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遇到自己的恐惧,通常会有好几种对应方式。
有些人选择逃之夭夭,眼不见为净,让麻烦离自己越远越好;
有些人选择反击,增强自己己或弱化对手,让自己有可以赢得这场比赛的机率提升;
而有些人则是在恐惧之前,无法作出任何决定,直接倒在困难的大关而裹足不前。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就是恩月学姊吗?」男孩看着仍护在段承夜前方的女孩问:「我都没有想到你们就住在这附近呢。」
「的确,这次是我的疏忽。」身穿黑色短袖及休闲裤的游若霖,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参与着整个对话。
「原来你们家是作黑道的啊…我之前没有问你,但多少能看出一些影子。」段恩月冷静的说,双手坦荡地放在腰际:「不过为什麽要来这里,呃,处理这种事情呢?」
「单纯就是这些人有点不愿意配合,不过这个不是需要注意的事情,至少你们不用。」游若霖收起用夹链袋裹住的手机,抬头望向躲在恩月身後的人。
「话说,你叫什麽名字啊?你也就读我们学校吗?」
「喔,我吗?我的名字是林立航,我也是明仁的,跟若霖同班。」对方开朗的回答:「不过学姐竟然没有报警呢。」
「报警的话也没这麽快啦,还是逃跑比较好呢。」段恩月苦笑着。
「恩月学姊。」
「怎麽了嘛?」
「在你身後的该不会是?」游若霖带着疑惑的口气问到:「你的弟弟?」
「…没错啦。」段恩月有点不情愿地回答:「他是段承夜。」
「我们班上的那个段承夜吗?」一旁的林立航惊讶地问:「那个常常找不到人的段承夜?」
「恩,就是他。」游若霖小碎步地走到恩月面前,她後方的男孩,颤抖着整个对话的气氛:「他,怎麽会这样。」
「啊,只是以前我们有遇过一些事情,他还没完全走出来。」段恩月忧心的说着:「不过还好今天遇到的是你们,要不然我还以为逃不了了呢。」
林立航环顾了四周:「对呀,还好学姊遇到的是我们,要是交给其他人处理,应该不会这麽和平结束。」
「若霖,那里有监视录影机,我先回去和大哥说明一下,说不定可以剪掉他们姊弟的画面。」
「不必了。」游若霖仍看着段承夜:「没有修剪反而对我们有利。」
「还是剪掉吧,拜托了。」段恩月小声的说:「万一有什麽的找上门就惨了。」
「学姊不用担心,这本来就是别人要---」发现自己差点失言的游若霖忽然改口:「反正就算没有剪掉你们的画面,也会把解析度调低的。」
「而且如果有证据可以显示这些小喽罗打扰当地民众,我们那里就多一个理由可以把他们赶出去了。」发现游若霖差点失口的林立航赶紧补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麽啦,但不要把我跟承夜卷进去好吗。」段恩月无奈的抱怨着,忽略游若霖往自己身後投射的视线。
「学姊,段承夜一直都是这样吗?」游若霖想起地一次在走廊上跟对方聊天的情景,又想起自己那时凶狠的态度,把对方差点吓哭。
这次好像更严重,段承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林立航的存在,只是蹲在地上,待在那里无助地颤抖。
「就如同我刚刚说的,我们以前有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段恩月冷静的说着,升起双手阻止游若霖更靠近自己与弟弟任何一步。
「当时虽然我们俩个都没受伤,承夜却一直以为是自己引来对方的,至少我是这麽认为的啦。」
「平常我们都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因为会很不适,尤其是他,对於害怕的事物真的会表现得很夸张。」
「学姊,」游若霖提醒自己要谨慎说话:「那你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在哪间学校呢?」
「你想要干嘛呀?不用理我们啦,毕竟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段恩月轻快地说:「反倒是在住家附近,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令人很震惊呢。」
「过去的事情不会过去的,没有这麽容易。」游若霖在心中说着。
「不过,学姊你们没事就好。」见对方仍然手在段承夜面前,游若霖决定暂时放弃交流,反正之後在学校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跟对方相处,不差这一次。
况且,照段恩月刚刚所说的故事,要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又会给段承夜些许心灵创伤吧。
「等等我们那边会有人来处理现场,学姊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也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起来呀。」段恩月无可奈何地说:「我总不能把他用拖的离开吧?」
游若霖没有回答,转身往掉落在地上的两把武器走去。
看到对方已经没有想要聊天的意愿,段恩月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已经七点五十了呢,吗一定会超担心的。」
回头看到已经停止颤抖的段承夜,恩月将右手轻轻地放在对方背上:「没事了,没事了。」
「……」段承夜沉默着,心里也知道好像真的没事了,但双脚就是不愿意支撑自己。
「……游若霖,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段恩月看着蜷曲的身体,对自己身後仍在调查武器的对方问:「你为什麽要参加学校的纠察队?感觉你作的事情,刚好是跟纠察队相反的不是吗?」
知道这时候为自己辩护已经没有什麽用处,游若霖深吸一口气:「的确是相反的事情没有错,但是我喜欢当纠察队的感觉。感觉好像可以维护校园的安全,可以让更少人遇见所谓的霸凌。」
「也对,我预料到的就是这个解答,」段恩月平淡的说:「但是你打算用这种暴力来解决这些问题吗?以暴制暴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吗?」
路灯突如其来的闪烁,夹带着忽然刮起的强风,从小巷的ㄧ端直直贯穿若霖等人,至末端才扩散开来。
「是啊。」游若霖转过头来,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回应:「不然还有其他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