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薄櫻鬼同人文] 緋櫻吹雪 — 第九幕 狼吻之傷 (1/5) 上

元治二年/庆应元年(西元1865年)。

三月,新选组的屯所正式由壬生村迁移至西本愿寺,并且对外发布山南总长的死讯。

喝下变若水成为非人非鬼的罗刹、无法在白天活动的山南,隐身在寺内最僻静偏远的西北处边宅避人耳目,身为「未亡人」的雪村琬因为悲伤过度而病倒,姊弟两人暂时准予留在屯所,和一至三番队组长分居西边房舍。

新选组移屯西本愿寺後遭逢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担任幕府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上洛时,进入二条城之前的护卫。为此,新选组精锐尽出,组内干部只余下被强制休养的冲田、自请病号的藤堂、以及台面下活动的山南留守屯所。

当然,被留在屯所的,还包括妇孺身份的朱琬萍。

「你果然在这里。」沉冷又带点鼻音的男声,静夜里响起。

「——!!」坐在水池边的朱琬萍倏然回头,立於屋顶的人虽然背着月光,但她却知道对方是谁。

风间千景——要死了!这家伙怎麽会在这时候又找上门?

「你……」朱琬萍起身面对高处那道衣袂飘飘的身影,「想做甚麽?」

「想带你走。」风间撇唇轻笑,「你难道不是心里有数,才一直要雪村千鹤女扮男装、并且隐瞒『她也是鬼』这件事?」

「你——」一脸未经遮掩的愕然,朱琬萍瞠大眼看着风间自屋顶翩然落地。

「女鬼的诞生机率不到四分之一,既稀有又珍贵,容易成为鬼族之间争夺的目标。」

踱步向前,风间微扬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玩味,「我能明白你要以己之身,护她免於被争夺的想法。但是无法理解,你该如何在同为示鬼之姓时,对她说明这之间的矛盾之处——她怎会在知道自己的姊姊是『鬼』、却又同时认为自己是『人』?」

「示鬼之姓……」雪村?!

瞅着逐步来到面前的风间,朱琬萍的心头突兀地掠过一抹冷凉。

他提出来的问题,的确是最大的矛盾之处。但是……

废话!因为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人」啊!而且一开始,根本也没有这种像是替身新娘的计画呀!

「你要独自背负『东之鬼』的宿命,就必须倚赖更坚实的後盾。」

睇凝眼前这张神情清冷的明眸丽容,风间缓缓向前伸手,「唯有曾与雪村家并列为鬼族之首的风间家足以屏障,区区人类还不够资格——」

一道银光陡然划过,风间立刻收回伸出去的手,同时往後退开一步。

「真是的!果然就是你呀……」

亮刀护在朱琬萍身前,冲田的唇角虽然扬着笑,眼神却是无比的凌厉与冷冽。「暗夜里骚扰良家妇女,难道不清楚自己脚下踏着新选组的驻地吗?」

「一群野狗的狗窝,何足挂齿。」

「你说甚麽!?」

「哼!算了。」

冷哼一声,风间足尖一蹬跃上了屋檐。「准备好之後,我会再来接你们。在那之前,就让这群自称武士的乡下人先看着你们姊妹俩——等着吧。」

「……」目送一眨眼消失在月色里的身影,冲田回头看着朱琬萍,同时收刀。

「小琬还好吗?」

「我没事。」转身坐回池畔的石头上,朱琬萍看了冲田一眼,「总司轮值吗?」

「刚完成夜巡,幸好来得及英雄救美呀。」冲田跟着坐在池边,「话说……小琬怎会三更半夜的还不睡觉?」

「没甚麽,只是睡不着……」朱琬萍下意识的叹了一口长气,「出来透透气。」

对着面前的水池发愣,朱琬萍没有对焦的视线辨识不清眼前的景物,就像她至今看不见回家的道路——

在这里逗留已经超过一年。

她不但没有找出可以回家的方法,甚至阴错阳差的喝了变若水使身体产生变异,除了身体会出现伤口,最近她更发现自己竟然不再有月经来潮,让她不得不开始……

「小琬在担心——」睇着眼前线条优美的侧脸,冲田轻声问道:「喝了变若水的事情吗?」

「也……称不上担心。」眼尾的余光扫过冲田,朱琬萍继续望着面前的水池,「只是在想办法。」

「在想……身体产生变异,还能不能回去异世界的办法,是吧?」

「——」这一次,朱琬萍转过头深深盯着冲田。

「我猜对了?」冲田笑得宛如孩子般天真。

「……别对任何人提起。」沉默了一阵子,朱琬萍幽幽说道:「特别是山南先生。」

「小琬说的是哪件事?」

收住笑意,冲田回应一双更为深沉的眸光,「是烦恼身体的变异呢?还是……烦恼着可能回不了异世界?」

「才不是烦恼!」朱琬萍撇开脸,「都说了我只是在——」

「可以啊。」

脱下身上的浅葱色羽织披在朱琬萍肩上,冲田又笑着,「条件就是——小琬绝对不可以瞒着我偷跑。呐,一言为定喔!」

「偷跑?」

「是啊!不可以像之前那次偷跑,一定要先跟我说一声才行。」竖起大拇指与小指,冲田摆出要打勾勾的手势。

「……你小孩子啊?」

朱琬萍嘴上嘲笑,看见冲田似乎坚持,迟疑了下,也伸出手。「你自己也要记得把嘴闭紧。」

「小琬一句话,没问题。」咧开嘴,冲田的笑容犹如雨後初晴。彷佛连日来无法参与护卫将军的不快,都已一扫而空。

远处的树丛另一端,山南静静的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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