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光芒刺入眼里,便随即暗淡,那光芒太过刺眼,使我一时睁不开眼睛。
当眼睛渐渐适应周围的黑暗时,我缓慢的睁开眼,随即印入眼帘的便是有个小男孩,卷缩成一团,蹲在那哭泣着。
我原以为他哪里疼,正想过去问他怎麽了,他却唐突起身,仰头向前奔跑。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像是有股吸引力一般,我也抬起脚步,使尽的想追上他,但却怎麽追也追不上。
突然,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心上有种感觉一闪而过,但我来不急顾虑,我着急地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害怕,我害怕我会失去他。
「哇!」我从梦中惊醒。我感到纳闷,我干嘛害怕一个陌生人离我而去?
我有病,是吧?当我一边用我一定是没睡饱才会这样的烂理由安慰自己,一边正想舒服的睡回笼觉时,一个男孩闯进我的房间。
「语莫!早安啊!」他异常亢奋地心情,让我不禁怀疑他昨天是不是真的梦到她的偶像安洁莉娜裘莉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会这麽怀疑是有原因的。他时常挂在嘴边,还说如果安洁莉娜裘莉看到他的英姿肯定恨不得嫁给他。
所以我的怀疑是合情合理的,好吗?
而当他开始说他那美丽梦想的时候,我总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然後忍不住感叹,原来这才是神经病的最高境界。
但,我还是得说,那终究是梦。
毕竟她已经结婚也有儿女,而且谁会稀罕他?
「哦,是乐乐啊,怎麽来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着,脑内还在不断地想他的那个蠢幻想。
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瞅我,觉得我睡傻了,接着,用特别关爱的神情加上特别温柔的语调对我说,「亲爱的,今天是开学啊。」我抖了一下,特别慈爱,特别像慈母对犯错的小孩说,乖,没关系,下次不可以了再这麽做了哦。
我突然觉得非常不爽,又加上我把他脑补成慈母……
「啊!」我才意识到他刚说的那句话,急急忙忙起来刷牙洗脸。
他靠在浴室门口,叹了好大一口气,「请问你的生活是过得多颓废?」
我非常不满地回头看着他,「谁会知道今天开学?我相信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我非常理直气壮地回他。
他失笑,「不,不,不,全世界就你不知道,你这个白痴。」
我瞪向他,作势要打他,「滚出去外面等啦!」他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我迅速整理完自己的服装仪容後,马上出门准备去找那个臭小子算帐。
「哦,妈呀!」一打开门,便看到程乐跪在门口,对我露出一对无辜眼。
我看了不禁觉得好笑,这世界上怎麽真的会有人跪下求挠?
我努力地憋住笑意,摆出一副老娘今天就是要你死的表情,「喂,程乐,你觉得你这样有用吗?」
「小的知错,请大人息怒啊。」他委屈地眨了眨眼。
我仰头大笑,还眨眼呢,当自己是柔弱女子,是吧?
笑了一阵之後,我收起笑意,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对着他说,「神经病。」我便继续放声大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程乐马上跟上我的脚步,还一边碎念着,「骂谁神经呢?我这叫诚心诚意。」他抗议说我怎麽都不懂。
「膝盖不痛吗?」我笑问着。
「还不是托你的福?」
我转头并对他露出一个非常完美的笑容,「我的荣幸。」
他朝我翻了个大白眼,而我就只是笑。
「欸,我们竟然在同一班欸。」程乐非常兴奋地说。
「是啊,真是没想到。」我不以为然地回着。
「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啊。」他那神情乐的跟什麽一样。
而我最喜欢破坏我们家小乐乐的兴致了,我嘴角一勾,「啊,我懂,是孽缘。」说完,马上瞥见一到凶狠的目光朝我杀过来。
「范语莫,你给我说清楚哦,孽缘,是吧?」他对我露出微笑。
我哆嗦了一下,不是我在说,那微笑,真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啊毛骨悚然。
「是啊是啊,孽缘一辈子都甩不掉欸,这样子你可以纠缠我纠缠一辈子欸。刚好达成你毕生愿望,不是?」我嘻皮笑脸地对他说。
这次,他再次翻了个大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奇怪,正常应该我翻他,怎麽角色对换了?
「对了,语莫,你要参加什麽社团?」
「我想参加热音社。」他怔然地看着我,一时无法回神,「为什麽?」
他的眼神透露着不解。
是啊,为什麽呢?
我们就这样静默了一阵子,半晌,我问,「那你呢?又是想去报考篮球队哦?」
他安静地看着我一会儿,最後,他不再沉着一张脸,换了一个表情,笑着对我说,「对啊,那可是我的生命啊。」就像是刚刚什麽也没发生似的。
「是、是。」
「啧,做人不能那麽敷衍。跟你说,我绝对能考上。」他非常认真的说。
「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你不知道吗?这自信可是从我心里来的啊。」
我决定直接无视他。
其实我是谢谢他的。
谢谢他没有再问,谢谢他装作没事,谢谢他愿意继续和我打闹。