」白湘菓淡淡一笑,主动和林采颖解释:「表演赛一直都是由篮球社和体育班为选手,因为两队的实力和普通班悬殊,所以学校就把他们和班际分开,分数不计入比赛。」
林采颖理解地点点头,又问:「那两队都是派同年级的吗?还是没有规定?」
「嗯……应该是没有规定,我看到我有个朋友有下场打。」白湘菓见考大常身手矫健地在场上奔驰,才确定地说:「对,篮球社有高三的下去,但体育班好像是派二年级的。」
「这样不会不公平吗?」林采颖提出质疑,「而且篮球社是专精篮球,体育班却不是欸,这样好吗?」
「我也不知道,学校从以前就是这麽办了。」白湘菓耸耸肩,她这下终於明了为何殷楀杋说自己不一定会下场了。
「好吧,希望这样不会有什麽问题。」林采颖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面向白湘菓,「那你说的朋友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吗?」
「什麽?」白湘菓不解,林采颖怎麽转话题转得如此快速呢?
「就是在咖啡厅看到的那个帅哥啊。」林采颖眯起眼,脸凑近了些,「还是现在他不是你朋友,是男友了?」
白湘菓猛地摇头,「才不是!你想太多了。」
见白湘菓反常的激动,林采颖忍不住揶揄:「那你反应那麽大干嘛?」
「我哪有,我只是怕你误会。」
「误会又怎麽样?」林采颖不以为然地反问,接着说:「又不是什麽严重的事,这很值得开心啊。」
「不是那个意思啦……」白湘菓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解释。
她只是习惯性地不想引人注目,即便林采颖并未提及什麽招人的字眼,但她仍怕会和殷楀杋扯上边,引来旁人不友善的目光。
毕竟他是多麽光采夺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