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的行事速度也不是太慢,在发现夏碎受到攻击且昏迷不醒,再到寻找凶手然後派兵追击,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褚冥漾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四周都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袍级,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黑袍们认真时散发的压力此时全压在他身上,呼吸感到困难,但还是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模样。
正前方站着的是领导自己走路守世界,曾为救自己付出生命;自己也曾为了他踏上旅途,在之後甚至有可能成为自己姊夫的冰炎学长。
身旁的是一直陪伴自己的千冬岁与米可蕥……或许莱恩也在,只是没看到人而已。连雅多和雷多都站在附近,每个人拿着武器的手,看着似乎在发抖。
这时候他真的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友谊。
但是很快就会被他亲手破坏殆尽了吧?
「妖师褚冥漾,你伤害紫袍药师寺夏碎,是否属实?」他不认识的黑袍往前跨了一步,质问道。果然不同於熟悉的人,他身上散发的压力让他想要退缩。
可是已经没有路可以退,无法後悔了。
「是啊,就是我。」
近五十人同时抽气,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笑容伪装的很完美,尽管心在痛,还是要扯出弧度,给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啊,你们不用想妖师果然没好东西这种话了。」他不会忘记自己的种族,很清楚以妖师的身分做出疑似反叛的举动一定会引起风波,於是他带着笑容说着:「我已经请然将我逐出种族了。」
这样似乎还不足以证明妖师一族与他的举动是毫不相干的,所以他偏偏头,加深嘴角的弧度,「——虽然是用了粗鲁一点的方式啦。」
又是欺骗又是伤害。
真的很粗鲁……
「受死吧妖师——!」
面对超过半数的袍级同时将法术砸过来,其实褚冥漾是想要尖叫然後逃跑的,只是现在他身负的责任,让他应是压下逃跑的冲动,迎接攻击。
『我帮你引导力量,照你想的方式做。』
『我知道了。』
他看了那些法术一眼,抬手挥过头顶,由玄之引导出来的夜光力量顺着他的手而起,在他的顶上形成了一个防护壳,原本就会吸取力量的夜光,将所有术法都给吸收殆尽。
袍级们像是不信邪般,虽然很诧异,但还是准备下一波的攻击。
『不要让夜光继续吸收力量,会加速爆发的时间。』
「任何攻击都没有用,还是你们要挑战黑暗力量呢?」在玄之语落的同时,他连忙开口劝止,「但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在意识到他顶上的黑色力量尚未消失後,袍级们也不做无谓的攻击。
偷偷在心里抹了一把汗,要是再多来几次,夜光吸收力量太快而失控,爆发的原因就根本是被袍级给放出来的。
近百双的眼睛同时盯着自己,他感觉自己像个小老鼠被一群猫围着般,无法摆脱敌人的魔掌,只能任人宰割。
但那始终只是感觉,只是以往的那个褚冥漾保留的胆小心态。
现在拥有夜光的他很强,强得谁也赢不了。
接着他望向刚刚没有出手,而且似乎还想阻止其他人的学长,情绪是五味杂陈,尤其看见冰炎脸色非常难看,过往的阴影让他很想落跑。
超想。
「……对了,有东西要还给学长。」还记得躺在自己硬要求玄之加在时族服装上的口袋里的幻武兵器,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放在身边还是会被夜光的力量影响,褚冥漾不得不交出去。
「站住,妖师!」突然一名黑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注意到是一开始发话的那个人。
「可以请你让开吗,我没有要找你呢。」若是以往的褚冥漾,可能根本不敢这种口气,还看起来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把人弹飞吧。
被他的力量给惊诧到,算是意外造成杀鸡儆猴的效果,之後倒是没有人敢上来挡他的路了。
来到冰炎的面前,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双脚发抖或是直接下跪道歉,然後将手伸入口袋,摸到冰冷的幻武後,紧紧地握在手心,然後才不舍的交了出去。
冰炎硬是瞪了他好几秒才接下幻武。
他在心底松口气,红眼杀人兔的眼睛也不是摆着唬人的,他觉得再瞪几秒,自己真的就要下跪了。
「米纳斯……?」米可蕥捂住嘴,转过来看着他的绿色眼眸尽是不敢置信。
「漾漾……米纳斯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千冬岁的声音在颤抖,不晓得是愤怒还是觉得悲哀。
是很重要。
以前很多危急的时刻,他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
但这次是他选择不让她救。
「是啊,所以当时要动手的时候,我真的挣扎好久呢。」即使内心十分懊悔,表面上还是得装得毫无悔意,他刻意叹气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可不能就卡在那边呢,何况我以前也跟雅多说好了啊,绝对不会再什麽都不做了。」
他觉得自己很狡猾,不管是在接受玄之的请托时,还是现在,他都一直在拿雅多对自己说的话当挡箭牌。
其实不是雅多的话语让自己选择接收夜光,而是他自己想要救人,所以才接下这个请托才对。
「我并不是要你做这种事。」话语被引用在成为敌人,雅多很不高兴。
「唔……算了算了,反正都做了。」褚冥漾抓抓头发,又一次扯出笑容,退了几步抬起双手,夜光垄罩了所有人,事先被从夜光里隔离出来的神之力化作圆圈在周围飘着。
「——那现在换你们了。」
猛地,从地上伸出了无数的手臂,有如恐怖片里的殭屍一般,手臂撑着地面让自己的身体从土里拔出来,然後成为一个没有面容的黑色人偶。
勾下其中一个飘着的神之力。他也该开始做该做的事了。
将神之力打入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