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破庙中,就让齐靖穆嫌恶不已。
什麽样的人就配什麽样的地方,脏老鼠躲的地方果然与之相配。
想到昨夜他还与那人共度一宿,就让齐靖穆觉得有些恶心。
「主子。」儒忠将手中软绵的人扔至齐靖穆面前。
齐靖穆看着那瘫在地方的人无比厌恶。
「你打人了?还打得这麽重手?」齐靖穆看那人倒在地方一点反应也没。
「禀告主子,属下没有动手,找到他时他就病成这样了。」
「病了?」齐靖穆挑挑眉。
「如果属下没有猜错,应该是昨夜……」
「够了。」齐靖穆阻止了儒忠没说完的话:「他拿走的东西呢?」
「他不肯交出。」
「什麽?」
「他坚持蝴蝶玉是他的东西。」儒忠如实秉告,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笑话。」齐靖穆气得都快发笑:「搜他的身!」
「是。」
儒忠动手搜索大宝身上,很快就找到他藏在衣服内侧的蝴蝶玉佩,正要拿出来时,大宝抓住了儒忠的手腕。
「还我…」
齐靖穆一脚踹开了大宝的手,从儒忠手上拿过蝴蝶玉,小心的用衣袖擦拭。
而因为各种原因开始发烧的大宝,模糊的意识让他莫名坚持要护好那块蝴蝶玉,他不管不顾得抓住了那人的脚踝。
「给我…」
齐靖穆低头看着大宝,还留有稚色的脸蛋因为热疾而通红,双眼也朦胧而湿润,执拗的抬头望着他手中的玉石。
本来想直接踹开的齐靖穆不知怎麽有点想起昨晚的感受,有些让人意犹未尽…他啧了一声,把那荒谬的想法驱逐出脑袋。
跟这样的人有什麽好念念不舍的!
齐靖穆抽走了他的脚,想直接走人。
「你答应给我的…」
大宝气若游丝的挤出这句。
「什麽?」
「你答应给我的…」
齐靖穆竟从那奄奄一息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委屈。
他破天荒的为此停下,冷静回想了昨晚的一切,就算他因药而失控,也没有说过要给他这块玉佩的话。
齐靖穆冷笑一声:「撒谎!」
他一脚踩在了大宝的脖子上,想直接了结这宛如水沟老鼠一般的家伙。
「你说什麽奖赏都给的…咳…」
齐靖穆停下了脚。
这句话他确实说过。
看着气若游丝的少年,齐靖穆难得决定放他一马。
「看在你昨晚也算帮到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我让人送你去看大夫,再给你一笔钱,我们就算一笔勾销。」
大宝摇摇头:「我只要那块玉…」
齐靖穆皱了眉头,却罕见地让步:「我给你比这块玉更高价值的钱财。」
大宝还是摇头:「我要那块玉……」
看对方渴望又可怜的模样,齐靖穆忍不住低喃:「怎麽就看上了蝴蝶玉…」
若照齐靖穆通常的性格,早就不耐与对方纠缠,直接打一顿结束。
可面前这少年除了觊觎他的蝴蝶玉外,只是可怜遇到了些狗屁倒灶的事,还丢了他的贞操,如果平常,齐靖穆大概也会给一大笔钱财以示感谢,然後就跟对方再无瓜葛。
人生中甚少优柔寡断的齐靖穆烦躁的揉了揉额角。
「主子?」儒忠不解的看着他的主子,怎麽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带他回去。」齐靖穆看也不看的甩头就走。
「是。」虽然儒忠暗暗吃惊主子的决定,但表面上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扛起那病得迷糊的少年,打道回府。
而失去了蝴蝶玉的大宝只是难过的闭上眼睛,呜咽几声,就没再多动作。
「主子,回府後要怎麽处置这个人?」儒忠跟在齐靖穆身後问着。
「当收了个新奴才,丢去给总管决定吧。」齐靖穆随口回答,但想到大宝异於常人的身体,他顿了一下又说:「跟总管说别让他跟其他奴才同房。」
「是。」
待回到宣诚王府,儒忠扛着大宝在王府一角逮到了王府内时常忙得找不到人的总管成益善。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能这麽精准的找到我。」接手王府总管职位还只有两三年的成益善对儒忠这种找人能力感到啧啧称奇。
「你不难找。」儒忠认真的回答。
「哈哈,你这话要给府里其他人听到可要哭了。」成益善笑开了花:「你背上那人是怎麽回事?」
「主子说要带回来的。」儒忠照实说。
而这麽一听的成益善瞪大了眼。
「你是说我们王府的主子?那个宣诚王?那个齐靖穆!?」
「嗯。」
「我的老天,我是不是该办个大型宴会来盛重欢迎?」成益善说完後开始碎念着要怎麽准备宴会,要采买什麽东西。
「为什麽要办宴会?」儒忠不解的看着擅自开始在脑中设置盛宴的成益善。
「这可是那个王爷带回来的人耶!!」
「可是只是一个奴才也要办宴会吗?」
「当然啊!一个奴…一个奴才?」成益善本来兴致昂扬的脸瞬间垮下,披头盖脸的朝儒忠骂去。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说全了!奴才就奴才,还说什麽主子带回来了,我还以为那冷情冷义的家伙开窍了想大肆帮他庆祝下!搞什麽东西!去去去,一个奴才来找我干嘛!」
成益善瞬间嫌弃的摆摆手,露出一脸的我很忙闪边去。
「主子说要给你安排的。」
「什麽呀,一个奴才还要安排什麽,就跟其他奴才一样呗!住北边的下人房,早上了去小六那领工作,该干啥就干啥!」成益善随口打发着。
「可主子说了让他独间住。」
「独间就──独间?」
成益善又停住了言语,圆滚的眼珠子滴溜的一转想,这人可真有点什麽,又是说要给我安排,又是说要住独间,看来还有戏可瞧?
成益善仔细打量起儒忠肩上那人,才发现小少年情况似乎不对。
「我说,他怎麽了?」成益善指了指大宝。
「病了,热疾。」
「哎唷我操!你这人真是!这麽重要的事先说好不!先让他在北边小院的空房休息,我去让人叫大夫来!」
成益善一下蹦了起来,急匆匆跑去找人去叫高大夫进府。
开什麽玩笑!能让那个齐靖穆有所异常的人怎麽能有闪失呢?肯定是要把他养得好好的然後看好戏啊!
成益善丝毫不觉自己的想法什麽大不讳地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愉悦开始忙碌起来。
但被叫来的高大夫可就一点也不高兴了。
「这孩子哪来的?」
看着床上正发着高烧的大宝,脉象明显阳气虚损,而且……
「王爷新带回来的下人。」成益善在旁解释着,至於儒忠,记着王爷的命令领罚去了。
「下人?」高大夫捋捋胡子:「让王爷来一趟。」
「欸?王爷他…正忙呢…」
开玩笑,现在这时间正好是齐靖穆在瑶亭休息的时候,王府上上下下没一个人敢去那打扰他好不!
成益善虽然心里没把齐靖穆当作天一般尊敬,但也不敢随便去碰触龙的逆鳞,让他不高兴就等於死期将至,谁敢拿命玩?
「他不来,那我也没医这孩子的必要了。」
高大夫作势要走,成益善只能挡下。
「别别别,我去就是,我去就是,大夫你好生待着。」
看高大夫坐回椅子上,成益善才自觉命苦的去瑶亭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