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杰和舅舅对坐在热炒店的塑胶椅上，倒了杯啤酒给他。
「舅舅，想请你帮个忙。」
男人点头，一口乾了那杯啤酒，再夹起一块肉。
「你听过张敬岳吗？」
他看着舅舅把筷子轻轻放下，叹了口气，心便沉了一下。
「我班上有个女学生被他女儿欺负了。」
周凯杰简单的解释了来龙去脉，舅舅只是继续喝着酒叹气。
「他们家，从很久以前就是干黑道长大的，我会尽力帮你，但成功的机率……」
舅舅不敢把话说死，或许是不敢伤了周凯杰。他看了看面前的外甥，这倒是他第一次来请他帮忙。只是一个学生，有必要让他特别跑来请他帮忙吗？
重点不在学生，而在於是女学生。
「凯杰啊，你知道关於师生恋的法令有多严吧？」
周凯杰愣了愣，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热炒，没有说话。和这老实的孩子相处了多久，舅舅怎麽可能不知道这个外甥有多固执，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这孩子有多专情。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样的女孩能让周凯杰动心，据他所知，孩子已经满久没有女友了，竟然会栽在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手上。
「事情我会帮你办，但师生恋的事……要是你家里发现，我也没办法。」
周凯杰感激的看着舅舅，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还没有真的确定关系，只是也差不多了。」
舅舅拍拍他的肩。周凯杰起身去买单，想到小女孩今天让她等了半小时，也不读讯息，让他有点担心，後天就要去相亲了，不会是在为了这件事吃醋吧。
他看着手机上的讯息，原来比已读不回更痛的，是不读不回，你连对方的安危都不清楚了。
「你大了她十岁，你是大树，她是蝴蝶。大树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很久、很久，而蝴蝶必须到处采蜜的。」
临走前，周凯杰的舅舅说了这一番话。
骑车去了李子柔家，想了想，直接按丁旭川家的门铃。
此刻的丁旭川透过猫眼，看见了周凯杰，他再望向客厅里想办法在行李袋里塞更多东西的小女孩，摇了摇头。
「要开门吗？」
李子柔抬起头，愣了愣，眉头深深的皱起。
「不开。」
她现在不想见他，一见到他，就会开始想起自己的过去有多肮脏。
最怕，他知道了，却无法面对。
「就说我睡了吧。」
李子柔把自己丢在沙发上，背对着门，滑起了手机，看见周凯杰的讯息通知，默默在通知栏里删除。
丁旭川有些尴尬，这是又闹别扭了啊。
他鼓起勇气把门开了个小缝，探出头。
「那个，小柔睡了。」
周凯杰看向手表，现在还不到九点呢，明明她是个小夜猫子，怎麽可能那麽早睡。
他看向门後，的确没有人。
因为李子柔早就偷跑进房间了。
「反正，她就是不见你。我不知道你们又怎麽了，自己想办法。」
丁旭川耸耸肩，把门轻轻关上。周凯杰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他呆呆的站在生锈的铁门前一会，才默默骑车离去。
又招谁惹谁了。
门後，小女孩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丁旭川坐在床沿，抚摸着她的长发，已经及腰了，必须剪的。
「你明天上完课就放暑假了，又不回乡下，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危险。我就叫周老师来睡我房子，你回去睡，这样不好吗？」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要就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